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嫌臟
「你剛才說的葯,多準備一些。」
說這句話的時候,談盛宇的語氣出人意料地透出一絲溫和。
李怡詫異地看向他。卻見人還是那張閻羅王一樣的冰山臉,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不多時,李怡留下了幾盒外傷葯,便被人送出了別墅。
談盛宇看著桌上的幾盒葯,猶豫了許久,這才拿著葯往席望舒的卧室走去。
房間。
席望舒緩緩撿起地上的衣裙,一件一件穿了回去。心中的屈辱感再次洶湧襲來,毫不比昨晚見輕。
她剛穿好衣服,房門就被人直接推開。
談盛宇甚至連敲門的動作都省了,對她的態度根本沒有絲毫尊重。
換作往常的席望舒,一定會憤怒地叱罵他,或者冷著臉把他攆出去。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滿意了嗎?」她淡漠地問他,聲音有氣無力。
見她這般消沉頹然,談盛宇眯了眯眼,冷聲揶揄:「沒想到昨晚是你第一次。看來,我那些錢花得不虧。」
「第一次?」
聽到男人口中的話,席望舒空洞的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她怔了怔,才後知後覺。
原來她在夜宴喝醉的那天晚上,他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而昨天晚上,才是她真正的初次!
難怪……
今天早上她看到床單上的紅色……
席望舒本來還傻傻地以為是因為自己才第二次經歷,所以才會導致受傷。
沒想到……原來那一切都是她初次的證明!
「談盛宇!你這個沒有人性的混蛋!」
得知自己寶貴的初次竟然是在這樣一個無比屈辱的夜晚被人強行奪走,席望舒心中堅固的高牆瞬間崩塌殆盡。
剎那間,她淚如雨下。
而她哭得不是被人強行奪走的初次,是她自以為一直謹守卻早已蕩然無存的尊嚴!
看著她歇斯底里地痛哭的模樣,談盛宇眉間擰起一道皺褶。他忽然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掐住了一樣,鬱悶不堪。
可他開口卻仍是那般冷漠無情:「哭成這樣,真丑。」
「……」
席望舒太累了,已經哭得發不出聲音。但她眼眶裡仍有止不住的眼淚不停滾落,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不言不語,當房間里的男人不存在似的。那一對漂亮得如同黑珍珠一樣的眸子始終麻木地望著窗外,陰雲連綿的天氣,正如她此時暗無天日的心境。
得不到她的回應,談盛宇胸腔中的沉悶感越發強烈。
他攥了攥手裡的藥盒,皺著眉頭朝她走過去。
「過去躺著。」他發號施令般,不帶一絲情感。
席望舒當然不會理會他,還是顧自看著窗外,宛如一個沒有生命的牽線木偶。
她這副麻木不仁的模樣,再次激怒了談盛宇。看著她那張精緻卻蒼白的臉,他只覺自己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整顆心臟就像是快要被什麼東西撐得炸開了。
他發,泄似的抓住她纖細的手臂,直接將人扔到了床,上,不顧她的掙扎,再次將那身嶄新的衣裙撕,碎。
席望舒一開始還激烈地試圖反抗他。可在聽到那布料破碎的聲音時,她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也同時被人撕,碎了……
女人身體僵硬地躺在那兒,目光獃滯地看著天花板上綴著的水晶燈。那些晶瑩剔透的水晶裝飾,每一枚都映照著她被人羞,辱的細節。
席望舒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會這麼疼痛難忍,是因為談盛宇的手上沾了藥膏。藥膏有助於她的傷口癒合,但塗抹在新鮮的外傷上,卻難免刺痛。
看到她痛苦地皺起的眉頭,談盛宇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動作放輕,盡量溫柔地減輕她的痛楚。
可惜,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卻根本不領他的情。
他不但沒聽到一句「謝謝」,還被她惡狠狠地瞪了好幾眼……
——
上完葯,談盛宇又出門了。
席望舒獨自在別墅,給雲紗發了個消息保平安,然後不知不覺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夜幕降臨。
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還有最後一抹即將消失在天際的霞光,她恍惚覺得自己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看著天花板出了會兒神,耳邊響起手機鈴聲的吵鬧。
席望舒伸手拿過手機,屏幕上「談盛宇」三個字讓人既厭煩又噁心。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按下了接聽:「喂。」
「十分鐘後下樓,我在門口等你。」
「去哪?」
「……」
席望舒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電話已經被人掛斷了。
滿腔憤懣讓她恨不得將手裡的物什直接砸在牆上砸個稀碎,可理智卻在勸說她不能這麼做。
只有她的乖巧,才能換來父母和雲紗的平安。也只有留在談盛宇身邊,她才有機會查清楚江雲祈當年事故的真,相。
於是,十分鐘后,收拾整齊的席望舒準時出現在談盛宇面前。
談盛宇給席望舒準備了足以塞滿兩個衣帽間的衣服首飾。
儘管她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不是他養的上一個女人用過的,但她還是隨手挑了一件穿在了身上。
如若不然,她就只能光著身子跟他出門。
看到一襲紅裙的女人緩步下樓,談盛宇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他細細打量著她,像是在端詳一件絕美的藝術品。
席望舒今天沒有化妝。未施粉黛的模樣瞧著有些憔悴,但卻又比平時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破碎感。她那張臉天生就是絕,色,即便什麼也沒塗抹,仍然可以教人賞心悅目。
只是,因為這些天的折騰,她原本軟糯嬌嫩的唇,瓣早已失去了紅潤的顏色。蒼白的唇顯得她一臉倦容,不似平時那麼討喜。
談盛宇擰了擰眉,快步往樓上去了一趟。
下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一支口紅。
「塗上。」還是那樣命令式的語氣,不容違抗。
席望舒瞥了一眼他遞來的物什,嫌棄地皺了皺眉:「我不要。」
她的拒絕立刻讓男人臉上多了一抹不悅。但想到她身上的傷,談盛宇今天難得的耐心:「為什麼?不喜歡這個顏色?」
「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嫌臟。」
席望舒話裡帶的利刺,一再挑戰著談盛宇的耐性。他那張臉愈發陰沉難看,如同窗外漸漸昏暗的天色。
片刻的僵持后,談盛宇倏地掐住女人消瘦的下頜,蠻橫的力道彷彿要將她的骨頭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