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聚仙島天劫難測 百花溪弟子喪命
夜已深,一道黑影迅速無比的穿過獨龍峰所有的警戒陷阱,繞過雲慧殿,在寒梅堂前左轉,他輕車熟路便到了後山,來到鬼婆身前。
那千年的鬼魂還在用枯黑的手指梳理著她一瀉千里的銀。她抬頭看看來,又自顧自的繼續梳理自己的頭。
「鬼哭子,真是稀客啊。」說罷,鬼婆出一連串的詭異笑聲,聽起來卻是滿是嘲笑,恐怖之極。
「我感覺到天劫,我要你占星普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天劫。」鬼哭老的聲音依然沙啞,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既然是天劫,就無法逃避。」
「我想保護一個人。」
「你的女兒嗎?」
鬼哭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鬼魂。
鬼婆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五枚漆黑的桃核,她面漸嚴肅,口中急念咒詞,仰望星光點點的夜空,拋出那五枚桃核。
桃核在半空懸浮,不停地轉換方位,速度快而疾。
一炷香的時間,桃核終於靜了下來,落在地上,形成一個詭異的形狀。
「怎樣。」鬼哭老耐不住的問道。
「亂了,全亂了。」鬼婆散落的長長的銀,看起來更加的恐怖。
「天象初現祥瑞,紫薇金蟆吐耀,祥瑞順昌,但時日不久,紫微,太微,天市,三星全於一宿,奇凶大險之兆,當主魔長道消。
但三星斗數異常,哉有扭轉乾坤之行,雲行雨施,六位時戌,雖大難卻又有微黃瑞照,乾道變化,性命難測,此番大劫之中,命無天數,自行而為。」
鬼哭老的臉藏在月影下,看不見他的表情,他道了聲謝,轉身便走。
鬼婆在身後卻道:「她回來了?」
老一怔,冷笑一聲,道:「回來又怎樣,能改變什麼。」
夜黑的深邃,千年鬼魂被困獨龍峰後山已有數百年,此時她開始焦躁不安,但周圍的幾株古老桃樹卻將她禁錮在幾丈的範圍內。
她在月光下來回暴走,嘴裡不知所云的低語著。
遠處山坡的陰影里,一個人冷眼瞧著這一切。
他盼望著天劫的到來,那天,他的命運將由他自己做主。
時間流到了盡頭,大賽以進入最後一星期倒計時。
十年一次的靈獸大戰和百年一次的引戒之爭同時舉行,這本身就是盛況,何況這百年來,聚仙島又多了許多天賦秉義的弟子,又出了兩件至寶,狻猊和無華劍。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奪冠人物更是撲朔迷離。
這日午後,羽纓前來告訴天晴朗,三日後雲慧殿集合,一起趕赴蒼龍頂。
兩人年紀相投,又是多年未見的師兄弟,一見面便說個不停。
羽纓現自己的小師弟變了許多,以前他說起話來沒完沒了,而如見大部分時間卻是自己在說,小師弟一直在傾聽。
而相貌也是變化極大,五年前他剛回聚仙島時,他還是白凈英俊的少年,而今看起來卻成熟多了,英俊的臉上略顯黑瘦,這應該是海風雕出的傑作,而最讓羽纓吃驚的是,原本比自己矮一個肩膀的少年,如今卻比自己高一個頭了。
羽纓不禁笑了一聲,搖搖頭,道:「我現在你面前都老了。」
送走羽纓后,天晴朗獨自打坐,但心中卻久久難以平靜,師父陰寒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再過幾日便是大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到『尾怨』,孤老一生可就是命運啊。
「不如我們去喝一杯。」小漆提議。
百花溪繁華的街道兩邊各種奇形怪狀的人們充斥著街頭。這些人都是各山脈弟子易容的結果。眾座心中自然是明了,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不上還真能在此處尋到些異寶。
有些低階弟子不怕別人知道自己前來尋寶,自然不用易容,再,大賽在即,聚仙島即將封島謝客,各位座誰還有心思管這些雜事。
酒樓的老地方,酒保對這位英俊的客人很熟悉,不等他說話,四壇烈酒便先端了上來。
一壇烈酒下肚,心情變好了許多。小漆早已醉倒,他不禁暗笑,哪裡還有半分妖后的樣子,明明就是一直醉酒的貓。
樓下有桌倒椅翻的聲音,天晴朗本不在意,因為這樣的事情在此處見多了,無非就是低階弟子打架而已。
但不一會兒,他便聽到一聲壓抑著的慘叫。
他聽的出,那是小恆。
樓下大廳的客人已經全跑了,只剩一群綉著百溪紋章的青衣人圍成一圈,嘲笑著圈中的少年。
「幾年沒見,你長能耐了?」
「敢對大師兄用火符,不想活了。」
「你還真當自己符咒師了。哈哈。」
小半邊身子已經被鮮血染紅,左臂上有一道劍傷,看起來傷的不輕。他渾身顫抖,不堪忍受眾人的嘲笑,慢慢的又站起來。
剛站起來卻又被一腳踹倒,司馬王一腳踏在他後背上,惡狠狠道:「敢不聽我的吩咐,今日我就是殺了你,也只是在彙報的話里加兩個字『姦細』。」
眾人鬨笑聲中,天晴朗慢慢在二樓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又回去繼續喝酒。
「你不準備救他?」小漆道。
「是啊,這只是一種常態,我為何要摻和進去。」
小漆冷笑,道:「頓悟期跟冷漠的感情並沒有直接關係,我歸元中期都沒有比這般無情,就算你想這般無情,也不一定能早些突破了塵期。」
「我什麼都瞞不了你,可我真的不想救他,多受點傷或許能讓他以後更強壯一些。」
「可你教他符咒,他照顧你的生活,他已是獨龍峰的一員,獨龍峰向來都是欺負別人,想不到這一次終於被別人欺負了。
天晴朗眼中精光一閃,朝大堂奔去。
一聲貓叫,在眾人聽起來比鬼叫還可怕。那個在百花溪屬地苦修五年的獨龍峰弟子此時就站在他們面前,他的故事,他身上的異寶,以將他化成惡魔,不由得讓人遠離。
「為何傷人。」天晴朗逼近一名弟子。
那名弟子面如土灰,急急巴巴說不上話來。
這時,小恆說道:「他們說司馬王是這次大賽的熱門,我說你才是大熱門,就被司馬王一劍砍傷。」
司馬王眼珠地溜亂轉,他深知百花溪的弟子根本無法和正宗的修仙之所獨龍峰所抗衡,何況面前的這位還是有兩件異寶的人。
想到此次,司馬王撞著膽子道:「你只不過是七八階的弟子,就算隱藏了靈力,最多也就十階弟子,若你敢不用你的那兩件異寶,我倒像領教獨龍峰的仙術。」
天晴朗哼了一聲,道:「我看你雖已過十階,但頓悟期還停留在忘年期上,你這般驕橫跋扈,心術不正,怕是這輩子都突破不了忘年期了,階數再高又怎樣?」
司馬王臉上微變,他深知此話極對,忘年期和了塵期就如小船和大船,階數如貨物,即使小船裝滿了貨物,也不及大船貨物的一半。
但他驕橫慣了,當下心一狠,道:「無寒子,你涉嫌泄露聚仙島機密,快快束手就擒。」
話音落,仙劍祭起,青光乍現,便朝天晴朗刺來。天晴朗一愣,隨即明白了,暗道:「我欲讓你多行善事,你卻要取我性命,當死,該死。」
當下側身閃過這一劍,抱起小恆,躍到二樓,將他放到安全處。
小漆問道:「你若殺了他,還能參見引戒之爭嗎?」
天晴朗一怔,但心中一股怒火卻在燃燒,鬼道的暴虐被激起,但同時,絲絲冰涼的藍光卻將暴虐壓制下去,那幽冥印章里,多了些許的藍色。
這一愣神的瞬間,身後十幾把泛著青光的劍同時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