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子一怒！
幾人渾身一顫，嚇得不輕，王明看著頭破血流的常鴻，眸子深處露出一抹得意。
常鴻任由額頭血跡滑落，渾身顫抖，哭訴道：「陛下，臣自知罪過深重，不求饒恕，但陛下，這件事有問題，臣管理宮中事宜，從未出過差錯！」
「手下將士也不敢玩忽職守，這一點臣可以保證，但…」
秦雲氣得想親自殺人，大罵道：「但你嗎個頭！」
「來人，把常鴻給朕拖下去，一百軍杖，打入死牢，聽后發落！」
「今夜宣武門執勤將領，玩忽職守，一個不留，全殺！」
「刑部，宗正寺，帝都衙門，你們三方聯手立刻給朕查，我要知道刺客是誰，刺客是怎麼進來的！」
「早朝之前，如果沒有結果。」
「你們三人都給朕拿腦袋來見！」
刑部尚書等人臉色一抖，露出苦色，但不敢多說什麼。
全員跪下：「是，陛下！」
這時候，王明趁機跪下，一臉自責道：「陛下，屬下救駕來遲，導致事態如此惡劣，還請責罰。」
秦雲捂住額頭，冷漠的看了一眼王明，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件事，他很清楚，沒這麼簡單。
常鴻再怎麼疏忽職守，也不至於放這麼多的刺客進來，要是沒有手眼通天之人，買通宮內禁軍或宦官，是不可能到這個天田的。
而刺殺的目標，他也很清楚是蕭淑妃，而不是自己，從那個蒙面殺手看到自己猶豫的剎那他便知道了。
近些日子，蕭淑妃因為武舉一事，被遷怒處在風口浪尖。
想殺她的，最大嫌疑就是王家！
王明見他不說話，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自責道：「陛下，說起來金吾衛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幸好陛下沒有受傷，否則屬下萬死難辭其咎。敢問陛下，淑妃娘娘可有遇險？」
說著，他抬起一雙眼，偷看秦雲。
正好迎上了秦雲那雙冷漠到極致的瞳孔。
秦雲一字一句，如九幽蘇醒的索命無常：「怎麼，王將軍，很想淑妃死嗎？」
王明渾身一顫，立刻跪在地上：「陛下，不敢！」
秦雲冷哼一聲，大喝道：「全都給朕滾！」
眾人灰溜溜的跑遠。
僅一個多小時，刑部，衙門三方給秦雲提交了一份文書。
上面還算清晰的解釋了這次刺殺的過程。
三十多位刺客全是江湖草莽，並未有落腳點，查不到家族親人，也並非帝都登記在冊之人。
他們借用三十多套禁軍盔甲，以及三十多件身份令牌，一路從宣武門偷偷潛入，進行刺殺。
在事發之後不久，那三十多位丟失令牌的禁軍，全部畏罪自殺。
刑部通過殺手屍體上的刺青，順藤摸瓜，極其順利的找到了在帝都東郊的一個家族。
這家人姓黃，祖上當官的，算是落寞貴族，在東郊有個小山莊。
家主黃濤，對此案供認不諱，說是不滿蕭淑妃妖言惑眾，誤國誤民，才買通江湖殺手，皇宮太監，入宮殺人的。
在被抓入天牢之後，黃濤咬舌自盡。
上午十點左右，秦雲與蕭淑妃皇宮遇刺一事傳了出去，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今天下，竟有人敢堂而皇之刺殺天子！
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出了這樣的事，誰都知道接下來是狂風驟雨了，恐怕有數不清的人會因此丟掉性命！
緊接著，皇宮連續四道聖旨頒布，再次讓眾人一驚。
「一，誅黃濤九族。」
「二，撤職三十餘位皇宮將領，校尉，玩忽職守情節嚴重的，直接上了斷頭台。」
「三，養心殿，太極殿等十餘處宮殿，處死近兩百名太監，七十多位宮女！」
「四，帝都一切江湖草莽，未在官府登記，一律殺！」
這一天，帝都的集市，血腥味十足，數百人在此被斬首示眾。
好些官員，嚇到在家不敢出門，高掛不會客的牌子，怕被連責。
這些旨意，沒誰會傻到跳出來說不同意，哪怕秦雲是在錯殺一百，不放一個。
宰相林長書，王渭等人領著百官前來探望秦雲，打聽口風，還有王敏等後宮嬪妃也都想要探望蕭淑妃。
無一例外，全部沒見到。
到如今，蕭淑妃的生死依舊成疑！
一天過去！
刺殺一案餘波久久未能散去，宮中在嚴查，從妃子到宮女，只要有異常的，都要被抓。
包括帝都，皇宮兩處的城防也是一陣大洗牌，好多將領受到牽連，被一擼到底。
有心人都能感覺出秦雲這是在趁機肅清皇宮的各路眼線及心懷不軌之人。
但在刺殺一案這個節骨眼上，就算王渭也只能啞口無言。
晌午。
秦雲在御書房，剛剛親自任命了十三位城防高級將領，以及幾十位校尉。另外還讓喜公公帶著一眾禁軍去皇宮外，挑選了一些背景乾淨的宮女奴婢。
這些人大多貧苦，沒有親人，不怕她們是誰的眼線。
「所有人，記住朕剛才說的，若敢背叛朕，誅九族！」秦雲雙眼露出一抹犀利的芒。
「是，陛下!」
眾多剛剛提拔上來的皇宮將領，面色一凜，跪下抱拳，充滿了對秦雲的敬畏和感激。
他們原本只是家境貧寒的小士兵，在軍中毫無建樹，但卻被陛下親自接待，突然提拔，感恩戴德之外，還異常的珍惜效忠陛下的機會。
「好了，都退下吧。」秦雲擺擺手。
等眾多將領退出御書房。
豐老悄無聲有的走了進來，彎腰一拜：「陛下。」
秦雲伸手扶起豐老，蹙眉問道：「查到什麼了嗎？」
豐老點頭，沉聲道：「陛下，刺殺一案很完美，幾乎找不出破綻，連兇手都認伏了，不得不說幕後主使很老辣。」
「但老奴還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畏罪自殺的三十多名禁軍有蹊蹺，我親自去看過了現場，有高手的痕迹，不出意外，這三十多名禁軍，是被殺！然後偽裝成他殺的。」
「還有東郊黃家，應該也是替死鬼，小小一個沒落貴族，還沒有那麼大實力布這麼大的局，行刺聖上。」
「而且影衛排查，蒙面殺手也不是從東郊來的。」
聞言，秦雲深吸一口氣，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兇手是其他人，而且很大概率是朝堂上的某些人！
「陛下，要召集各部，重審嗎？」豐老問道。
秦雲搖頭：「再審，只會多幾個其他的替死鬼罷了。」
「還會打草驚蛇，這件事就先這樣了結吧，讓敵人放鬆警惕，咱們暗地裡去查，一旦查出馬腳，便以雷霆之勢誅殺黑手！」
豐老雙眼露出一抹讚賞！陛下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酒色，頭腦簡單的陛下了。
「那麼陛下以為，敵人會是誰呢？」他意味深長的問道。
秦雲手伸進茶碗，打濕手指，在梨花木上快速寫下一個「王」字。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露出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