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喪家之犬,竟敢在我軍面前狺狺狂吠
完顏宗翰到了陣前,由金軍重步兵層層防護。
金軍主帥最忌憚的是宋軍的床子弩,床子弩的射程有1500米,和21世紀的狙擊槍一個威力了。
當年遼國大軍在澶淵城,眼看擊潰澶淵宋軍后,就可以長驅直入,兵臨開封。
關鍵時刻,遼將蕭撻凜被宋軍床子弩射死,遼軍軍心震動,才有了歷史上的澶淵之盟。
床子弩據說是用三張大弓合併而成,需要30個人合力才能拉動。
它平時還可以當做攻城工具,箭頭可以釘入城牆裡,士兵在沿著繩子爬上城牆。
即便金軍都穿著重盔甲,也怕床子弩。
時立愛是不贊成完顏宗翰去前線的,宋軍除了床子弩厲害,神臂弩也不開玩笑的。
但完顏宗翰卻是想著上前去羞辱趙官家一番。
完顏宗翰是一個虎狼一樣的人物,有梟雄氣質,他追隨完顏阿骨打南征北戰,可以說是金國立國第一功臣,連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也讓他三分。
而且,趙寧現在讓他出來談話,若是他不出來,趙寧自然可以對宋軍宣傳,你們看,金軍統帥是個孬種!
此時此刻,對宋軍來說,打的就是氣勢。
所以,從多個層面來說,完顏宗翰都會出來。
看著一個穿著玄色重甲的男子,在多層防禦的簇擁下,到了陣前。
趙寧立刻來了精神。
李若水也來了精神:「官家,那便是完顏宗翰,要不要用神臂弩?」
張伯奮搖頭說道:「沒用的,這個距離射過去,殺傷力已經大減,別說鐵甲了,連盾牌那層防禦恐怕都過不了。」
李若水這個文官,自然對這些不太了解,張伯奮這種戰場殺敵的就再清楚不過,兩軍交戰,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擊殺對方主帥,無疑是做夢。
且不說盾牌,就說鐵甲,絕不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普通的弓箭根本就刺不穿鐵甲,要不然金軍也不可能在華北大平原上肆無忌憚了。
神臂弩威力確實比普通弓箭要大,然而這種距離,想要射殺完顏宗翰也無疑是做夢。
當年宋軍用床子弩射殺蕭撻凜,只能說宋軍是走狗屎運,蕭撻凜喝水都塞牙縫,沒辦法,認了吧。
「來人可是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本名是完顏粘罕,音譯。)
「宋國皇帝,你找本帥是要投降嗎?」
「閣下真的是金軍統帥完顏宗翰?」
趙寧的聲音回蕩在城樓附近。
他手裡的「擴音器」還是很給力的。
完顏宗翰指著城頭,囂張地說道:「宋國皇帝,我大軍現在兵臨城下,你開封城已被我圍得水泄不通,你陝西諸鎮勤王大軍亦被我軍堵在潼關,識時務者為俊傑,何不開門投降?本帥還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李若水一聽頓時大怒,就要罵完顏宗翰,被趙寧打住。
趙寧大聲說道:「宗翰,你若真的能攻下汴京,何故來見朕?你無非是想在大軍面前羞辱朕一番,瓦解我軍士氣,現在我大宋軍民團結,誓與你死戰到底!」
「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蠢豬!再不開門,本帥強攻破城后,對你就是另外一種待遇了!」
一邊的時立愛接過話來,他大聲喊道:「趙官家,自去年開始,宋軍面對我軍節節敗退,無一勝績,我大金天軍從幽州一路南下,如入無人之境,你心中也十分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何不現在開城投降,元帥仁慈,只要你準備好錢財,什麼都可以談!」
「閣下何人?」
「在下時立愛。」
「原來是你這老賊!」
趙寧此話一出,時立愛微微一怔,不待他說話,趙寧又說道:「汝為漢人,讀聖賢之書,竟助紂為虐,與禽獸何異?」
時立愛卻沒想到趙官家不僅會罵人,而且還罵得如此難聽。
他頓時一口怒氣上來,吼道:「狗皇帝,你昏聵無道,宋國失德,人心崩壞,現在天數有變,神器易主,乃是自然之理,你若要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時立愛不愧是漢人,完顏宗望只會用武力蠻橫地威脅。
但時立愛卻將話題上升到政權和法理的地步。
「若是你現在開城投降,我大金國元帥,還可保爾一命,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久聞足下在遼國之時,亦是賢臣,今日得見,卻不過一無知之輩!」趙寧頓時提起了音量,鏗鏘有力,「朕有一言,三軍靜聽!」
「時立愛,你身為漢人,讀聖賢之書,不思華夏故土,世代侍奉蠻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若有半點羞恥之心,就該立刻回我大宋,與朕一同討賊!然而,你貪圖官爵,無君無父,助紂為虐!賊眉鼠耳之徒,喪家之犬耳!皓首匹夫,蒼髯老賊!竟敢在朕面前狺狺狂吠!你且退下,休要污了我大宋將士寶刀!」
時立愛好歹也有72歲了,一聽趙寧這番辱罵,頓時氣火攻心,大口大口喘氣。
他捂著胸口,指著城樓上,大喊道:「狗皇帝!狗皇帝……」
完顏宗翰也沒想到宋朝皇帝居然這麼能罵人,真是卧槽了!
他一看時立愛快不行了,連忙喊人:「快!快送時相公下去休息,請大夫來!」
「是!」
時立愛被人護送了下去。
時立愛雖說是漢人,但非常受完顏宗翰的器重。
時立愛、劉彥宗這些漢人大臣,且不說道德立場,就說能力,都非常出眾。
時立愛本人是遼國進士出身,他出生在燕雲地區。
是大宋自己沒有收回燕雲地區,自己不爭氣,那裡的漢人只能生活在遼國的統治下。
並且,時立愛這個人其實也不可惡,他在金軍大舉進攻河北的時候,盡全力阻止金軍劫掠,還算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按理說不應該責怪時立愛的立場。
但現在是打仗,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戰爭就是政治的延續,政治就是講立場的。
城頭大臣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啥呀!
我們的趙官家何時罵人如此闊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