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大殺特殺
「想殺我,你也配?」
雲中鶴大笑出來,聲震如雷,口中噴吐出的滾滾氣浪讓太極宮轟隆隆震動,地面的揚塵都飛了起來,真有神威蓋世。
剩下的十一生肖王全都變了臉色,眼見柳靜萱站在刺客身後,卻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鼠王怒斥道:
「柳靜萱,你身為陛下的師姐,理當維護皇宮大內的安寧,如此奸人混入太極宮,還手持兵器,殺氣騰騰,你為何不出手將他擊殺?」
「我出不出手用你來管?」
柳師姐冷眼相對,眼裡閃過一絲殺意,顯然對這種指手劃腳,頤指氣使的人非常不感冒,好像我不對眼前之人動手,就大逆不道一樣。
且不說你們這群人與我素不相識,沒資格在我面前放肆,就算是月如玉來了,她也沒資格指揮我這個師姐。
我只是心疼她,才出手幫她。
我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師兄妹之間關係不好,互相敵對的多了去了,皇帝都命令不動我,你們這些人算個屁?
如果不是還念著同門師妹的情誼,此刻柳靜萱就想拔劍,一劍將鼠王剁掉!
這三年,她和月如玉的關係也出現了裂痕,大吵過幾次,雖不至於翻臉,但相處也是很不愉快,能少見面就少見面。
在月如玉收回權利,君臨天下的同時,也註定了她的性格會變得更加霸道,唯我獨尊,剛愎自用。
這是每一個皇帝都擁有的性格,很少能聽得進去別人的意見。
更不會允許有人仗著是她的師姐,便對她用人的理念指指點點。
沒有人可以這樣做,北天門都不行,更不要說外人!
正是因為對這種情況的預見,北天門去對弈了,大門都不出,這天下是大月氏的,只要月如玉一天是九五至尊,北天門就不能像大人訓小孩子一樣說教她,最好的相處方法便是保持距離,在背後默默的支持。
反正江山是你的,治理得好,治理得壞,那都是你造成的,是你的命數,而我能做的就是幫你站台,盡到做師父的責任,僅此而已。
剛開始,柳靜萱也不了解月如玉為什麼會權力越大,越變得聽不進去人言,誰勸她跟誰急。
慢慢的,吵過幾架,柳靜萱才明白,皇帝是孤獨的,君權至高無上,你要麼對她卑躬屈膝,以臣子相處,要麼就走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等到她需要你的時候,用你的時候,自然會來求你。
她只需要你的幫助,不需要你的指點!
所以,在月如玉求上門之後,柳靜萱念著舊情,跑了一趟東南,代表朝廷去要東南的賦稅,結果連雲中鶴的毛都沒見到。
稅沒收上來,但她還見識到了雲中鶴在東南的成就,手下人才濟濟,武聖幾十位,大成武聖都扎堆。
尤其是武道學院,無敵法門十多種,幾乎壟盡了天底下最強大的功法,就連她這個巔峰武聖,都想加入武道學院,獲得那些能讓她成為人間神靈的功法。
不過,她終究自持身份,拉不下面子,走不出這一步。
但這一次雲中鶴回來,柳靜萱已經下定決心,也問過自己師父的意見,她會離開皇宮,成為雲中鶴的追隨者,跟著他追求人間神靈之道,為破碎虛空的目標而努力。
對柳靜萱的想法,雲中鶴自然不清楚,他眼裡只有這些生肖王,唯有讓這些人血濺三尺,才能消除被堵在皇宮門口的鬱氣。
最重要的是,只有這樣大殺特殺,才能震懾滿朝文武,震懾女帝,讓她知道皇權不是至上的,哪怕她能夠主宰天下,也依舊拿自己沒辦法,永遠壓她一頭。
「柳師姐,此子是誰,竟敢對你不敬?」
雲中鶴看著鼠王,冷漠地問了一聲。
柳靜萱淡淡地說:
「他是鼠王,十二生肖王之一,嶺南謀士,出自天刀家族,乃是天榜第二的宋天神的侄子,從小就精通兵法,天資縱人,但據我了解,嶺南的宋家一直想南征北戰,建立下超越大月皇朝的曠世基業,此子來到師妹身邊,好主意沒出幾個,盡講些歪門邪道,蠱惑軍心的法子,實在有妖言惑眾之嫌。」
「好得很!陛下果然糊塗了,連這種居心叵測之人都留在身邊,大月豈能不壞?」
雲中鶴往前一步,手中長刀揮起,如同黑暗夜空中的一道閃電,刀光剎那間照亮整個太極宮,等眾人恢復視力的時候,鼠王已經被活劈,血液濺起很高,至死都還瞪圓著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什麼天榜第二,什麼嶺南宋家,根本不能帶給雲中鶴絲毫顧慮。
縱然宋天神三十年前就已經稱霸天榜,憑藉一招擊殺大成武聖的戰績,位列天榜第一,無人可以撼動。
直到五年前連城志崛起,用更強的戰績,才把宋天神擠到第二的位置。
但他已經三十年沒動過手,也沒誰敢挑戰他,出道以來未嘗一敗。
沒有人知道這些年下來,宋天神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但根據有志證道人間神靈的強者們推測,宋閥積極屯兵、練兵、擴張實力,絕對是想建立不世基業,爭霸天下,憑藉一統中原的氣運,踏入人間神靈之境。
「你究竟是誰,竟敢殺宋無缺?」
剩下的十位生肖王全都震驚了。
宋無缺來到皇帝身邊,有著非凡的意義,代表嶺南宋閥與大月皇朝聯手,要做出一番大事業,宋無缺就是兩邊的聯絡人,將他擊殺,後果非常嚴重。
「柳靜萱,你竟然看著這個兇徒殺人,不聞不問?」
豬王火冒三丈,無法想象柳靜萱作為皇帝的師姐,竟然任憑他人在太極宮行兇。
可諸王的話音還未落下,雲中鶴眸子閃過冷電,又往前一步,白虹驚天,噗一聲諸王也死不瞑目,從眉心到下身被劈成了兩截。
這一下,剩下的生肖王全都露出了恐懼神色。
眾人哪裡還看不出來,這個兇徒持刀闖進來,就是專門來殺他們的!
「你是雲中鶴吧?」
突然,十二生肖為首的第一個案桌上,身穿蟒袍的龍王站了起來,雄姿神武,器宇軒昂,天生自帶一股貴氣,很有王者風範。
「雲中鶴?」
其餘生肖王面面相覷,接著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在他們的認知中,雲中鶴一詞,代表著一個小太監的形象,他應該是瘦削的,身材中等,一舉一動都佝僂著身子,對任何人都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了貴人。
儘管經過這兩年的「造神」運動,各種天下共主的宣傳,百姓們對雲中鶴的心裡形象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但依然不覺得一個太監出身的人,能高貴到哪裡去,能有什麼值得眾人敬仰的地方。
對太監出身的人,不要說這些門閥子弟,就算是普通百姓,心裡也會下意識的鄙視,就更不要說世族豪門了,對太監的印象更是糟糕,發自骨子裡的看不起。
可今天雲中鶴的表現,真是驚呆了他們,也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持刀擅闖禁宮,光天化日之下連殺數人,而且每一位都是皇帝信任的人,都大有來頭,此子真是無法無天了,囂張狂妄到無人可治!
但云中鶴的凶威,眾人也都看在眼裡,誰敢高高在上,跟他裝犢子,誰就得誰!
連宋天神的侄子都幹掉了,在場身份比他尊貴,出身比他高的,也就只有龍王了,沒有誰再敢出言不遜,只是心頭髮寒,希望不要再激怒對方。
「雲中鶴!」
突然,月如玉站在門口,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
望著濺落在地上的鮮血,還有那兩具屍體,她恨意滔天,幾乎要失去理智,探手一招,大殿里的天子劍轟鳴一聲震顫,飛落到她的手裡,抬手捏個劍訣便劈去。
「轟——」
一道璀璨無比的金色劍光凌霄,足足有二十多丈,恐怖的鋒芒氣浪將整個太極宮一分為二,天邊的太陽都不如這道劍光亮眼,讓四周的禁軍和生肖王們心神震撼,連忙退開。
面對這驚世一擊,雲中鶴並沒有持刀相向,只是爆發自己洪荒猛獸般的霸道力量,伸出左手,猛地與驚天劍氣撞擊在一起。
「當——」
劍氣鋒芒與驚濤拍岸的掌力,自交擊處傾瀉出滔天巨浪般的氣流,讓被切開的太極宮轟隆一聲徹底瓦解,碎木屑和亂石卷舞上天,地面的青石都被轟得向後倒卷而去。
跟著遭殃的還有倖存的生肖王們,除了龍王,其他人全部被震飛出去,口吐鮮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然而更讓眾人驚駭得是,那金色的巨大劍氣,竟然被雲中鶴凝出的空氣巨手撐了起來,他面色平靜,雲淡風輕,與無堅不摧的天子劍撞擊,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月如玉雙眸閃過一絲難以置信,沒想到雲中鶴竟成長到了這個程度。
儘管她得到情報,知道這個小太監今非昔比,非常強大。
但情報和真實的交手,那種感受和衝擊力根本沒法比。
月如玉只覺眼前這個看著不算魁梧的傢伙,像是一尊太古凶獸出世,身體里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絲溢出來,都足以將她這個大成武聖碾成灰燼,讓她心裡對抗的心思,就如同以卵擊石一般不自量力。
「雲中鶴,你持刀在皇宮裡行兇,該當何罪!」
月如玉抽回天子劍,氣急敗壞地怒斥著,想要用皇權壓人。
只要她一天是皇帝,雲中鶴就不能當著眾人的面頂撞她,除非這個亂臣賊子鐵了心要造反,不遵王命,不顧節度使的朝廷職務,想要掀翻大月。
「陛下!」
雲中鶴將手中染血的長刀一丟,並不下跪,只是抱拳道:
「臣在東南對十二生肖王的事情多有聽聞,傳說這十二人欺君罔上,矇騙帝王,禍亂江山,臣不才,雖無大志,卻也不允許有人如此蒙蔽聖聽,蠱惑君心,臣今日持刀入宮,不過是一片忠心耿耿,想救陛下於水火之中,讓陛下離開奸佞小人,免得耽誤了江山社稷,還請陛下了解臣的一片苦心!」
「你放肆!」
月如玉怒不可遏,差點就徹底撕破臉皮,把雲中鶴的造反心思公之於眾了。
但她雖然心裡火冒三丈,卻也明白,現在還不是收拾雲中鶴的時候,一旦說他要造反,把他逼上絕路,那雲中鶴就真的要造反,和大月皇朝徹底切割了。
屆時人家沒什麼事,不過是逃回東南而已,最多背上一個官逼民反的帽子,但你大月皇朝可就完蛋了,四面楚歌,家裡坐著兩位人間神靈都沒用!
人心難逆,民意如天,天下百姓怨聲載道,若再不籠絡住雲中鶴,月如玉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就算當到頭了。
「雲中鶴,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皇帝嗎?還知道自己是臣子嗎?」
月如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冷地高聲質問道:
「朕問你,你還是不是大月皇朝的臣民?」
「自然是!」
雲中鶴毫不猶豫地回答,心裡也不想撕破臉皮。
他有著自己的計劃。
古來地位最高的臣子,也不過是丞相,宰相,封王拜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云中鶴知道,還有一種地位更高的存在,那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天下雖崩,但大月依舊是正統,千年的統治深入民心,不是說著玩的。
別看各路諸侯鬧得很兇,但真正能夠瓦解大月皇朝的,只有內部出現問題,從內部分崩離析,才有可能徹底斷了皇朝的氣運。
否則就憑北伯侯和東伯侯,哪怕他們鬧得再凶,攻佔得城池太多,也依舊不得民心,依舊沒有大義和名分。
百姓談起他們,只會說這些人是造反的叛逆,是亂臣賊子,而不是說他們拯救天下百姓於危難之中,是救世的中興之主。
這兩種說法差距大了去了,一種是眾望所歸,眾人來投,而另一種則是人人喊打,眾叛親離,成不了大事。
眼看雲中鶴還說自己是大月的臣民,月如玉的心情總算緩和了一些。
「既然你還是大月的臣民,那你就不該擅闖禁宮,肆意殺人!鑒於你做下如此惡事,朕免去你東南節度使的職務,貶為平民,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