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 火麒麟得寸進尺 小師弟退步求安

第八章二 火麒麟得寸進尺 小師弟退步求安

吃晚飯時,山松,竹青,無月,羽纓,也紛紛對晴朗丟眼色,看樣子他們似乎這件事絕對是個大災難。

晴朗偷眼去看塵筱,卻無意間兩人的目光相遇,晴朗的心猛然緊了一下,腦子所有的擔心疑惑瞬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一瞬的眼神相撞,此刻,牢牢的充滿他整個腦海。

飯後告別師父和柳姨,天晴朗便跟著丑奴回自己的房間識文斷字。路過迴廊小院時,他抬頭仰望著天,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獨龍峰的夜。上次在羽纓的大雁背上就睡著了,醒來了又是白晝了。

可能是不久前那無意的眼神相撞,此時他的心情好極了。

天公也做美,此夜無雲,星光燦爛。

天晴朗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月亮,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月亮只有盤子那麼大,可此刻他看到的月亮竟有鍋底那麼大,天晴朗在心裡算了算,怎麼也有七八個盤子那麼大。

月亮變大,看得便清楚。那棵樹,那些山,還有那片草都看的清清楚楚。十歲的天晴朗不禁遐想,到底是誰能住在哪裡?真的只有嫦娥一個嗎?

他一路比劃著盤子和月亮,不知不覺就被丑奴拽到了他的房間里。房間並未點燈,卻通紅透亮。開門時,卻是那隻火麒麟不知何時竟在他房裡。天晴朗當下又想起眾師兄們的警告,一絲擔憂終於還是涌了上來。

丑奴說道:「以後每晚你都要幫它撓半個時辰的肚皮,它便會自己睡去。這段時間裡,我們也可以識些字,兩不耽誤。」

天晴朗點點頭,伸手便去替火麒麟撓肚皮,火麒麟識得他,便乖乖的四爪朝天任天晴朗的小手在自己的肚皮上肆掠。

剛一觸碰火麒麟的肚皮,天晴朗就覺察出一股暖流快速的穿過自己的右臂,遊走在全身。其實在中午廚房便這現象就存在,只是當時天氣炎熱,天晴朗並沒有感覺到,時至夜晚,山裡的氣溫陡降,這股暖流才變得明顯。

丑奴看出他的驚訝,說道:「你體內真氣屬性為火,這火麒麟正好與你氣息相通,對你日後心法上的修行有很大的幫助。」

天晴朗恍然大悟,面露欣喜之色。他又想起師兄等人的話,心中苦笑,丑奴雖對師兄潑辣,但對我卻甚好,可能是我倆年齡相仿,就算是年齡有差距,至少我們身高差不多,丑奴對我親近點也是說的過去的。

天晴朗抬頭看看正在翻書的丑奴,心中不禁感嘆,她若想害我,我也認了,她得了這般不治之症,音容相貌只停留在十歲上,心中疾苦誰能了解,些脾氣戲弄別人也是可以原諒的。

天晴朗雖只有十歲,卻嘗盡了世間辛酸。對人對事的心態老成,不是尋常人家的十歲天真孩童所能相比的。

當下想通這一層,天晴朗便把師兄的告誡拋於腦後,專心為火麒麟搔癢。

拋開所有顧慮,為火麒麟搔癢倒成了天晴朗津津樂為的一件事,他的青玄剛剛起步,正需要強大靈力的引導,這火麒麟幾百年的道行剛好滿足他這要求。

一個星期過去了,天晴朗與火麒麟相安無事,每天的生活都在有規律的複製著。天晴朗早已把這件事當成平常,儘管火麒麟對他的態度依然不理不睬。

是夜,他送走丑奴,正準備寬衣上床。猛然看到火麒麟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火麒麟在他屋裡睡覺倒是平常,這上床卻是第一次。

天晴朗雖然驚奇,卻並不在意,畢竟這種靈獸怪異舉動極是平常。好在床很大,再睡一隻火麒麟也能夠寬敞。

天晴朗便想睡在另一頭,哪知剛靠近床邊,火麒麟如遭雷擊,猛然翻身低吼一聲,銅鈴般的血紅眼睛瞪著天晴朗,哪裡還有之前的懶散樣子。

天晴朗嚇壞了,愣在那裡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火麒麟倒是顯得比天晴朗自在多了。它緩緩躺下,再次四爪朝天,又朝天晴朗低低的吼了兩聲,天晴朗看得明白,這是讓他去抓癢。

在這兇悍靈獸面前天晴朗不敢怠慢,忙蹲在床邊給它搔癢。說來奇怪,方才還狠狠的火麒麟,一眨眼的功夫竟打起呼嚕來。

天晴朗這才有時間梳理剛才的事情來龍去脈。心道,看來師兄說的是對的,這畜生果然得寸進尺,現在連床都霸佔去了,看來以後只能打地鋪給它當使喚丫頭了,若我告訴了師父,固然能解一時之恨,但萬一這火麒麟懷恨在心,日後趁我不備咬我一口,我怎麼受得了。

天晴朗趴在桌子上想了一夜,雞叫三聲時,他下定決心,就像他和天少雲在世間行乞是那樣,一切隨緣。

這一『隨緣』便是四年,火麒麟舒舒服服的做了四年的地主階級,天晴朗也做了四年的撓癢僕人,睡了四年的地板。

在這四年期間,獨龍峰的日子過得很平穩,天晴朗在深山上,對外面的世界幾乎都遺忘了,除了心裡更是想念兒時的『狗蛋』。好在獨龍峰上有鬼婆,那個被困在獨龍峰後山鬼魂有著講不完的故事。

鬼婆住在獨龍峰山頂上在一個半地下的洞穴內。四周七八米的地方有幾棵鬼枯藤和幾株彎彎曲曲的桃樹,因為是在山頂上,那些桃花從沒有開過花。鬼枯藤和桃樹上面總是附滿了雪花,在遠處看,極像幾隻白色骷髏的手。

鬼枯藤可以放出陰晦之氣,這樣的話即使在艷陽高照的白天,鬼婆也不用被陽氣所傷。但由於前面不遠就有桃樹的緣故,鬼婆只能在她四周幾丈內活動。但鬼婆好像並不在意這些事。每有人去時去,總笑眯眯的給他們講很久以前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不會重複。

在前兩年,天晴朗很喜歡去聽鬼婆講故事,但近兩年去的時間卻少了很多。那些故事聽多了,便膩了。都是一樣的悲歡離合,一樣愛恨情仇。天晴朗不明白,那些英雄大俠們怎麼能為一個情字去死。

當他問鬼婆,鬼婆不語,只是默默梳著頭。倒是身邊的丑奴看著夜空星辰點點,愣愣的出神。

四年的時間,天晴朗的修行已經到了『青玄』的第三層。每日都要辛苦的用意念摺紙鶴,這事極其耗費靈力,一上午的時間身上的衣服便濕透了,渾身無力,哪裡還有力氣去後山頂峰聽鬼婆將那些俗不可耐的故事。而每日睡地板,幫火麒麟搔癢,已是一天中必備的功課,雖如此,他也樂此不疲,火麒麟身上流露出的靈力在他的修行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每當他靈力竭盡時,他便去給火麒麟撓癢,流入體內的靈氣雖不多,但對他自身靈力的恢復卻有種引導作用。

丑奴還是四年前的樣子,而原本跟她一樣高的天晴朗卻比她高出好多,樣子更加俊朗。丑奴看見他的時候,卻越來越煩躁,但天晴朗明白原因,所以並不計較,每次面對丑奴的捉弄便一笑而過。就連柳姨都誇他,相貌俊朗,一表人才,溫文爾雅。

天晴朗已經兩年沒有見到塵筱了,自從去年塵筱練到青玄第十層便開始長達三年的閉關修鍊,一直在寒梅堂靜修,其他人更是不能隨意打擾她。

此刻,天晴朗換下濕透的衣服,遞給丑奴。丑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練完了?」

天晴朗陪著笑道:「肚子餓了,想找點東西吃。」

丑奴看都不看他一眼,道:「要飯沒有,要命一條。」

天晴朗並不生氣,依然笑嘻嘻的道:「我也不知怎麼了,肚子沒多長時間就餓得不行了,可能是長身體的時候吧。」

話音落,天晴朗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低著頭抓起衣服快速的朝門口閃去,在他身後,一條九節軟玉鞭硬生生的扎進木門中。在它的旁邊,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十幾個小洞了。

天晴朗驚得一身冷汗,這些年來他早已體會到為什麼師兄們都懼怕這個丑奴,丑奴脾氣上來,下的都是死手。

吃晚飯時,眾弟子坐在那裡等著師父和柳姨,天晴朗戰戰兢兢的坐在丑奴身邊,唯恐丑奴趁他不注意往他碗里撒點巴豆粉。

沒一會兒,只有柳姨一個人來了,看臉色似有些憂慮。

羽纓先覺柳姨有些異樣,便問道:「怎麼了柳姨,師父呢。」

柳姨示意大家坐下,道:「你師父被蒼龍頂的人叫去了,說是掌門急招各山脈座有急事。」

很精靈的山松悄聲問道:「柳姨,會不會是中原的那些正派找上門來了。」

柳姨還未說話,白便瓮聲瓮氣的說道:「那些狗東西憑什麼死了人就說是我們聚仙島乾的,而且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看是我們對他們太客氣了,若是狠一些。」

柳姨敲敲桌子,道:「吃你的飯,別多嘴。」

白立刻不說了,埋頭吃飯。

柳姨對這些徒弟從沒有嚴厲過,所以大家在柳姨面前都很隨便。

片刻的安寧后,山松又說道:「我聽說那次暗殺事件牽扯到很多人,沖霄觀,萬佛寺,就連號稱天下第一劍幫的御劍宗里也死了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另外凡世的五嶽盟,遁甲山,雙刀門,這三大派都死了幾個絕頂高手。」

「那也不能冤枉聚仙島吧。」白聲音有些大,他抬頭正好看到柳姨的目光,忙閉上嘴,埋頭大吃。

山松繼續說道:「凡世那些門派倒好對付,他們無非是想跟著那些修仙派來得些好處,給些延年益壽的靈藥,就行了。御劍宗,萬佛寺等修仙門派就不好對付了。」

天晴朗忍不住的問道:「那些人究竟來幹什麼的?」

山松道:「還不是十幾年前竇家滅門一事。聽說最近萬佛寺的一個和尚逮到一隻可以測試毒物上古奇獸,結果測出這些人生前全中過奇毒『金蘭紅線』。另外死的一些修仙人都參加過三百年前『巨獸之亂』,全都來過聚仙島。」

柳姨又敲了敲桌子,止住這些討論:「這些事不該你們操心的,就別瞎說。」

山松還辯解道:「柳姨,我的消息一向靈通,肯定錯不了,我還聽說,這次矛頭直指藏龍谷,更有甚說聚仙島就是...。」

山松的話還沒說完,柳姨杏媚微皺,道:「我說話不管用是吧。」

眾人見柳姨真的有些生氣了,都不再說話,埋頭吃飯。

一個月後,天晴朗漸漸淡忘聚仙島遇到的這件的麻煩事,他更關心的是手裡的紙在祭出來時開始有些紙鶴的樣子,而不像往常那樣祭出來的就是一團廢紙。

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自然是一片喜悅之聲。就連近日一直緊皺著眉毛的南歌子臉上也露出喜色。

山松道:「無寒師弟修行的速度快趕上塵筱師妹了。想當初塵筱師姐也是在四年左右修到『青玄』的第三層。只不過從第三層以後她的修行可用一日萬里來形容,足以讓我們這些師兄們無顏啊。」說著,話里竟有些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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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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