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城
談判完成後，寧爅和汐蕪並未在玉延谷多做停留。
一行人當天回到軍營，安排撤兵事宜。
三日後，寧爅啟程回他的封地——爅州。
他將會在爅州呆上一月余，然後再回寧國都城宴寧城，面見聖上。
寧爅的痛症每月月圓之夜都要發作一回，眼下尚未徹底根治，自然要將汐蕪帶上同行。
爅州的百姓們聽到爅王打了勝仗歸來的消息后，像過年一樣張燈結綵，家家戶戶放起炮仗慶祝，夾道歡迎。
這其中最開心的當屬爅州刺史蒲大人的千金，蒲桃。
提起蒲桃，整個爅州城的百姓無人不知，她愛慕爅王殿下，眼巴巴等著爅王殿下歸來。
蒲府。
這日一大早，蒲桃的婢女苒兒給自家小姐梳妝打扮。
她打趣道：「小姐，你嘴角都揚到頰邊了。」
蒲桃今年十八歲，生得嬌俏可人，再加上家庭條件富足，身上穿得頭上戴的都很貴重，襯得她比尋常家的女子多出幾分貴氣。
「爅王殿下回來了，本小姐高興。」蒲桃毫不掩飾對寧爅的心思，小女人情態顯露無疑，「苒兒，你說，爅王殿下這次回來，應當會將婚事提上議程了吧？」
「那是自然，爅王殿下今年都二十五歲了，以前帶兵打仗還有理由拖延，如今歇戰歸來，當然要成婚啦，小姐，你就安心等著當爅王妃吧。」苒兒專門挑小姐愛聽的話說。
蒲桃聽了果然心花怒放，腦中不由自主幻想著和寧爅拜堂成親的畫面。
未來爅王妃，這個名頭蒲桃光是想想就心動不已。
梳妝完畢，蒲桃迫不及待乘馬車來到城牆上等候爅王殿下歸來。
蒲桃的爹爹蒲大人也提前來到城門處等待。
城外。
一群流民遠遠看見車隊前飄著帶『爅』字的旗子，蜂擁而上，跪在道路兩旁。
「爅王殿下，行行好，小的已經三日沒米下肚了，給小的一口吃的吧。」
「爅王殿下，我家孫子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求求您大發慈悲，給兩個肉包子救救我孫子的命吧！」
……
「大膽刁民，休得無理！」隨行侍衛抽出劍來維持秩序。
汐蕪和寧爅掀開帘子往外瞧去。
這些流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老弱病殘。
有的因為戰亂失去了家園，有的因為家鄉鬧災荒不得不外出謀生。
他們因為各種原因流離失所，從一城流浪到另一城，吃完這頓沒有下頓，怪可憐的。
寧爅看見一位衣衫襤褸的老頭，懷裡抱著位五六歲的小孩，小孩面黃肌瘦，已經餓得奄奄一息。
寧爅揚聲命道：「八萬，將剩下的乾糧分給他們。」
「遵命。」八萬得了令，吩咐手下將剩下的乾糧分發給流民。
流民聞言一窩蜂湧過來。
「排好隊，人人都有份。」侍衛組織流民有序排隊。
流民們領到乾糧都千恩萬謝，坐在草地上狼吞虎咽吃起來。
乾糧分發完畢后，馬車繼續前行。
流民們都跪下目送爅王殿下，他們眼底充滿了感激和敬畏。
馬車裡。
汐蕪打量著寧爅。
寧爅在戰場上殘暴嗜殺，在面對自己的子民時卻也還有惻隱之心。
方才他的善舉獲得了一抹善之光，可遠遠不夠。
汐蕪試探道：「寧爅，您有權有勢，不愁吃穿。可在這世上還有許多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居無定所之人。你可有想過，歇戰後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多施善助人？」
「不曾想過。」寧爅冷了阿無一眼。
阿無是愈發大膽了。
直呼本王的名字也就算了，還膽敢教本王做事？
「因果循環，天道輪迴。」
「寧爅，將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助人亦是助己，好人會有好報。」
寧爅聞言，將手放在汐蕪額間，試探溫度，「你沒發燒吧？」
汐蕪拍掉寧爅的手，炸毛：「我當然沒發燒，寧爅，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沒有。」寧爅淡淡的兩個字將汐蕪的話頭堵死。
「……」汐蕪語凝。
城牆上。
苒兒遠遠看見爅王殿下的座駕，歡天喜地喊道：「小姐小姐，爅王殿下回來了，快看。」
「終於回來了。」蒲桃提著裙子朝城牆下走去。
蒲大人打算先讓自家閨女和爅王訴訴衷腸，他再下去也不遲。
蒲桃走到城門處時，寧爅的座駕剛好停在城門處。
守城的兵卒跪下行禮，齊聲喊道：「恭迎爅王回城。」
「平身。」寧爅撩開車簾從馬車裡出來。
他會步行通過城門，隨後在城門內還乘攆車，一路朝夾道歡迎的百姓打招呼。
蒲桃穿得花枝招展站在城門處，她朝寧爅走去，巧笑嫣然行禮：「蒲桃見過爅王殿下。」
「免禮。」寧爅對蒲桃的態度比較冷淡。
他說完，回過頭去望著從馬車裡出來的阿無，雖算不上太熱情，可比起蒲桃來說要親近得多。
蒲桃不甘心被爅王冷落，她走上去朝汐蕪打招呼，問：「你是何人？」
「在下名叫羲無，你可以喚我阿無。」汐蕪回答。
蒲桃主動和汐蕪攀交情，語氣里透著一絲自豪：「我叫蒲桃，爹爹是爅州刺史。」
「幸會。」
汐蕪見寧爅邁開步子朝城門走去，也忙跟上前去。
蒲桃被晾在那兒，略有一些尷尬。
她走到七萬面前，壓低聲音問道：「七萬大人，那位阿無是什麼來頭？他為何能和爅王殿下同乘一輛馬車？」
七萬回道：「他是位郎中，對爅王殿下有恩。」
「這樣呀……」蒲桃欲言又止。
區區郎中而已，縱使幫過爅王殿下，那也是分內之事。
爅王殿下也太偏袒他了，連七萬和八萬都沒這麼好的待遇。
城門內。
蒲大人出來相迎，說今晚在蒲府設了宴為爅王殿下接風洗塵，並說有些拿捏不準的公務要向他請教。
蒲桃遠遠看見寧爅頷首應承下來，臉頰立馬又掛上了笑容。
她得回去準備準備，爭取晚宴在爅王殿下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爅王府坐落在爅州城最中心的地段，佔地面積三百畝。
府內極盡奢華，各式亭台樓榭，湖泊花園，猶如一座皇宮。
汐蕪被安頓在爅王府里的一處小別院，潮汐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