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接著忽悠
張放並沒有急著回答喬峰的問題，而是不緊不慢的伸了一個懶腰，目光沿著一旁的窗戶向外看去，剛好見到兩個小孩圍著一個賣糖人的攤子，他們的父親則帶著無奈而寵溺的表情，從懷裡掏出幾枚銅板付賬。
見到這充滿人情味的一幕，張放嘴角不由勾勒起一絲微笑，跟著轉回身來，再度看向喬峰問道：「喬大俠該不會以為，今日聚集在聚賢庄內的江湖群雄，都是沖著你來的吧？」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張放無比認真的糾正道：「群雄之中，起碼有七成以上，都是看在薛神醫的面子上才來參加這次英雄大會的。對他們來說，你是漢人還是契丹人、是好是壞都不重要，但在這次大會上能認識薛神醫，有機會與他交上朋友，這對他們很重要……」
張放簡略的將英雄大會多數參與者的利益訴求說了一遍，跟著又補充道：「這些人是打心眼裡不想和你拚命，缺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而我放的火，剛好給了他們一個借口，比起和你這種絕頂高手拚命，當然還是參與救火要安全得多。」
微微一頓，又補充道：「反正救火這件事情同樣光明正義，事後也沒有人能說他們幫忙救火不對。」
聽到張放這合情合理的分析，喬峰這才算徹底相信他放火的動機，完全出自一片善意。再聯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誤解與嘲諷，更有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喬峰對你的好感度開啟，目前好感度為20點（泛泛之交）。】
聽到好感度增加的系統提示，張放微微一笑，而後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除了這七成之外，還有兩成的英雄是為名而來。在他們看來，少林玄難、玄寂兩位高僧參加了這次英雄大會，他們也來參加了，四捨五入一下，他們就擁有著與少林玄難、玄寂差不多的江湖地位。」
「這種露臉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會錯過，甚至和你拚命，只要勝算夠大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
說到這裡，張放嘴角一挑：「之前那七成人多半都跑去救火了，勝算一下子就小了，他們自然就不想死在你的手中，就只能跟著一起去救火。」
「這兩種人全去救火了，群雄十去其九，剩下的一成對上你毫無勝算可言，也只能選擇偃旗息鼓。」
說到這裡，張放目光平靜的落在喬峰身上：「而以喬大俠你的人品，即便救人心切，也干不出趁火打劫的事來。」
「如此，我這把火雖無法將這場大戰化解，但至少能推遲一天半日。有了這個緩衝，便等於有了解決問題的機會。」
說著一攤手：「這就是我放火的全部動機了。」
張放態度無比真誠，分析絲絲入扣，讓喬峰也禁不住對他刮目相看起來。不過他還有一件事情不解，於是追問道：「我記得之前並沒有見過你，但你卻似乎對我很是了解。」
來了！
張放知道，自己之前埋下的另一個伏筆，終於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於是將目光投向窗外天際，似乎陷入到某種回憶之中：「有一位老伯，曾不止一次和我提起你，說你不但武功天賦絕高，而且心懷俠義，能力極強，是武林中百年難得一見的棟樑之材。」
喬峰聞言，立刻意識到什麼，神色有些緊張的追問道：「你的《降龍十八掌》也是那位老伯教的，對不對？」
張放神色一凜，立刻收回目光說道：「那位老伯嫌我太笨，一招掌法練了半個月還沒能入門，便不許我向別人提起他來，更不准我透露他曾傳我武功的事情。」
「喬大俠心胸寬廣，想來也不希望逼我當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吧？」
張放對於口中的老伯諱莫如深，但喬峰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試問天下間有誰既懂得《降龍十八掌》，又對他喬峰的了解如此之深？
除了他的授業恩師，丐幫前前任幫主汪劍通之外，根本就不做第二人想！
甚至汪劍通傳「游坦之」掌法的理由，喬峰都已經想通了。
定是因為他喬峰的身世問題，汪劍通對他雖然器重，卻總是放心不下。於是在某次外出的時候，遇見了這個心思縝密的「游坦之」，經過一番接觸之後，對其越發看中，於是便決定傳他《降龍十八掌》，作為喬峰的替補存在，免得發生意外之後，丐幫會因此斷了傳承。
只可惜這「游坦之」的心性、思維、能力等各方面全部過關，唯獨武學天賦讓人不敢恭維。
所以，汪劍通只傳了他一招掌法之後，便放棄了原有的想法，不但掌法不再多教，還不許向別人透露此事。
就這樣，在喬峰的自行腦補之下，張放不但省去了解釋掌法來源的麻煩，還讓彼此之間的關係，又加深了一層。
如果換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對於張放這樣一個可能會替代自己的存在，也許會生出不滿與厭惡。
但喬峰不會！
他在想通了張放的另一層身份之後，再看向他的目光，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親切了幾分。
原來這個少年，竟是我的失散多年的小師弟！
【喬峰對你的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為30點（君子之交）。】
在張放的一通嘴遁之下，喬峰對他的好感度直接從一開始的負10點，變成了正30點。大感投機之下，更是拉著他來到客棧一樓，叫了酒肉之後，與之暢談起來。
期間，張放以需要思考化解矛盾之法，拒絕與之對飲，喬峰也不介意，便這樣自酌自飲，繼續與滴酒不沾的張放盡情攀談。
張放也趁此機會繼續嘴遁，憑藉他對原著劇情與喬峰人設的了解，每每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都能撓到對方的癢處。不一會功夫，便將對方的好感度刷到了40點。不過這40點的好感度，似乎便是嘴遁效果所能達到的極限了，之後不論張放如何努力，都無法讓這個數字再度提升。
這種情況雖有些出乎預料，卻也在情理之中。就好像現實中，一個人會因為與某人聊得投機，便對其心生好感，但想靠耍嘴皮子讓別人對你掏心掏肺，卻是極難。
眼看著好感度已經被自己刷到頭了，張放也並不糾結這點好感度的得失。而是果斷轉移話題，主動詢問起杏子林中丐幫大會的具體經過，以及在杏子林之後，喬峰的動向問題。
有了40點好感度作為基礎，正在興頭上的喬峰自是有問必答。將他從杏子林大會開始，直到來聚賢庄求醫這段時間的種種遭遇，都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其中，只是隱去了與阿朱喬裝進入少林有關的部分，其餘內容都講得極為詳盡。
總的來說，喬峰的經歷與原著描述幾乎完全相同，並沒有出現聚賢庄中那樣明顯的變化。
張放聽完喬峰的講述，卻是一言不發的皺眉沉思起來。搭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有節奏敲擊著桌面，卻是一種完全無意義的下意識行為。
見到張放如此，剛剛灌了一大口酒的喬峰禁不住疑惑的問道：「看游兄弟的樣子，莫不是想到了什麼？」
隨著好感度的不斷攀升，喬峰對這個「游兄弟」的稱呼，是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張放終於停止了敲擊左面的動作，迎上喬峰的目光道：「根據喬大俠所說，在杏子林大會上，你殺害馬副幫主的嫌疑不能說已經完全洗清，但至少也無法被坐實。」
「但在那些來聚賢庄參加英雄大會的人口中，你殺害馬副幫主的事情，卻已經成為了一個既定事實，並沒有任何人，對此提出過任何的質疑。」
喬峰聞言，臉色不由一黯：「游兄弟認為我在撒謊。」
「我是感覺這背後有人在搗鬼！」張放不動聲色的將長生聖氣運至雙眼，頓時令他的雙眸之中精光一閃，彷彿綻放著充滿了智慧的光芒：「我感覺在這次事情的背後，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這次聚賢庄的英雄大會舉辦。」
「這絕對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你的陰謀！」
喬峰心神一凜：「游兄弟，在你看來，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有沒有可能與殺害我養父母以及授業恩師玄苦大師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這個問題有點大，還要牽扯出一個目前他絕對應付不了的強敵。
張放哪敢在這個問題上順桿爬？
於是連忙搖頭道：「現在將這兩者聯繫起來，還為時尚早。不過我相信，只要能夠能把推動英雄大會的幕後黑手給揪出來，便有望將明日那場武林殘局，消解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