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決戰玄武門(五)

第十八章 決戰玄武門(五)

第十八章決戰玄武門(五)

薛仁杲的失利,其實並沒有引發出太多恐慌。

哪怕李言慶兵臨長安城下。只要李淵站出來力挺李玄霸,最終失敗的肯定還是李言慶。

這是一場博弈!

外人根本無法cha手其中……

所以,長安城中的大小官員,也沒有出現什麼騷動。

無論是親李言慶的一方,亦或者是親……其實親李玄霸的人並不多,主要還是忠於李淵。在威望這一點上,李玄霸始終無法和李世民、李建成相提並論。李建成監國多年,李世民主持尚書省也有足夠的歷練。而李玄霸呢?他的功績主要是在兵事,而非內政。

但只要李淵願意挺他,李玄霸就會立刻占居上風。

同樣,所有人都相信,李言慶一定還留有後手。他既然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奪取洛陽,而後一路攻佔潼關、渭南……如果沒留有後手,又怎麼可能這樣子明目張胆的出兵征伐?

只不過,李言慶的後手是什麼?

誰也不清楚!

所有人,包括李唐宗室的成員,也都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李言慶和李玄霸的最後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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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來越大!

梁師泰和薛仁杲一起登上城樓,舉目眺望。

「老薛,那姚懿真那麼厲害嗎?」

梁師泰似是關切的詢問,但更多的。還是在嘲諷。他當然知道薛仁杲的心思,更清楚薛仁杲兄弟,一直想要將他取而代之……此前,梁師泰找不到什麼好機會,可現在,他卻有了足夠的借口。

「其實我見過李言慶,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而已。

吟誦幾首詩詞或許是他所長,但這行軍打仗……哈,若他敢來,我定要讓他一試某家的寶劍是否鋒利。」

「梁大將軍所言極是,姚懿定非大將軍對手。」

薛仁杲應承道,一臉笑容。

梁師泰聞聽,不由得哈哈大笑。

只是嘴巴張得太大,一股寒風湧進口中,讓他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

也就在這一剎那,薛仁杲的手,輕輕放在了肋下橫刀的刀柄上,眼中更流lou出駭人,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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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邦,長安城中的街鼓,敲響五下。

已進入卯時,不過天色卻越發黑漆。黎明前的黑暗,尚沒有過去。一場風雪,似乎將這黑暗,無休止的延長了。

竇奉節和馬周,如今都是在尚書省的西台任職。

聽到街鼓聲響起,竇奉節突然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凝視窗外。

自朱雀門之變發生后,就再也沒有過早朝……如果是在從前,這個時候西台已經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可今天,西台依舊冷冷清清。竇奉節和馬周作為值夜的官員,心事重重。

「奉節,你好像有心事?」

「啊……沒事,不過是想到了些許事情。」

「什麼事?」

馬周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竇奉節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馬周良久后,突然問道:「賓王,鄭王能贏嗎?」

話音落下,身後卻是無盡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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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性情堅忍,而且善於隱藏。

在這一點上,他甚至比李世民做的都要出色。但若論心思縝密,運籌帷幄,卻遠非李世民可比。

之所以能在朱雀門之變中獲得勝利,與其說他比李世民高明,倒不如說是過去的幾年中,他隱藏的很好。李世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和李建成的爭鬥之上,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最親密的兄弟。會在關鍵時候捅那麼一刀……

這兩天的經歷,對李玄霸無疑是一種煎熬。

長安的官員,還有門閥世胄們表現出一種很冷漠的態度。他們一如往常的工作,使得長安城運轉正常。可李玄霸並不感到舒服,他清楚的覺察到,自己被排斥於朝堂之外。

這種無聲的排斥,令他很難受!

哪怕是有人站出來和他公開作對,滋味都好過現在。

這說明,自己並沒有獲得朝臣們的認同……至少在李淵站出來之前,他無法得到認可。

得不到這些人的認可,即便是掌控住了長安,又有什麼用處?

人常言:師出有名。

這一個『名』字,可不是名氣的名,而是名正言順。

換句話說,李玄霸現在掌控長安,並不算是名正言順……

這也是他為什麼得知李淵要召見他的時候,會興奮的有些失態。多年來磨練出的隱忍功夫,在這一刻全都沒有了。他知道,李淵會責怪他,甚至會怒斥他,但還是會支持他!

有了李淵的支持,他才是真正的長安之主。

一想到自己將要入主武德殿,坐鎮東宮,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可以榮登大寶,李玄霸就感到渾身發熱。他從王府出來后,帶著百餘名猛虎近衛,直奔玄武門行去……李淵現在是在甘lou殿中,從朱雀門進入皇城。明顯不太順路,而且還非常的麻煩。如果從玄武門進入皇宮,只需要穿過重玄門和延嘉殿,就可以直接抵達甘lou殿,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讓李玄霸走朱雀門,他這心裏面,還真有一點不太舒服!

畢竟在這裡,李世民殺死了李建成,而後又被自己幹掉……李玄霸哪怕再陰沉,也會感覺有些忌諱。

「薛二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李玄霸在玄武門見到薛仁越的時候,不禁有些疑惑。

薛仁越笑道:「回趙王,今天是末將值夜,正好宿衛玄武門……王爺這麼晚了,還要進宮嗎?」

「是啊,父皇緊急召見本王……呵呵,薛將軍辛苦了!」

李玄霸笑呵呵的點頭,薛仁越旋即下令打開玄武門,放李玄霸一行人通過。

宇文士及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薛仁越,心裏面覺得怪怪的……可他又說不上來是怎麼個怪法,所以和薛仁越點了點頭,權作是打招呼。

一行人進入玄武門后。便直奔重玄門而去。

從玄武門到重玄門,是南北走向,間隔約二百一十五步。而東西大約有三百步寬的距離,兩邊各有一派偏殿迴廊。迴廊下,栽種著桃樹,和迴廊廊柱參差錯落,頗有幾分雅緻之氣。。

「王爺,今天好像有些古怪!」

宇文士及緊走進步,趕上了李玄霸。

按道理說,李玄霸是可以在皇城中騎馬而行的。

但李玄霸為了表現自己對李淵的尊敬,所以決定棄馬步行。

「有什麼古怪?」

「說不上來。只是覺得……」

宇文士及揉了揉面頰,臉上lou出一絲苦笑。

今天的玄武門,的確很古怪。但宇文士及又說不清楚是什麼地方不正常,只隱隱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老大人,你多心了!」

李玄霸忍不住笑道:「這皇城盡在本王掌控之中,又能有什麼古怪呢?」

是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宇文士及這心裏面嘀咕著,可是眼皮子卻跳個不停。

就這麼一路說著話,一路向前行進。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重玄門的門外。巍峨宮牆,在漫天雪花中,透出幾分蒼雄之氣。沉甸甸厚重的大門,緊緊關閉著,宮城上鴉雀無聲,好像沒有人一樣。

李玄霸命人上前叫門,但卻沒有城頭有反應。

心裡頓時大怒,李玄霸邁步走上前去,厲聲喝道:「今日何人值守,見本王在此為何還不開門?」

城頭上,依然沒有動靜。

「薛仁越,薛仁越何在?」

李玄霸眉頭緊蹙,回身喊喝。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剛才還在玄武門旁邊的薛仁越,此時已不見了蹤影。

不禁如此,玄武門也不知在何時被關閉起來。宮城上的燈火,被熄滅了……一如重玄門宮城般,死氣沉沉,鴉雀無聲。

宇文士及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王爺,有埋伏!」

他話剛出口,沒等說完,只聽重玄門宮城上邦邦邦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響。緊跟著有人厲聲喝道:「放箭!」

剎那時,城頭萬箭齊發。

兩側偏殿殿門突然間開啟,各湧出百餘名軍卒。

這些軍士衝出偏殿大門,立刻半跪在迴廊上,彎弓搭箭。

也不管視線如何。隨著一聲口令,立刻向重玄門城下射去。城頭上,宮城兩側,箭矢如雨。

猛虎近衛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突如其來的箭雨,射的是手足無措。

李玄霸虎目圓睜,抬手就想要抓兵器。可手伸出一半,才想起來他今天並沒有佩戴武器。

心中一急,口中一聲暴喝,反手一手攫住一個人的脖子,雙臂揮舞,撥打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的箭矢。至於他手中抓的究竟是誰?這時候也沒時間去考慮了……只是心裏面依舊有些疑惑,這禁中兵馬怎麼突然造反了?那薛仁越是怎麼回事?難道說……

一輪箭雨過去,宮城上迴響起一陣鑼聲。

緊跟著,燈籠火把,亮子油松在城頭燃起,把宮城下照映的是通通透透。

李玄霸身中四五箭,渾身浴血。

一手握著一具死屍,只是那屍體已然被射成了刺蝟,看上去格外凄涼。百餘名猛虎近衛,只剩下三十多人尚能站立。沒有死的人,倒在血泊中哀嚎不止,那慘叫聲在重玄門上空回蕩,久久不息。

「李玄霸,還認得秦瓊否?」

隨著重玄門宮城上一聲厲喝,李玄霸抬頭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那城樓上,站立著兩員大將……一個是秦瓊,另一個則是程咬金,正怒目橫眉,凝視著他。

「你們……」

李玄霸驚聲呼喊,可沒等他說完,就聽玄武門的城樓上一陣鼓聲響起。

燈火照映下,李言慶一身黑甲,扶宮牆而立。

「三郎,別來無恙!」

「李言慶!」

玄武門城頭上的李言慶,一臉沉肅之色。

他手中拖著一卷黃色錦帛,厲聲喝道:「李玄霸欺君罔上,弒父殺兄,罪大惡極。

孤王奉旨討逆……三郎,今日就是你伏誅之日!」

李玄霸瞪大了眼睛,腦袋嗡嗡直響。

殺兄,是有的!

可弒父……

「李言慶,你休要血口噴人……」

「先皇遺詔在此,爾還有何辯駁?兒郎們,還不立刻與我誅殺了這弒父殺兄的逆賊酋首!」

隨著李言慶這一聲厲喝,只見玄武門城樓上,突然退出數十具床弩。

兒臂粗細的弩箭,對準了重玄門下的李玄霸和他的猛虎近衛。李言慶不等李玄霸開口說話,手臂高舉,猛然向下一劈。

嘎吱吱,床弩在弓弦聲亂響,數十支弩箭伴隨著李言慶那一聲『殺』字出口,飛射而出!

李玄霸站在重玄門下,凝視玄武門城頭,瞳孔陡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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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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