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
大趙王朝,徐州,清晨,一個鮮為人知的小山村裡。
小山村不大,僅僅住著幾戶人家。
在小山村的東邊,有著兩座相鄰大小不一的茅草屋。
「哈哈哈哈!」少年放肆大笑的聲音從一個其中小的茅草屋裡傳了出來。
少年樣貌平平,體形修長,身穿粗布麻衣,在陽光的照射下裸露出來的皮膚呈現出古銅色,即使不是很壯碩,但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他那身體里隱藏著強大的爆發力。
「轟!」
只見那少年大踏步的從自己的屋子走出,一腳將旁邊那座茅草屋的大門踹開。
「老頭,今兒老子成年了,你再也別想著攔著老子下山了!」
少年朗聲大喊,臉上的激動早已按捺不住,多少年了,你知道我盼望這天足足六十年了嗎!
少年名為陳長天,既是一個幸運兒又是一個倒霉蛋。
上輩子是個頂尖殺手,偶爾還兼職下悍匪,好不容易干到四十歲準備退休,想著人生還有大把時光還可以瀟洒,不由得喜上心頭。.
可當晚在酒吧獨自慶祝的時候,卻把自己給喝死了。
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殺手組織派人滅的口。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大趙王朝,從小就被父母送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跟這老頭為伴。
今天是陳長天二十歲成年的日子,當初這老頭說過,他到了二十歲就可以下山尋求自在了。
這時陳長天狐疑的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老頭:
「老頭,你不會是在挊吧...」
那老頭背對著陳長天,臉上容貌看不清,一頭雪白的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雙手放在腹上微微抖動,不知是在做什麼。
老頭嘴角略顯抽搐,頭也不回,沒好氣的說道:
「弄個屁,你小子都成年了,能不能喊老子一聲師傅,我辛辛苦苦的把你養這麼大,你就不能尊重尊重我?」
陳長天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走過去摟著老頭的肩膀,笑嘻嘻的回答道:
「咱倆什麼關係,何必在意這些,再說了,我能活這麼大,全靠狗子和我娘關照,你現如今還有這功夫在這挊,還不是全靠我和狗子給你做飯。」
說著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
「行了,趕緊滾吧,少在這礙眼。」老頭這時候轉過頭,輕輕的將他手打開,一雙渾濁的老眼直勾勾的盯著他。
「小子,提醒你一句,雖說你天賦過人,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老夫的功夫被你全部學去了,但你不要以為你就天下無敵了,這天下比你厲害的大有人在!」
聽到這,陳長天原本略帶慵懶不著調的氣息猛然一變,衣衫無風自動,一股驚天霸道的氣息從他修長體形中奔涌而出,意氣風發的看了一眼老頭,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老頭啊,你又何須將我與他人比較,我獨我,世間第一等,此間最上乘!」
說完轉身離去,身形一閃,來到了門口前面的懸崖處。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許久徐徐睜開,眯了眯眼,望著眼前耀眼的驕陽和底下雲霧繚繞的山峰,一股豪情從心而起。
朝前大吼一聲,「這天下!我陳長天,來了!」
「老頭,走了!」
「狗子,下山!」
少年一貫快馬揚鞭,要盛大,要燦爛,要嘩然。
要用理想的泰坦尼克號去撞擊現實的冰山!
要有著為了看一座山,就要跨過萬座海的豪邁。
刀已配妥,下山便是江湖!
......
「狗子,終於是下山了,這次回到京城我一定得去青樓酒肆里好好瀟洒幾天,到時候我請客,隨便玩!」
這十八年可把陳長天給累苦了,十歲之前天天練武不說,可十歲之後,身體迅速發育,雄性特徵也就越發明顯。
可那小山村裡,連個像樣的村姑都沒有,讓一個血氣騰騰的少年愣是忍了十年之久。
陳長天心裡苦啊,上輩子是殺手,不是和尚啊...
說著拍了拍旁邊一個背著行囊的少年。
那少年身形修長,面目俊朗,劍眉星目,高挺鼻樑,即使身穿著粗布麻衣,依舊掩蓋不住他那出塵的氣質。
少年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看著這不著調的陳長天:
「少爺,這念荀,不是狗...」
他本名陳荀,從小父母雙亡,被陳家撿來撫養,後跟隨陳長天來到這處小山村。
至於喊陳長天少爺,可不是什麼惡趣味,而是陳長天在大趙有著真正頂級的身份。
陳長天的父親陳嘯,乃是手握大萬大軍的開國大元帥,深得皇帝信任。
其母趙夢婷是當今大趙王朝皇帝的親妹妹,當朝長公主!
而他陳長天,也不是什麼次子,私生子,而是他們的唯一親子,深受全家人的寵愛。
可不知為什麼,陳家竟然捨得把唯一的兒子在兩歲之時,送往這偏遠的荒山老林里生活十八年之久。
當然期間他的父母也會時不時過來住上一段時間,後面陳長天才知道是他父親做主讓他來這的。
這可把年幼的陳長天氣的,讓他幻想的紈絝生活沒了,所以對陳嘯一直沒什麼好臉色。
陳長天聳了聳肩膀,調笑道:「哈哈,習慣了,狗子,認命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遠處的晚霞也落下了山坡。
「狗子,你那有什麼吃的嗎?」陳長天坐在地上,摸著肚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陳荀扒開背上的行囊,從裡面掏出一塊又干又硬的大餅,全部拿給了陳長天。
嘆了一口氣,「少爺,省著點吃吧,咱們就這點吃的了,回去還要走上三四天呢。」
徐州就是京城旁邊的一個州,距離相對較近,但憑兩人的腳力,也需要走上幾天。
「焯,我堂堂陳家大少爺,淪落到只能吃這玩意了,還特么不夠吃,等我回去了,要好好讓陳嘯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陳長天嘴裡罵罵咧咧,但還是起身伸手接過,掰下一半扔給陳荀,重新坐下,嘴裡沒有任何的耽擱,大口大口的吃著這又干又硬的大餅。
且不說上輩子當殺手受的苦,就這輩子在小山村的十八年,什麼苦沒吃過,有吃的就很不錯了。
狗吃的他吃,人吃的他搶著吃。
過了一會,陳長天咽下最後一塊餅子,從陳荀那接過水壺喝下一口水,繼續問道:
「狗子,咱們還有多少銀兩?」
「少爺,想什麼呢,咱們哪還有錢,就師傅那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到這,陳荀嘴角也忍不住一抽,沒錢沒吃的...
要是還要去打獵,不得更加浪費時間,何時才能回去。
「唉,人生真苦,狗子,我來給你唱首歌放鬆放鬆吧。」
陳長天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走到陳荀面前,略帶壞笑的對著他說道。
只見陳荀額頭猛然爆出一根青筋,嘴角一陣抽搐,轉過身去,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
心裡狂怒,不,我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見他沒有什麼反對意見,陳長天清了清嗓子。
頓時一陣鬼哭狼嚎的嘶啞聲音響徹周圍。
「啊~死了都要愛,不淋漓...」
...
「愛到沸騰才精彩...」
許久,一曲完畢,陳長天優雅的朝四周鞠了鞠躬,示意感謝。
而一旁的陳荀早已表情麻木,緊握拳頭,用力咬著牙齒,似乎覺得生命已經失去了意義一般。
這歌聲很魔性,人聽了迷醉,狗聽了流淚...
陳長天見陳荀這副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眯了眯眼,看向了前方那一抹微小紅光。
嘴角一挑,嘀咕道:「那前面似乎是張家...」
「狗子,看來咱們又得干回老本行啊...」
陳荀聽此,順著陳長天的目光看去,隱隱看見了一座大宅,臉上露出一絲不情願。
「少爺,真的又要這樣嗎?」
「要!不然你睡這?」
「那好吧...」
於是陳荀從背上的行囊里掏出兩張蒙面,遞給一張給陳長天。
陳長天伸手接過,熟練的蒙上面孔,只露出一雙眼睛,再將腰帶綁好,確保等會不會掉鏈子。
陳荀也是一副模樣,顯然這倆人這事沒少干過。
竟是打算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