第33章 這般矯揉造作女子太稀有
謝芸並未因他是攝政王便失了分寸。
她不卑不亢:「還望不要有下次,蓓寧畢竟是女兒家,貞節名聲最為重要,雖說我相信攝政王的為人,卻架不住世人的嘴。」
被影射的劉琦等世人臉上火辣辣的。
沈玉性子潑辣且不嚴謹,一心維護娘家,見姐姐和外甥尷尬如小丑似的往邊上一站不由得心疼,意味深長的話里夾著存疑:「這,怪了,我外甥說蓓寧在李家,攝政王說蓓寧在王府,可我們卻不見蓓寧,這人……」
影綽煦日間,向蓓寧窈窕的身姿行走在光影之中,她風鈴的聲音響起:「三嬸是在懷疑攝政王,指責攝政王說謊了?」
向蓓寧身後跟著兩個婢子。
婢子著王府黛色窄衫長裙,腰帶上系著荷包袋,袋上刺繡著攝字。
攝字,表明是攝政王府的人。
向蓓寧瀲著碎光的眸流轉在在場人上。
她遵禮,先朝攝政王福了福身,又來到謝芸前,雙膝彎跪,曲肘,將頭伸伸的伏下:「讓母親擔憂了,是蓓寧的不是。」
「恩,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蓓寧下次不準再犯。」謝芸寵子,卻也教子。
禮義廉恥,是非分明。
向蓓寧自蝴蝶袖口中取出張夾染著墨香的紙:「攝政王,這是後續小女的見解,方才自王府走的匆忙忘記放在攝政王的書房桌上了。」
劉琦等人聽了這番話心頭一跳。
要知男子的書房、書桌可並非尋常女子能靠近的。
君無淵卻讓向蓓寧靠近……
這怕不是件好事啊。
他接過之時,長指如羽毛般輕輕搔過她的手。
讓她痒痒的,向蓓寧忍不住抬眸看去,二人一眸如遠山墨畫,一眸如春到湘花,悄然撞在了一起。
君無淵慢悠悠道:「滄海,明珠。」
被叫到的兩個婢子自向蓓寧身後站出:「王爺。」
「自今日起你們便跟著向蓓寧小姐。」君無淵的話掀起了驚濤駭浪。
兩個婢子神色淡然:「是。」
向蓓寧圓嘟嘟,水嘟嘟的小嘴兒不由自主的張的大大的。
攝政王此舉正是給她撐腰呢。
謝芸也略驚訝的看著君無淵。
世人都知攝政王府的人規矩最好,能力最強,這些人都是攝政王,亦或是他心腹親自調教出來的。
沒想到他竟直接送人。
劉琦等人面面相覷,自彼此的眼底看到了妒色和驚色。
「多謝攝政王。」向蓓寧圓潤的少女面上掛著爛漫的笑。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入向宅。
管家急忙進來:「夫人,不好了,衙門的人來了。」
「衙門的人怎的來了?」劉琦疑。
君無淵虎虎生威坐在椅上,雙手頗有氣勢的扶在扶手上:「我叫的,如何?」
劉琦姿態謙卑:「不知攝政王叫他們前來……」
君無淵深如黑潭的眸落在李奇身上,猶如注視著螻蟻般:「如此平庸,也敢高攀雲女,且滿口謊言,我大燕豈能容忍三造謠之人。」
他慢吞吞的撥著腕上的佛串:「如若不施以懲戒,怎能警告世人!」
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了衙門的仗責令啪的丟在李奇腳邊:「一百大板。」
李奇的眼睛倏地瞪大,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嚇的連連叫娘:「嗚哇哇,娘,我怕,我怕啊。」
沈佩跟著跪下來抱著兒,母子倆大哭特哭的:「我的兒啊,這一百大板下來我兒可怎麼活啊。」
她轉而看向沈玉:「妹妹,你快幫著說說情啊。」
沈玉一言不敢發。
笑話,這可是攝政王下的命令。
她有幾個膽子敢跟攝政王討價還價。
君無淵聲音肅殺:「拉出去!」
幾個衙役把李奇拖了出去,把他放在長凳上,手臂粗的木板一下下的砸下來,李奇從最初的嗷嗷大叫變成了悶哼,刺目的鮮血滲透了整個褲子,最後歪歪的倒在了地上。
沈佩踉蹌的跑出去抱著李奇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地上的鮮血沖刷了許多遍才沖刷乾淨。
向蓓寧回到院中坐在石几上,君無淵的狠戾和雷厲風行她看在眼裡,長睫低垂,只要想到皇上交給她的任務,她一顆心便瑟瑟發抖。
「小姐。」雨果上前:「這兩個姐妹?」
向蓓寧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她柔和的看著她們,攝政王雖說當眾給了她面子,但這兩個婢子是來照顧她,還是來監視她的誰又能說的准呢?
「你們二人擅長什麼?」向蓓寧喝了口茶,問。
滄海是長臉,不苟言笑,細長的眸里儘是肅殺和冷酷,她環繞了一圈,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石凳上,她闊步上前,掄圓了手,瞬間將石凳震成了粉末。
向蓓寧的眼睫顫了顫,豎起大拇指:「好身手。」
滄海硬邦邦上前:「小姐過獎,從現在起,小姐的人身安全將由我來負責。」
向蓓寧微笑,轉而看向明珠:「你呢?」
明珠生著圓臉,活潑可愛:「小姐,我有一手好廚藝,另外我爹爹是個名不經傳的游醫,我跟他學了些皮毛醫術。」.
向蓓寧點點頭。
她望著院子內忙裡忙外的幾個丫鬟,現下就這個紅菊是個外人了。
這人多的地方話頭就多了。
聽聞這李奇被打之後在家歇養了許久,清醒過來后更是對向家產生了強大的陰影,再也不敢跟向家人有任何瓜葛了。
向蓓寧聽了此話后慢悠悠地品茶:「呵,倒是便宜了向露了,這迴向露也可以徹底擺脫李奇了。」
「現在……」向蓓寧雪白纖細的手指甩著迎春花的枝葉,美眸顫顫,喃喃自語:「那便是我們大房的掌家權了。」
二嬸身邊的丫鬟忽然來到後院:「大房的人儘快來堂廳,老夫人禮佛出來了。」
向蓓寧的眸一亮,祖母出來了。
祖母一向疼愛父親母親,若是能讓祖母出面讓二房把掌家權交出來……
小算盤在向蓓寧的心裡打的啪啪作響,她和兄長規規矩矩的跟在父親母親身後來到堂廳。
堂廳內,二房三房都穩穩地站好,大房存在感極低的站在他們後面。
祖母名顧蘭芝,年輕時便開始禮佛,是個睿智聰慧且善良之人。
不多時,祖母身邊的徐姑姑揚起如橘子落地般沉沉地聲音:「老夫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