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在嫁衣鬼的鬼域之中,這些被嫁衣鬼與鬼院的靈異加持著的厲鬼,完全可以說是主場作戰。
再加上它們的恐怖程度都不低,單個拿出來都足以掀起一場一場高等級靈異事件,甚至可以與江虎這些人爭鋒。
為了抵禦周圍靈異的襲擊,三人的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那上面,剩餘的力量顯然不足以發現厲鬼的存在。
直到厲鬼接近他們,觸碰他們,襲擊他們,這群一直企圖從厲鬼手中篡奪力量的馭鬼者,才終於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楚南,他的實力不是最強的,但對於靈異的感知卻是三個人裡面最強大的那個。
強勢的擊退一波靈異的浪潮后,楚南突然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襲擊他們的靈異力量中似乎隱藏著什麼。
當即面色一變,正欲提醒眾人,可已經遲了,直接一腳將身旁的江虎踢開,自己也接力避開了身後的襲擊。
渾身青黑,約莫十七八歲的青年站在他們原來的位置,嘴大張著,嘴角幾乎擴展到了耳根的位置。
滿嘴猙獰的牙齒,似乎具備了生命一般,高高鼓起的肚子,在詭異的蠕動著,裡面似乎存在著什麼東西。81??.??M
幾乎是崩壞的臉上,卻帶著一股詭異的笑容,等等,笑意?
三人頓時反應了過來,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勾起,似乎是在努力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那隻厲鬼開始影響他們了。
這裡暫時不適合動手,源頭的厲鬼可能要出來了,那才是真正的目標,先撤,江虎是這樣想的。
但他的隊友可不是。
「不能撤,晝夜鬼就在這隻厲鬼的肚子裡面。」楚南和蘇龍異口同聲的說道,臉色極其難看,不是因為遭遇了厲鬼的襲擊。
他們預想中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楚南只能隱約感覺到晝夜鬼在眼前厲鬼的肚子裡面,但有著更深聯繫的蘇龍,卻可以確定這厲鬼的肚子裡面的晝夜鬼,大概只有五分之二左右,或許還要更少。
因為這傢伙的身上,尤其是那雙眼睛,也有著部分晝夜鬼的氣息,已然是被同化為自身的靈異。
這種程度的厲鬼還不足以吞噬晝夜鬼,他們之前的猜測並沒有出現太大的錯誤,晝夜鬼確實被那隻厲鬼鎮壓了,甚至於彼此之間的差距,足以讓被鎮壓的晝夜鬼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其餘的厲鬼吞噬。
不過,蘇龍眯眼打量著眼前的厲鬼,很恐怖,但晝夜鬼的靈異還在其肚子裡面,還沒有被完全同化,按照他對晝夜鬼的了解,現在說不定還在反抗,如果…………他是說如果,動用某些某些手段,三人聯手之下,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這厲鬼的背後恐怕也有鬼,要是引動晝夜鬼的反噬,很容易把源頭厲鬼吸引過來,能壓制晝夜鬼壓制到被吞噬都無法反抗的厲鬼,恐怕不太好辦。
蘇龍看向楚南和江虎二人,好在他有先見之明,帶了兩個幫手,一個人不怎麼好辦事情,但三個人………
楚南不用逼迫,他想要的東西同樣和晝夜鬼脫不了干係,除非他是不想活命了,不然絕對不可能放棄。
至於江虎,他們兩個人都要「拚命」了,他總不會獨自一人行動吧,這個時候獨自行動可是給自己找麻煩。
無意間與楚南對視一眼,雙方默契的看向江虎,一切盡在不言中,二人的目標就在晝夜鬼身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
但江虎不一樣,他並沒有明確的目標,更多的是來拼一把,看不到希望的時候,隨時可能反水,得好好「看住」才行。
想法很多,但也只是一瞬而過,厲鬼猛然出現在蘇龍的眼前,青黑色的手臂直接朝著腦袋而去。
臉上似哭死笑,帶著詭異的力量,蘇龍臉上不自覺的做出這樣的表情,眼中流出大顆血淚,臉上卻帶著莫名的笑意。
鬼童的手臂直接插入他的腦袋,卻被莫名的水漬侵染,帶著難聞氣味的水漬沿著手臂不斷的向上蔓延。
來自江虎的泥土不知何時堆積在厲鬼的腳下,在不斷的拔高,那些詭異的水似乎和這些泥土起到了某種作用,直接將厲鬼掩埋在其中。
靈異的交鋒往往都是在一瞬間的,尤其是對於馭鬼者來說,他們本就是以人類的身份來驅使,長時間的作戰對自己來說也是很大的負擔,真要是打上幾個小時、幾天,就算是蘇龍這種怪物也遭不住,其餘的馭鬼者也可以直接等死了。
「快,把黃金容器拿上來,這泥土限制不了多久。」蘇龍忍不住說道,江虎快步上前,拿起黃金袋子直接朝著泥土堆套了下去。
他們此舉也是拼盡了全力,按照這隻厲鬼的恐怖程度,根本鎮壓不了多長的時間,很快就會掙脫束縛。
他需要一點準備時間,完全沒有被壓死機的厲鬼,薄薄的黃金袋子根本困不住,但也可以拖延一定的時間。
那泥土與水混合的產物彷彿具有生命一般,詭異的蠕動著,直接裹挾著裡面的厲鬼向著黃金袋子裡面匯聚而去。
穿著紅衣的手貫穿胸膛,卻沒有沾染分毫的血跡,詭異的泥土想要從傷口處湧出,包裹著那雙手。
卻被死死的壓制,根本無法出來,江虎面色僵硬,帶著一抹死人才有的獨特氣質,腦袋直接轉了過來。
周圍哪還有蘇龍等人的身影,天地之間唯有一襲嫁衣的厲鬼,以及他他與手中的黃金袋子而已。
就連那之前被束縛的厲鬼都不見了蹤影,江虎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那隻手抽了出去,帶走的卻是他的生命。
「可惜了,要是能把那一份泥土收回來,說不定還不至於那麼慘。」江虎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他駕馭的核心厲鬼,也就是這些泥土,並不完整,只是完整厲鬼的一部分而已,當然,是較大的一部分。
不管說什麼都晚了,江虎無力的攤到在地上,臉上的五官迅速的消散,化作一團顏料,皮膜之下,泥土在不斷的涌動。
一株株青草、一朵朵鮮花…………各種各樣的植物在他的身體生長出來,曾經被壓制在身體中的厲鬼再度復甦。
「江虎呢?該死的,這個沒用的廢物,居然連第一波襲擊都沒有撐過去。」蘇龍臉上又驚又怒。
江虎實力比他弱,但也沒有弱到哪裡去,只不過不像他一樣,解決了厲鬼復甦的問題,能夠肆意發揮自己厲鬼的能力。
「不,不可能,那傢伙僅僅只是消失了而已,不會這麼輕易的死亡,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是挺麻煩的。」
楚南否決了蘇龍的猜測,他不願意相信江虎就這麼死了,要知道單是考慮保命的能力,他可是不如江虎的,對方要是這麼輕而易舉的死了,要是是他遭遇了襲擊,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蘇龍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提起這個話題,沒有把握的話他自然不可能亂說,但這傢伙也算是一個極好的炮灰,萬一被嚇得又瘋了可就麻煩了。
這裡可不是以前的那些靈異事件,哪怕精神壓抑到了極致,直接瘋狂起來,楚南也可以憑藉自己強大的實力鎮壓厲鬼,在這裡發瘋,那就是連給他當炮灰都不夠格了。
向著周圍看去,他們早已經被厲鬼包圍,六隻厲鬼將他們圍了起來,為首兩隻是方才那隻吞噬晝夜鬼的厲鬼,另外一隻則是穿著嫁衣的厲鬼。
前者蘇龍已經見識過了,是很棘手的存在,方才他們能一擊即中,完全是出於僥倖,況且,那個黃金袋子也不可能困住對方,最多是拖延一點時間。
黃金能隔絕厲鬼的力量,但由厲鬼產生的一些東西卻不可能免疫,比如高溫、巨力等等一切。
後者是第一次見,但給他們的感覺,卻更加的危險,甚至他覺得這和曾經的晝夜鬼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還有四隻厲鬼在,雖然比不上之前的兩隻,但單個拿出來也足以讓他們感覺麻煩。
二對六,敵人還不是什麼弱雞,就算是他們拚命了,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局面下嬴得勝利,更別說奪取那隻吞噬了晝夜鬼的厲鬼。
就算是楚南這個瘋子,都知道這樣的局面絕對不可能打得過,硬是要打下去,恐怕就是要全部交代在這裡。
六道身影之後,越來越多的恐怖人影湊了過來,他們甚至在裡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都是馭鬼者,或者說曾經是,現在的他們,只不過是被靈異改造后的,屬於厲鬼的奴僕。
是的,僅僅是奴僕而已,哪怕它們的實力極強,曾經被他們駕馭的厲鬼,在被靈異侵蝕后,並沒有被剝離出來,而是仍舊留在他們的身體中。
這些厲鬼被源頭的厲鬼的靈異加持,雖然本質沒有改變,但自身的實力無疑是變強了許多。
「跑了?算了,就這種貨色,就算跑了也是無濟於事的,這個世界到底是被破壞得太狠了,底蘊也不怎麼樣的樣子。
不可能像記憶鬼那個模擬世界那樣,爆發一起籠罩一座城市的靈異事件,居然就能派出那麼多的怪物馭鬼者。」
「況且,跑又能跑到哪裡去,這裡是嫁衣鬼的地盤,身上也留下了詛咒,到最後還不是得被厲鬼追上。」
「話說回來,這群人好像對晝夜鬼很在乎的樣子,之前剛進來不久,就談起了晝夜鬼,之後鬼童出現的時候,那兩個人看著鬼童的肚子,似乎也很激動的樣子,其餘的厲鬼早就被鬼童同化得差不多了,而且晝夜鬼的靈異太恐怖了,哪怕是剩餘的,也足以影響到鬼童的氣息。」
馭鬼者對厲鬼能有什麼渴望?
絕大部分馭鬼者對於厲鬼都是抱有敬而遠之的態度,巴不得自己一輩子都遇不上一隻厲鬼,除非是不得已的情況下。
至於要對厲鬼抱有渴望,那就只能是自己對於這厲鬼有某種需求了,那個叫蘇龍的傢伙身上似乎和晝夜鬼的氣息有些相似。
陸然被騎在馬上,在詭異的大街上晃來晃去的,自身現在是被壓制到了極限,厲鬼自然是無法動用了。
關於厲鬼的平衡,他倒是有了幾個不錯的參考方案,但是厲鬼不能用,有方法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無聊之下,只能觀測著鬼域內的一切,這方面嫁衣鬼倒是沒有禁止,反而給了陸然極大的許可權。
除了他自己以及與嫁衣鬼有關的存在之外,他能通過嫁衣鬼的力量,操控鬼域內的一切存在,雖說現在鬼域內和那些無關的,也就只有那三個馭鬼者了。
是的,三個,那個叫江虎的馭鬼者並沒有死去,而是被困住妾鬼自身的一個靈異空間裡面,那是屬於妾鬼的世界。
當然,原本是不屬於的,似乎是某個馭鬼者強行放進去的,陸然通過嫁衣鬼的力量,觀測到了那個空間與妾鬼的一絲不協調。
聯想到那個裝有妾鬼契約的木盒,在被拿到后,本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晝夜鬼,突然打上門的行為,之前還有些不理解,但現在………
不過這不重要,反正都被嫁衣鬼鎮壓了,一切都歸屬於嫁衣鬼,陸然更為關心的是那個叫江虎的馭鬼者,對方本該是死定了的。
妾鬼是主場作戰,又是偷襲,恐怖程度也極高,在全力一擊之下,這個人根本沒有可能活下來。
但直到現在,他的一抹殘存的意識都沒有徹底的消亡,反而有入主身體內某些厲鬼的趨勢。
再者,在他的屍體上生長的那些植物,貌似也有些很大的問題,像是他自身生命的一種延伸。
這一幕狀況讓陸然想到了記憶鬼模擬世界的那些怪物馭鬼者,用自身的意識去取代厲鬼的意識。
直接拋棄屬於人類的身體,把自己徹底化為厲鬼,但又不被厲鬼完全的侵蝕,讓自己的意識仍舊屬於人類。
在陸然得到的記憶之中,能做到這一步的,絕大多數馭鬼者都是靠著運氣闖過去的,就連自身都不一定說得清楚是怎麼做到的,有計劃,但計劃成功更多的是靠運氣。
眼下,有一個馭鬼者,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著這這一方面的轉變,陸然自然不可能錯過。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