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敲打
馬尾少女說道:「你在網上商城購買的物品,不要退回去,而是要加大量,購買物資的錢可以實報實銷。
如果同樣有人在網路上盯上了你,那麼你就是我的魚餌,透過你可以捕捉到其它的大魚,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葉琳娜站在馬尾少女身後偷偷擺手,安小全欠身行禮沉默退出去。來到了二樓,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卧室,安小全在浴室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
命運的改變如此迅速,一個看不到前途,身患重病的臨時工,就因為在倉庫偷到那面古銅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血是熱的,心也是熱的,唯有冷水沖洗,才能讓他冷靜下來,緩解他劇烈跳動的心臟。
安小全離開好半天,馬尾少女依然優哉游哉吞雲吐霧。葉琳娜靜靜站在那裡,馬尾少女問道:「你進入失樂園,有什麼特殊的感悟?」
葉琳娜說道:「我用巡查附近情況的借口離開,我嘗試了族中流傳的鍛煉身體方法,有效果。」
馬尾少女回頭,葉琳娜說道:「應該是每個人的感受不一樣,如果安小全掌握御族的秘法,有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問題是他如此輕易就許下賣命的承諾,顯得不那麼鄭重。我們御族若是選擇效忠,一定要謹慎考慮,反覆思索能不能實現自己許下的諾言。」
馬尾少女說道:「他已經把遺書寫好了,如果進入失樂園無法返回,就此死在那裡。你也聽到了他父親來電,那是一個賭局,我派人安排的賭局,為的是讓你看看他的家庭到底是什麼樣子。
身患重病,走投無路,他看不到出人頭地的機會。發現失樂園的秘密,僅僅是多了一個可以探索的神秘世界,他原本就願意葬身在那裡。
現在他的肺病正在康復,而家庭帶來的壓力讓他依然看不到希望,那麼我給他希望,讓他可以面對他父親,驕傲地說我已經踏入了另一個階層。
你們御族的風俗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把家庭看得特別重,因此產生了許多很奇葩的想法。帝國從來沒有嘗試去改變,因為這有利於統治。」
葉琳娜輕聲說道:「就如同帝國宣揚,因為帝國的存在,才保證了每一個家庭的幸福。事實上帝國若是參天大廈,那麼每一個家庭就是組成這幢大廈的基石。不是有了大廈才有基石,而是有了這麼多的基石,才能建造出大廈。」.
馬尾少女笑眯眯說道:「再說就是叛國罪了。帝國不同階層受到的教育也不同,一個底層小官吏家庭出來的孩子,受到的局限性很大,我喜歡用。」
葉琳娜說道:「在失樂園沒有武器,這很棘手,若是遇到猛獸,沒有防護的衣物,沒有趁手的武器,您進入很危險。」
馬尾少女說道:「攜帶一些小部件進入,在裡面製造弓弩,這並不難。我已經制定了詳細的發展戰略計劃,記得我讓你弄到的那種軍用強力膠水嗎?」
葉琳娜說道:「把刀具之類的武器切割,進入失樂園使用膠水拼接起來?」
馬尾少女打個呵欠說道:「睡覺,明天開始好多事要做,終於可以忙碌起來了。」
縣城的警署中,一群狼狽的中年男子蹲在狹窄的拘留室中,凌晨時分縣城的警察突襲,搗毀了這群小鎮公務員參與的賭局。
懲罰會很重,公職人員不允許賭博,帝國法律有明文規定。現在被抓個現行,據說是安吉行省的警察廳下令查處,懲罰必然前所未有的嚴厲。
凌晨直到午後,滴水未進,在抓進來之前,他們還熬夜賭博通宵達旦,好幾個人坐在水泥地上睡著了。
皮靴踏地的腳步聲傳來,拘留所裡面的人紛紛抬頭,期待看到自己聯絡的靠山到來。
可惜他們註定失望了,為首一個國字臉的中年警察帶著幾個人來到鐵柵欄前,問道:「誰是安主任的父親?」
姓安的人不少,也不是那麼多,但是安主任是什麼來頭?安知憲努力思索,自己有哪個同族親戚當大官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可惜想不起來。
中年警察問道:「安小全主任的父親是哪個?不在嗎?」
拘留所裡面一群人震驚看著安知憲,安小全?不就是安知憲的兒子嗎?他大學畢業連個正式工作也沒找到,據說是在當臨時工啊。
安知憲怯生生說道:「安小全是我兒子。」
中年警察神色複雜看著安知憲說道:「就在今天,安小全被任命為皇家植物研究所的辦公室主任,如果你沒有因為賭博被抓起來,他應該被任命為皇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長助理,安知憲,你坑了你的兒子。」
安知憲抓著鐵柵欄,皇家植物研究所的辦公室主任?安知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中年警察看著欣喜若狂的安知憲說道:「昨夜你打電話借錢的時候,安小全正在接受考核,你的電話導致他錯過了人生最大的一次契機。否則所長助理,至少可以定品為七品,但是那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安知憲跪坐在地上,中年警察說道:「一年的基層工作,嚴苛的考核,讓他終於脫穎而出。但是他的家庭出身,成為了他人生的污點。
他的父親酗酒賭博,甚至午夜時分打電話向他的兒子借賭資,不巧的是皇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長正在對他進行最後的考核。」
中年警察的話一句比一句扎心,安知憲揚手抽在自己臉上,接著另一邊臉也被他自己打腫。
中年警察憤怒說道:「原本安主任可以有機會與帝都的貴族聯姻,本來他應該直接成為所長助理,還是皇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長助理,因為你的緣故,他被降職安置。
帝都的貴族不會和你這樣的家庭聯姻,家風成為他崛起的絆腳石……常人不敢想象的機會,因為一個電話就這樣丟了,呵呵呵……」
安知憲的臉已經被他自己打腫,拘留所裡面的眾人噤若寒蟬。中年警察冷厲看著眾人說道:「我懷疑有人故意設局,為了阻撓安主任的成長而引誘他父親參與賭局,這個人最好主動站出來,否則你們將會集體受到嚴懲。」
一個人躲在人群后小聲說道:「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中年警察取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足足十幾秒之後安小全迷迷糊糊問道:「哪位?」
中年警察恭敬說道:「安主任,有沒有打擾您休息?」
安小全愣了好半天,終於反應過來,對啊,是我啊,我是辦公室主任了。安小全揉揉眼睛問道:「是我,你是所里的哪位?」
中年警察說道:「我是安吉行省警察廳的政風處處長,韓武成。今天冒昧給您打電話,是因為你父親昨夜參與賭博,在凌晨被逮捕。」
安小全鬱悶嘆息一聲,說道:「我和警察廳不熟悉,你既然知道我是研究所的主任,就應該知道昨天半夜才任命,能不能通融一下?如果感覺實在為難,我和向所長求個人情。」
韓武成陪笑說道:「哪敢搞得這麼嚴重?今天給您打電話,是確認安知憲是不是您父親,免得放錯了人?」
安小全說道:「是我父親,如果可以放過他,我領你的一份情。」
韓武成擺手,身後的警察打開鐵門,安知憲依然跪坐在鐵柵欄前,雙眼渙散。皇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長助理,那就是和皇室成員親密接觸,這是通天之路。
倒霉催的啊,為什麼會半夜遇到那麼大的一把牌?為什麼會昏了頭給小全打電話?為什麼?
韓武成熱情洋溢說道:「我的調令已經下達,今天開始我就不在政風處任職,而是轉為治安處。
我這個人喜歡剷除黑惡勢力,維護百姓的安寧生活,皇家植物研究所這裡,我會派駐精銳警力,絕對不會讓您和所長受到不該有的驚擾。」
安小全已經醒過來,有問題,沒什麼社會經驗,也不妨礙安小全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後半夜提拔為辦公室主任,凌晨父親賭博被抓,而韓武成知道自己成為了安主任,這裡面是誰在操縱?
尤其是韓武成今天轉職為治安處處長,還著重提到了保護皇家植物研究所的安全,明白了。
安小全說道:「韓處長,如果有閑暇來到研究所,一定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聚一聚,植物研究所有些自家的產品非常不錯,假公濟私的事情我會做。」
韓武成哈哈大笑說道:「您邀請,我可就不客氣了,過些天一定去拜訪您。」
電話結束,韓武成變臉一樣看著鐵柵欄之後的賭徒們說道:「事情很嚴重,在我拜訪安主任之前,你們就留在這裡慢慢反思,看看到底誰才是賭局的主謀,誰在裡面聯手布局,故意設局把牌局越搞越大。」
安知憲站起來盯著一個眼神閃爍的男子,韓武成說道:「希望這一次的深刻教訓,能讓你想明白,坑了你兒子一次,別坑第二次。
今後低調一些,最好是安分守己。你一輩子沒什麼出息,不拖你安主任後腿就算是合格的父親,對你沒有太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