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咳咳咳……」文初掩嘴劇烈咳嗽起來。
這讓宇文桀猛然頓住,噙滿盛怒的眸子,緊緊閉上,極力剋制著,隱忍著,沒有衝出來。
床下沒有動靜,文初也輕輕吁了一口氣。
方才的咳嗽是文初故意為之,就是為了阻止宇文桀衝動的闖出來。
宇文桀是武將,固然武技高強,可這裡是皇宮,是謝懷梟的地盤,只要他一聲令下,縱使武技再高強,也雙拳難敵四手,還會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這一次文初需要步步為營,出不得一點差錯。
謝懷梟冷眼望著文初咳嗽:「你出言衝撞了本王,本王暫且記下。」
說罷,人噙著一身冷鬱氣息離開。
文初拿出帕子,擦拭嘴角的血漬。
宇文桀從床底出來,心疼不已的望著病弱的好似一陣輕風便能吹走的帝王。
文初心力憔悴,只想一個人靜靜,他道:「快走吧,這裡著實危險。」
宇文桀眼底攏著情緒,多想將眼前之人抱入懷中,好生保護。
「臣告退。」
宇文桀走後,文初再也撐不住,倒在床上,鳳眸被淚霧蒙上。
謝懷梟拿來的葯確實好用,文初燒終於退下。
身體一好轉,文初便去了東宮看玉兒。
他來時,嬤嬤們正在伺候玉兒用餐。
幾名嬤嬤都極為細心,生怕伺候不周。
文初望著這一幕,嬤嬤如此,定然是聽了謝懷梟的命,畢竟這前朝和後宮權利都掌控在謝懷梟的手中。
「他為什麼要對玉兒這般好呢?」
文初微微斂眉,心中一直疑惑著此事。
當年也是他主張立玉兒為太子的。
太子代表著將來的儲君之位。
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聯繫的。
他可是謝懷梟啊!
他不能空穴來潮,沒有目的做事。
文初抬手揉了揉眉心,病弱的身體讓他沒有精力去分析太多的事情。
「玉兒。」文初來到玉兒身邊,疼愛的將小傢伙抱進了懷中,接過嬤嬤手中的碗筷,親自喂玉兒餐食。
「你們先下去吧。」
聞聽文初的話,幾名嬤嬤對視一眼,其中一名年長的嬤嬤道:「皇上,攝政王吩咐奴們對太子寸步不離。」
文初眸色凌厲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嬤嬤們:「朕是皇上,命令你們都滾出去。」
幾名嬤嬤未動,齊聲道:「奴們只聽攝政王的。」
從前宮人們表面上還是聽憑文初的差遣。現下卻堂而皇之的違抗起文初。
可見是謝懷梟故意為止,愈演愈烈的想折磨文初,報復著。
文初注視著眼前的幾名嬤嬤片刻,閉上了眸子,梳理的思緒。
明日就是謝懷梟的壽辰,宇文桀率領著軍將攻進宮時,勢必要廝殺起來。
刀劍不長眼,他一定要將玉兒藏匿到一個安全之地,更是要避開謝懷梟。
而今謝懷梟明顯是指派幾名嬤嬤看著他,不讓他將玉兒帶走。精華書閣
他在皇宮中又是孤立無援。
天黑時,文初不得不離開玉兒,回了寢宮。
一夜無眠,翌日文初身著一襲華貴的金絲刺繡龍袍,頭戴九龍珠冕,珠冕由黃金鑲嵌昂貴寶石製成,垂下珠鏈上的每一顆天然珍珠都是珠圓玉潤,毫無瑕疵。
今日有龍蜀國使臣,文初這個帝王自然要穿著正式體面。
整理好,文初便被太監攙扶,坐上驕攆,去了明光殿。
中途,路過東宮時,文初道:「停下,朕去看一眼玉兒。」
跟隨著侍從道:「攝政王說過……」
「停下。」文初面色冷凝的打斷他的話:「是要朕從這轎攆上跳下去嗎!」
這種時候決不能出絲毫的意外,侍從忙將驕攆停在東宮門前。
文初被太監攙扶著下了驕攆后,便推開太監,行了進去。
一名侍從道:「咱們用不用跟著皇上進去?」
另一名侍從道:「不用了,一個病歪歪之人,能做出什麼了!」
他們沒有想到文初到底是一個男人,有著他的魄力。
只見文初進了東宮后,扯下頭上的珠冕,便向著兩名對他毫無防備的嬤嬤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