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章 小龍出殼
攬月走到圓池旁。
在手掌劃出一道口子，伸手在圓池上方，讓血液滴入圓池。
奇怪的是，在第一滴血液落入圓池中的時候，圓池裡的靈雨彷彿突然開了一般的翻滾起來。剛剛還清澈透亮的一池水瞬間變成血紅。
但細看之下，血紅中又還透著一層薄薄的金光。
嗯？
攬月驚訝不已，但手上還在繼續滴血。
一直在滴下數十滴之後，龍蛋又蹭了蹭攬月，表示夠了。
攬月這才伸手止住血，而圓池裡已經是濃郁的血色，偶在水池蕩漾間，還能看到金色的光芒。
龍蛋又落入圓池之中。
這一次，它沒有如之前吸收龍血那樣快速吸收，而是靜靜地泡在裡面。
攬月靜靜等了一會兒，見龍蛋沒有什麼別的反應，這才又繼續修鍊。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攬月耳邊又聽到咔嚓一聲。
她睜開眼，只見圓池裡還有半池，龍蛋散發著微微的金光，有裂縫的地方金光要稍強一些。
那一聲只是開始，隨著不斷破裂的聲音響起，泄露出來的金光越來越多……
終於。
咔！
一聲比之前聲音都要大一點的脆響響起，整個龍蛋終於裂開！
但小龍卻並沒有馬上出來，而是和蛋殼一起整個蛋直接沉入池底。
剛剛已經安靜的龍冢突然響起悠遠嘹亮的龍吟，由遠及近，聲聲靠近。
彷彿整個龍冢都感覺到了龍族新生命的降世。
圓池旁的八條巨龍骨架又一次『活』了過來，它們的骨骼由尾到頭如水波蕩漾般輕輕晃動著，攬月卻能感覺到有一股股莫大的能量正層層遞進傳遞過來。
通過巨大的龍首，濃郁的力量直接注入圓池之中。
圓池裡的半池靈雨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又像是小龍在下方攪出了風浪，水面激烈的震蕩著……
這些力量在注入圓池中之後，圓池裡的血色靈雨金光更濃。
攬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水面，偶爾可瞥見小龍翻滾而過的身體，金色的龍鱗猶如黃金一般耀眼。
等到靈雨里的血色和金光都在慢慢變淡之後，小龍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快速地翻滾遊動，遊動的速度也緩緩降低，身形漸漸在圓池中可以看到了。
「呃……月月，咱們的大神龍比我想象中要小啊。」
小花忍不住嘀咕著。
它想象中的龍應該像祭台這裡的幾條龍一樣，巨大、威猛、哪怕是龍骨都充滿只能遠觀不能褻玩的神聖威壓。
但池子里的龍，還沒有小九大，就跟一條普通蟒蛇一樣，有點失望啊。
「它還才出生。」
攬月除了激動高興倒沒有其他的情緒，剛出生的小寶寶難道還指望有多大？
「噢……」
小花耐心地等著，小傢伙吃了這麼多好東西，應該……大概不至於這麼小吧。
等小龍遊動幾圈，將池子里的血色和金光全都吸凈之後，它突然一張口，將剩下的靈雨全都吸入口中。
而後，一聲近在咫尺的龍吟從圓池底部響起，下一瞬，一條巨大的黃金巨龍從圓池中衝天而起。
璀璨的金光乍現，金色的鱗片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將整個灰濛濛的空間彷彿太陽一般照亮。
龐大的身軀蜿蜒盤旋，越往上飛變得越大，在高亢又威嚴的龍吟中，瞬息間沒入上空灰色的雲層之中。
原本灰濛濛的一片瞬間染上金光，攬月和小花仰頭看著在雲層里翱翔的龍，心裡的激動無以復加。
「哇……」
小花花瓣綻放，發出震驚地感嘆。
它收回剛剛說的話，這哪裡是普通蟒蛇，這真的是黃金巨龍啊！
一條完全不遜色於它娘體型的黃金巨龍！
神聖、莊嚴、霸氣！
太、太、太帥了！
小花只恨自己辭彙量太少，關鍵時候就這麼幾個詞。
攬月心裡也在默默讚歎著。
龍，太美太震撼了！
直到巨大的龍頭停在她面前時，攬月才猛然驚醒，迎面就是美顏暴擊。
飄逸的毛髮威風凜凜地浮動著，她的雙眼對上龍的雙眼。
那雙澄凈的眼裡有欣喜，有對她的依賴。
「主人。」
神識中，傳來一道陌生又讓攬月分外熟悉的聲音。
是小龍在叫她。
當初還是蛋的時候，就被她契約了的。
攬月伸手，將手慢慢伸向龍首，小龍自然而然地貼近她的手，然後輕輕蹭了蹭。
觸感微涼，但心尖都要化了。
她摸到活的黃金巨龍了！
攬月心底已經在尖叫，面上卻保持著完好無缺的笑容，她的龍啊！
小龍在她掌心蹭了蹭之後，龍首一甩，又翱翔於天際。
它繞著龍冢翱翔了一圈之後，昂首龍吟。
龍冢中再次傳來似應和的龍吟聲，似是整個龍族的英魂都在歡呼黃金巨龍的回歸。
待它翱翔到第三圈的時候，攬月突然心有所覺地往外望去。
遠遠有塵土揚起，她皺了皺眉，躍上高空再看去。
只見整個龍冢如同山脈脊樑一般的龍骨突然一具具快速坍塌，化為塵土。
由遠及近，全都如此。
這是……
這好像是它們的使命終於完成，又好像是這些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漫長歲月的龍骨將本身蘊藏的巨大能量全都賦予了攬月的小龍之後，回歸了它們本來的宿命，塵歸塵，土歸土。
最後是祭台邊的八條巨龍骨架，也同樣化為飛灰。
「主人，我們該走了。」
小龍的聲音再次在攬月的識海響起，龍首從她身邊掠過，低垂而下，示意攬月騎在它的身上。
攬月跨坐上去，小龍騰空而起。
那瞬間風馳電掣的感覺，完全不同於她乘坐鳳凰法車。
速度很快，卻半點沒有讓攬月不適，只覺得從耳邊拂過的風依舊只是一縷清風。
當她乘著小龍從紅色血霧中飛出的時候，師父依舊守在崖頂。
看到攬月乘龍而歸，師父露出了滿意的笑臉。
「走吧！」
兩個字一出，蘇乘風乘風而起，也就在他的腳離開山崖的那一瞬，整個山崖轟然倒塌，將下方深淵深深掩埋。
「它們已經完成使命，就該回到本來的歸處了。」
蘇乘風見攬月往下看，淡聲說道。
龍冢，本就是龍族埋骨之處，既是埋骨之處，自然是在深深的地下。
「嗯，主人，它們存在這麼久，就是在等我。」
小龍的聲音也在攬月識海中響起，龍族本已經全部滅絕，但是龍族大祭司在算出龍族逃不過這場滅族之災之後，集全族之力，為他卦象上『死而向生』的唯一龍族血脈留下的生路。
若是沒有這些，按照主人的投喂法，可能它還要幾千年才能真正出生。
攬月心道一聲原來如此，沒想到龍族也早就算到了這一遭，還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死而向生，若不是她得到龍蛋，小龍當時的確差不多已經是一顆死蛋。
而現在，攬月抬頭看向前方看似清朗實則已經蒙上陰霾的天空。
她也將奔赴她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