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人間不合適
許芳掛了電話，可憐兮兮的看著好友：「小琳，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一直說段家人對你很好，現在看來確實很好。」歐小琳喝了口紅茶，說：「你爸媽怎麼說？」
「他們還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打死我。」父母都是骨灰級的戲迷，所以才讓她學越劇，目標就是成為像袁雪芬這樣著名的越劇演員。
這種人生大事，歐小琳幫不上忙，也不能替好友做決定啊。
周一的時候，謝韜帶著偉菘叔高興的來到了歐家，叔叔阿姨叫的那個親昵。
親家在選房子了，媒人又把選好的日子以紅紙的方式鄭重的交給了他們，歐爸歐媽高興，看著謝韜的目光更為歡喜，直到坐下來談細節，氣氛又變了。
「結婚的時候還要我們買台電視機？新郎的禮服也要我們買？」歐媽媽疑惑的看著媒人。
「對啊。這結婚了，女方一點也沒帶過去，別人看了多難為情啊。新郎的禮服是女方長輩買的，是我們始寧鎮的習俗。
歐爸歐媽彼此對了一眼，歐媽道：「不是說好了彩禮和嫁妝省了嗎？怎麼又要買電視機還得買新郎禮服啊？」
「這不是面子問題嘛，給人看的。」
「這話說的，既然要面子問題，那就拿彩禮啊。」
「一台電視機也不貴，二三千塊錢。」
「這不是貴不貴的問題，既然說好了......」
見妻子臉色變了，估計脾氣又上來了，歐爸爸桌下的手趕緊摁住了她，截斷她的話說：「好。沒有問題，電視機，新郎禮服都由我們來買。是這樣的，我們這兒的習俗呢，彩禮不要，但酒水錢是要男方拿出來的，不多，也就三萬塊錢左右。」
歐小琳見到偉菘叔的臉色都變了，再看謝韜，神情尷尬。她有時不明白謝家是怎麼想的，這麼喜歡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還是不從別人那兒拿點心裡就不舒服？
偉菘叔呵呵一笑以化解氣氛的緊張：「我回去和韜爸商量一下。」..
目送著謝韜和偉菘叔離開后，歐媽媽這怒火瞬間燃燒，找女兒發泄：「歐小琳，你瞧瞧咱們鎮上，說起結婚，哪個女人像你這樣低調的？彩禮，煙酒錢，都是男方出的。少了，那就分手，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你就不能潑辣點？給他們點臉色？」
「你別罵小琳，這關小琳什麼事？」歐爸爸幫著女兒。
「還有你，」歐媽媽指著丈夫：「酒水錢三萬夠了？提都提了，那就實打實的算，父女倆一個德行，別人都欺負到家裡來了，也不知道發個脾氣。」氣的要捶胸，這謝家就是看中他們好說話，得寸進尺呢。
「那總不能因為這些事分手吧？」歐小琳自談戀愛以來，還沒想過分手，謝韜對她挺不錯的，就像奶奶說的，『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婚姻都不能隨隨便便的經營，只要確定關係，就得奔著結婚去"。
歐媽狠狠用眼神颳了女兒一眼，氣呼呼的對著丈夫道：「走了，上工去。」
就在歐小琳感嘆婚姻之路有點顛簸時，看到奶奶搖著扇子小口小口啃著玉米悠哉悠哉的從老屋走出來。
「奶奶，分點玉米唄。」歐小琳走過去。
「都吃過了，要講衛生。」歐奶奶沒給。
歐小琳：「......」
「那媒人說什麼了？」歐奶奶問，她一早就看到媒人來了。
歐小琳將謝家提的要求說來。
「這樣的人家過日子很好。」歐奶奶走進一個小弄堂，裡面放了好幾條板凳，是社區專給老百姓休息用的，上面搭著個簡易的棚子，陽光曬不到，雨也淋不著，對角通風，挺涼爽，老人們都喜歡坐在這裡乘涼聊天。
臨近中午，弄堂里沒什麼人。
祖孫倆人坐在板凳上聊天。
「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只要謝韜對你好，他們最後肯定也會對你好，主要是你的態度，不要被這些事受影響。以後見了面，要當沒發生事一樣。」歐奶奶說：「這個分寸，你要掌握好。」
歐小琳點點頭：「就是有些煩。」
歐奶奶笑笑：「有什麼好煩的，謝家最後還是同意買房子了。再說，你也不是吃虧的性子，大家生活在一起，都是磕磕碰碰你來我往的，今天你吃虧，明天他吃虧，你看那些做生意的，每天笑臉相迎，吃點虧算什麼？只要結果如他們的意，還怕沒得吃虧。做人要是連這樣應變的能力也沒有，人間不合適。」
歐小琳被奶奶這句人間不合適給逗笑了。
連著幾天，謝韜的臉色都不太好，持續到了7月初。
有時，他和謝爸打電話時，能聽到電話那頭謝爸的大罵聲。
這塊夾心餅乾讓歐小琳還是挺同情的，她也不想男朋友這麼為難，賢惠的提出：「咱們不是還有十萬塊錢嗎？拿出三萬來給我爸媽，就說是你爸媽給的酒水錢。」
「這十萬塊錢我還有打算，酒水是小錢我爸罵是屬於小罵，房子要一下子拿出百來萬，那可是大頭，到時，我們一下子把十萬塊錢給他，他罵我罵的少一點。」謝韜如此打算。
歐小琳：「......」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前兩年不是拿了八萬塊錢在弄基金嗎？把這些錢都拿出來給叔叔買房，這樣就有十八萬了。」
「都給他的話，我們自己就沒錢了。到時問他拿點，還不知道怎麼被他說。」謝韜沒好氣的道：「我當時就不應該說還有十萬，直接說沒錢，我爸也沒撤。」
歐小琳：「......」
梅雨季節結束時，謝家答應了給三萬塊錢的酒水錢，房子也有了著落，城北的瓊林花苑，130平方，三室二廳一廚二衛。
房子還在建造中，要到明年一月份才交房。
周六上午，謝父謝母來到了城裡，約好下午去看商品房。
謝爸要買一器材，老宅一些東西太舊要修了，謝韜帶著他去器材鋪。
謝母進了出租房后就是各種打量，打量完，冷看著歐小琳：「這麼髒的屋子，你都不知道打掃一下嗎？」
「還好吧。」歐小琳覺得自己雖然做家務不是好手，但也不至於太臟。
謝母看著旁邊放著的抹布，拿起就往廚房走去：「你過來看著我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