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誰是那條大魚？
周科長回過頭來問道：「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胖子馬上介面道：「這邊沒問題，我專門交代弟兄們，這裡面一根針都不能動，看來弟兄們挺聽話。」
另外一個人，鄙夷地看了一眼胖子，嘴上不說，心裡暗暗罵道：幹啥啥不行，爭功第一名。
但是他也知道這個胖子是周科長眼前的紅人，所以只是腹誹了一句，也就算了。
周科長沖著胖特務點點頭，說道：「小崔不錯。」
胖子小崔滿臉都是諂媚地笑，說道：「那還不是跟著周科長進步的快。」
周科長轉回頭來，眼睛輕蔑地看著錢阿細，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我是周彬，警察局特務科長。你沒見過我，但是你的每一句口供，我都知道。」周彬冷冷地說道。
錢阿細只是點著頭，渾身顫抖。
「錢阿細，是死是活，不在我，而在你！你只要能給我抓住一個人，就能換回你自己的狗命！要是一個都抓不著，那就要你也沒什麼用！老子就直接把你咔嚓了！」
錢阿細恐慌的看著周彬，連連點頭，但是嘴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錢阿細心裡苦啊，自己也不想當叛徒啊，但是那鞭子抽在身上可是真疼啊。
想到鞭子，錢阿細又是一陣哆嗦。
周彬似笑非笑地看著錢阿細，接著說道：「如果能給我抓個有用的人，我就給你找個營生乾乾，要不然你怎麼吃飯啊。」
錢阿細連忙說道：「謝謝周科長栽培，賞我口飯吃。」
「哈哈哈」，周彬一陣大笑，揶揄道：「看來這鞭子沒有白挨，越來越會說話了。」
胖瘦二特務聽了周彬的笑聲，連忙也陪著乾笑了幾聲。
周彬突然把臉一板，沖著錢阿細說道：「從明天開始，正式下板營業，我倒要看看你說的那個重要人物究竟是誰！」
周彬說完，錢阿細不住的點頭，滿臉諂媚地說道：「周科長放心，只要他敢來接頭，我保證他跑不了。」
周彬兩眼望天，像是回答錢阿細，更像是向所以人說話，淡淡地說道：「不能抓人，人抓了，線就斷了！只要跟牢就行，把住址摸清楚，到時候一起收網！」
周彬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把眼瞪向了錢阿細，問道：「別人問你這幾天沒開門怎麼回事，你怎麼說啊。」
「我就說老闆的父親病了，咱們回去看望了，老闆在家照顧老父親，讓我先回來支應著攤子。」錢阿細按照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流利的說了一遍。
周彬點點頭表示滿意，緊接著又問道：「要是你發現可疑的人呢？」
「動算盤！聲音和動作都大一點。」錢阿細不假思索的說道。
陳彬不再問他，伸手拉開了藥房大門。
四周寂靜，只有對面一個餛飩攤，還在點著微弱的燈光。其餘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宏泰大藥房比較偏僻，一到晚上人就更少了。
餛飩攤也沒有什麼生意，攤主是一個老頭，坐在小凳子上打盹。
像這種餛飩攤，基本上都是晚上7、8點鐘出攤，一直干到凌晨。
他們真正的生意，都是在後半夜，那些玩了半宿的賭客或者從舞廳里出來的白相人，找到他們相識的攤位，吃上這麼一頓，再去接著下一場的活動。
「這個攤位白天是做什麼的？」陳彬問道。
「也是個賣飯的，早上賣生煎和豆漿，中午賣陽春麵和小籠蒸包。
」錢阿細連忙說道。
周彬點點頭，不再說話。他在考慮預備盯梢的特務安排在什麼地方合適。
「小崔，從明天開始，你每天安排幾個人來這裡，聽錢阿細訊號，準備盯人。記住只要盯緊，找到住址就行，不要驚動被盯的人！」
胖特務崔勇連連點頭問道：「是，不過人從哪裡調？」
「偵緝處！你給廖處長說，就說我要的人。」
「好吧。」崔勇答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安排一個人在裡面，」周彬一指套間，然後接著說道：「另外幾個在外面，這個地方偏僻，行人不多，買賣也不多，讓他注意隱蔽，不能在對面的攤子上一坐就是一天，誰家吃個餛飩陽春麵，能吃一天？讓他們勤換著點，不要失了風。」
崔勇又點了點頭。周彬接著說道：「我再說一遍，我只需要住址，不要暴露，不要讓對方警覺！」
周彬說完，拉門準備出去，回頭沖著瘦特務說道：「吳大偉，從今天開始，你陪著錢阿細在這裡住。」說完抬腿出了宏泰大藥房。
周彬出來后，並沒有走向汽車，左右看了看，徑直走到了餛飩攤前，上下打量著老頭。
老頭並沒有發現周彬來到身前，腦袋一栽一栽地打著瞌睡。
周彬笑眯眯的輕聲說道：「大爺，來生意了。」說完，鷹隼一樣的眼神緊盯著老頭。
老頭微微一哆嗦，似乎剛從夢中醒來，看著周彬。
老頭人情世故豐富，已然看出了周彬不像好人，滿眼的恐懼，雙手不停地顫抖。
周彬又說了一遍：「大爺，來兩碗餛飩。」
老頭忙不迭的答應，招呼了周彬他們坐下，手腳麻利的拉開爐子的風門，不等水開，就向鍋中扔入了早已包好的餛飩，隨手用勺子一推，動作嫻熟，一看就是經常干這個的。
老頭將餛飩下鍋，隨即拿出了兩個碗，在碗中放入了蝦皮、紫菜、榨菜碎、香蔥然後加了一點鹽和胡椒，沖入餛飩湯，一股香氣瞬間被激發了出來。
做完了這些，餛飩也熟了，老頭向碗里盛了餛飩，端了過來。
周彬饒有興緻的看著老者的動作，心中想到「看來這是個真賣餛飩的，這手法沒個十幾年的功夫，裝不出來。」
周彬嘗了一口餛飩，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手藝不錯啊，一直在這兒幹嗎？」
「二十年了，一直在這兒。別的也不會，就指望這個混口飯吃。爺們要是覺得不錯，就多來捧捧場，我每天晚上出攤，雷打不動。」
周彬放心了，老頭沒有問題。這個點的鉤子已經掛出去了，他可以放心的等著大魚撞網了。
誰是這條大魚呢？周彬的心裡真是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