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章 勸導

安小全輕輕揉著眉心，女警不動聲色在察言觀色，韓武成誠摯說道：「個人難題，我擅長啊。」

安小全用手捂嘴，輕聲說道：「我同學的婚禮，你想辦法搞黃了。」

韓武成身體繃緊，這麼缺德的嗎？女警眼神凌厲，你是多大的仇怨？竟然要做出這種事情？

安小全的手機響起來，這是個陌生的號碼，安小全接通來電，姬嬰的聲音響起道：「小安子，你是不是認為陽奉陰違這種事情很過癮？你是不是在挑戰我的容忍底線？」

安小全滿臉懵逼表情，我私下說話，你怎麼知道的？你不在附近啊。安小全左右張望，姬嬰和葉琳娜肯定不在這裡。

安小全忍不住問道：「所長，我什麼也沒……算了，你怎麼知道的？」

姬嬰說道：「你不知道有一種工具叫做竊聽器？」

安小全怒道：「你在我身上安裝竊聽器？你還能更過分嗎？」

韓武成他們筆直站著，目視前方擺出什麼也聽不到的姿勢。周奉立刻擺手，讓廚師和女招待們趕緊下去。

姬嬰慢條斯理說道：「一直在懷疑你會想辦法做手腳，現在你給我聽好了，這件事情毋庸置疑，由不得你。」

安小全把手機拍在桌子上，韓武成眼角跳動，我勒個天爺，你做了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啥？

通訊中斷的忙音響起，安小全呼吸急促，周奉遠遠站著不敢過來。嚇出了一頭冷汗的韓武成重新坐下，說道：「安主任，容我冒昧，我聽出了一些端倪，是不是有苦衷？」

安小全雙手抓著頭髮，韓武成耐心勸說道：「你一個人煩惱，莫不如說出來，讓我和姜菁幫你出個主意。總不能因為一些誤會，讓你和所長之間產生分歧。作為守護騎士，不能這樣任性。」

被稱為姜菁的女警忍不住抬頭看著安小全，守護騎士？他是公主所長的守護騎士？

安小全掏出香煙，韓武成第一時間掏出打火機給安小全點燃，安小全悶悶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人用我的名義領取助學金，是和輔導員勾結作案，我一個人被冒領的助學金就有兩萬多，涉及到幾十個同學。

為了防止被我知道，他們做了手腳，導致我畢業的時候找不到接收單位，只能來到植物研究所當臨時工。」

韓武成非常自然地從安小全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香煙點燃，說道：「如果沒猜錯，是你即將結婚的同學做了這件事情。」

安小全說道：「是他，所長讓我去參加婚禮，在婚禮上戳穿這件事情。」

韓武成憤怒一拍桌子說道：「太過分了，安主任，這可不是我批評你，這件事情怎麼可以採用這種方式解決呢？」

安小全看著仗義執言的韓武成說道：「是啊，我也這樣想，不能在人生大事的婚禮上讓他鋃鐺入獄。我不想讓你為難，我最初的想法是在婚禮前報警，但是所長不讓。所以我想讓你破壞婚禮，哎，啥也別說了，能不能幫我找出竊聽器在哪？」

韓武成語重心長說道：「家庭貧困的學生得不到助學金，卻被他們無恥貪墨，你知道這會害了多少孩子？你當臨時工，想沒想過有的學生畢業之後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最終走上犯罪的道路？

這個方面我有發言權，許多本來給個機會就能有所成就的孩子，畢業之後因為生活的壓力而犯罪。

安主任，必須對這種敗類嚴懲，沒有比當眾戳穿他們的真面目更好的辦法了。」

安小全睜大眼睛看著韓武成，你也贊成所長的做法？我是向你求援，你好像沒有和我站在同一陣營啊。

周奉眼珠亂轉，他小步快走來到安小全身邊說道：「主任，這件事情我不小心聽到了，您不用煩惱，事情可以換個方式解決。」

安小全大喜，一看周奉就是聰明人，這種老油條肯定主意多。安小全拉過椅子說道：「坐下說。」

周奉說道：「您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您考慮過其他同學的遭遇嗎？您能想象他們有多憤怒嗎？

幾十個人被冒領助學金，肯定不全是您的同班同學。您考慮到了同窗之誼，但是他們沒有這個情分。

我的意思是通知那些受害者，讓他們也去參加婚禮。到時候您就知道那些受害者的怒火有多恐怖，這樣您作為旁觀者，就能理解他們的感受了。」

安小全把煙灰彈下去說道：「我是不想在婚禮上搞事情，那太殘忍了。」

周奉看著姜菁，你聽了半天不說話？這麼大的事件，我和韓武成站在了一個立場，你沒立場嗎？

姜菁看懂了周奉的暗示，她輕聲說道：「安主任的想法是給他留一些顏面，只是這種人不要臉啊。貧困學生有自殺的事情發生，只是被壓制下來不許報道。

安主任考慮的是同學的顏面，可是您要知道。這種人不要臉，要臉的人做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缺德事。」.

安小全茫然看著裊裊煙霧，韓武成說道：「一份看似不多的助學金，可能就改變一個學生的命運。安主任，這種敗類上學的時候就敢如此貪墨，走上工作崗位呢？

如果您不介意，我來調查你的這個同學，我會帶給您一份意外的驚喜，讓您知道他們會變本加厲。」

手機再次響起，安小全拿起屏幕被摔裂的手機接通，一個男子聲音說道：「您的快遞，我就在植物研究所的大門口。」

韓武成說道：「上一次就有人冒充快遞人員試圖挾持安主任，這一次我替您取。」

姜菁說道：「處長，我來跑腿，如果有意外，我的身手還不錯。」

安小全對姜菁露出笑容說道：「辛苦你了。」

姜菁敬禮說道：「職責所在，不辛苦。」

最初聽到安小全要破壞同學的婚禮，姜菁眼中的鄙夷快要流溢出來了。聽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看到安小全為了此事和所長爭吵，姜菁覺得這是個爺們。

周奉說道：「主任，方才我還在想是不是幫著許雅求個情，現在我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做。皇家植物研究所，是皇室的產業，涉及到種子繁育的重任。

需要每一個人殫精竭慮去完成本職工作，對於這種貪污的同事，我們不能縱容，絕不能助長這種惡劣風氣。

許雅不嚴懲，未來必然會有人上行下效。主任審核的時候稍有疏忽，就會被人鑽空子。」

安小全惆悵說道：「我怎麼總是遇到這種破爛事？真的，我其實不適合當什麼主任，我壓力很大。」

韓武成說道：「成長總得有代價，捨棄了對人世美好的憧憬，懂得人情世故，自然就成長了。

換個角度想，我們各司其職，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把事情做好，這是本分。但是有人不安分，總想違法犯罪，不嚴懲怎麼辦？」

安小全覺得是這個道理，韓武成滿臉正氣凜然說道：「還有就是，安主任的同學涉及到大學時期的違法犯罪活動，您若是不及時處置，會有人詆毀您在包庇自己的同學。

您沒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所長的守護騎士，您若是流露出庇護同學的意思，甚至不需要明言，就會有人幫他洗清案底。」

安小全驚訝，這麼嚴重？韓武成說道：「比這還嚴重，以後您了解更多的內幕，就會知道許多年輕有為的官員，就是因為心慈手軟，導致他們的同學同鄉親友打著他們的名頭招搖撞騙，最終害了他。

因此您必須出現在婚禮上，讓世人知道安主任絕對不會包庇親友的違法行為，這樣才能免得其他人效仿。」

周奉滿臉沉痛表情點頭，說得對啊，主任您得聽啊。敢在與所長打電話的時候直接摔手機，你是頭一份，可不能一錯再錯了。

韓武成安慰道：「當然安主任希望給他一個機會，這也不是不行，審判的時候可以適當地運作一下，少判幾年還是可以的。」

安小全徹底被繞進去了，姬嬰這樣說，安小全覺得過分。韓武成、周奉和姜菁全是這個態度，而且他們說得好像的確在理。

姬嬰露出笑容，這幾個傢伙還不算是笨蛋，知道怎麼打配合，可以滴。周奉那個傢伙經常隱秘撈好處，數額不算大，可以考慮赦免此事。

韓武成號稱鐵面無私，那根本就是傳聞，或許他根本就是在營造自己的硬漢子形象。短期看，這種傢伙有些吃虧，長期看，這種人設很加分，有利於升職。

氛圍有些沉重，安小全避開這個話題問道：「韓處長，你似乎就在研究所附近，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到來。」

韓武成再次抽出一支香煙說道：「涉及到一個軍部的重案，當然和外人不敢透露，安主任和周處長就沒問題了。

據說有一個人盜取了軍部的重要物資，罪犯已經逃到了安吉行省，我這也是到處找線索，正好路過研究所附近，這才迅速來到這裡蹭飯。」

周奉說道：「軍部的物資被盜，這可不是小事。千萬別是重型武器，否則……我這就安排研究所的職工加入巡邏隊伍，可不能馬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