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攻城

火箭擊在鵝車的鐵皮上，發出「叮叮」的響聲，被彈開。

釘在下面木樁、輪子上，尚未立刻引起大火。

但隨著更多的火箭蜂擁而來，木樁開始小火燃燒起來。

金軍見狀立刻開始滅火。

金軍的準備很充足，在攻城之前，鵝車裡都統一用木桶裝好了水，就是為了防止宋軍用火攻。

並且為了快速滅火，設計者在鵝車的下面流出了半尺寬的縫，水只需要往外倒就可以滅火。

剛剛燃燒起來的小火被從鵝車裡倒出來的水熄滅。

宋軍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密集的火箭覆蓋，爭取釘在鵝車和雲梯任何一個能釘進去的地方。

火力覆蓋就是爭取最大概率。

很快一些鵝車上就釘滿了火箭，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在那些部位的火顯然很難撲滅，金軍也沒有繼續浪費時間，後面的人加快推進。

很快就進入護城河地界。

自從唐末，華夏大地開始降溫，此前一千年的溫暖時期結束，宋朝的冬天已經非常冷。

護城河結了冰，鵝車載著人從上面行駛過，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眼看金軍已經推進到護城河，宋軍停止了放箭。

城頭的弓箭手立刻退下，給投擲石頭的士兵騰出位置來。

當鵝車架著雲梯過了護城河后，靠在城牆牆壁上，鵝車裡面的金軍用力拉結實的繩子，雲梯從鵝車上升起來，就像突然伸展出來的一條長長手臂，搭在了城牆上。

這種雲梯底部固定在鵝車上，與城牆形成一定的角度，上面的士兵想要將雲梯掀下去是很難很難的。

而且雲梯的最頂端離城垛尚有一米的距離，城樓上的士兵用手掀肯定不現實。

於是宋軍開始用石頭砸，一塊塊石頭狠狠砸下去，砸在鵝車上面那個洞口那裡。

剛出來的一個金軍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砸中，嘎吱一聲，連鐵質的頭盔都被砸凹陷下去，頭骨被砸裂，當場斃命，從鵝車的梯子墜下去。

周圍的金軍立刻填補上。

金軍的軍紀十分嚴明，這種時候只能上，誰如果退，回去后必死無疑。

後面的金軍士兵立刻補上，動作飛快，一個個像靈活的猴子。

砰的一聲悶響，一顆巨大的石頭拔地而起，在空中劃出弧度，朝城頭打去。

金軍發動了投石機，開始對城頭進行石砲打擊。

十台大型投石機一齊運轉起來，朝城頭上砸去。

砰砰砰……

頓時便被砸倒在地，被正面砸中的宋軍士兵當場斃命，其餘人大驚。

還有三顆越過城牆，砸進了城內，砸在地上，在地上彈了幾下，碎裂開，散了一地。

完顏銀術可大聲喊道：「雲梯呢，全部拖上來！」

「還在後面！」

銀術可大怒：「去把調度雲梯的指揮官砍了，換一個人！」

「這……」

「是！」

不多時，一顆人頭便被送了上來。

完顏銀術可大聲說道：「都看到了，這就是貽誤軍機的下場！」

金軍大聲高呼：「殺！殺！殺！」

後方竟然又推上來了二十輛雲梯，全部由鵝車結合而成。

銀術可說道：「怎麼只有二十輛，不是說輛的嗎！」

「啟稟將軍，只有二十輛！」

「之前不是說有50輛的嗎？」

「宗望副元帥那裡調走了25輛，我們這裡留了25輛！」

銀術可道：「全部推上去！」

「是！」

張伯奮一看城頭下又出現20輛雲梯，立刻道：「震天雷和猛火油準備好，全軍迎戰，和他們拼了！」

宋軍的後勤將一箱箱猛火油搬運上來，避開砸過來的石頭，擺在城頭。

此時金軍已經有人沿著雲梯爬了上來，最先一波爬上來的被宋軍的箭矢射了下去，發出凄慘的叫聲，摔在城樓下當場斃命。

後面的立刻補上。

一個鵝車裡大概可以塞40個人，這規模已經非常大了。

5輛鵝車打前鋒，也就是說金軍一次性塞了200人過來。

完顏銀術可這麼打明顯是為了讓前鋒盡最大可能吸引宋軍的火力，後續的主力壓力減小，對攻城更有力。

事實也是如此，宋軍的火箭覆蓋到最前面的5輛，其中有兩輛已經燃燒起大火，裡面的金軍都逃了出來。

逃出來的一部分立刻就被城頭落下來的石頭砸死。

在宋軍與前鋒搏鬥的縫隙之間，後面的鵝車已經快速推來。

一個個身強力壯的金軍士兵推著鵝車往前狂奔。

「快！火箭準備！」

此時，城頭一部分位置被投石手佔領，留給弓箭手的位置明顯減少。

第二波的火箭覆蓋自然減弱了一些。

20輛鵝車抵達城下，雲梯伸展起來。

大概有5輛鵝車可燃燒部位被火箭射中，後面推車的金軍士兵立刻上前滅火，裡面的金軍士兵則怒吼著，提著盾牌就往上爬。

鵝車也到了，雲梯也架上了，金軍衝鋒的號角聲響起來。

銀術可大聲道：「進攻！」

他一聲令下，兩千多金軍如同黑壓壓的洪流一樣朝城樓涌去。

後面的金軍主力則開始高呼：「進攻！進攻！進攻！」

數萬大軍，聲音彷彿巨浪滾來，似隨時要將汴京城的城牆壓垮一樣。

宋軍的弓箭手開始自由射擊，鋪天蓋地的箭矢出現在空中，彷彿一片黑壓壓的雲壓下來一樣。

箭矢打在金軍的鎧甲上，發出叮叮的聲音。

運氣不好的金軍士兵被射中面門，或者被射中防護薄弱的地方。

更多的是箭矢被金軍的甲胄抵擋住，根本傷不了他們。

不多時，後方的攻城隊伍就已經涌到了城樓下。

一眼望去，如同密密麻麻的蟲子，開始沿著雲梯往上爬。

一顆顆石頭往下砸，砸死一個算一個。

在弓箭手旁邊，還有人拿著長槍往下捅，上來一個金軍士兵就捅一個。

一時間，城樓上不斷有人墜落下來。

才過了短短的一刻鐘，金軍就已經死亡近百人。

宋軍也不好過，金軍的投石機不斷往城樓上砸，宋軍在心驚膽顫中防守城樓，不時就有一些地方的防禦被砸開。

甚至出現金軍士兵爬上城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