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邀請之人,並非小舞
「吃醋了?」江塵笑了。
歐陽芊芊的嘴巴噘的更高了:「別轉移話題,是我先問你的。」
「放心,江仙師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江塵笑著說。
午後,驕陽似火。
綠蔭蔥蔥之下,坐落著一處幽靜的院子。
青磚黛瓦,白牆黃花。
這裡明明是北方,入眼卻給人一種江南水鄉的韻味感。
蕭家。
作為上流武林的代表性家族,蕭家長時間以來,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內斂感覺。
直至傳出蕭清舞被秘境蕭宗看上的消息傳出,蕭家才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時之間,前來求親的人絡繹不絕,蕭家門庭若市。
家主蕭景銳,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在選擇夫婿這件事上,他給予女兒完全的自主權利。
只要蕭清舞不點頭,對方就是再優秀,蕭景銳和不會多看一眼。
一輛黑色賓利開過來,停在蕭家大門口。
車門打開,江塵從上面下來。
「請問,是江塵江先生嗎?」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走過來,發出詢問。
此人表情不卑不亢,絕對算不上熱情,但是在禮節方面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江塵點頭:「是我。」
「請隨我來,主人已經恭候您多時了。」管家說道。
江塵微挑劍眉:「你家主人?」
「是的!」管家給出肯定的回應。
江塵這才意識到,不是蕭清舞請自己過來做客,因為在大家族裡,有資格被稱為「主人」的人,就只有家主。
管家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不可能把「小姐」和「主人」混為一談。
既來之,則安之。
江塵抱著這種想法,邁腿走進蕭家大門。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有個略顯熟悉的背影,跪在院子里的青石地板上。
身形略顯佝僂,帶著明顯的疲憊之意。
江塵這邊剛剛做出皺眉動作,管家就解釋說:「呂明博,今天一早就跪在這裡了。」
「剛開始的時候,是求我們家主出面,叫囂著為他和兒子討回公道。」
「被家主拒絕之後,馬上改成求他出面幫忙,向你索要解藥,救呂乾坤的性命。」
呂明博聽到腳步聲和談話聲,回頭一眼看到江塵。
頓時,雙目中滿是怒火。
昨天晚上,他離開萬豪大酒店之後,先給公孫起打了個電話。
結果,被公孫起罵了個狗血噴頭。
公孫起的原話是:「現在想起來找我,早幹什麼去了!你會不知道,江塵是我們七殺院看重的人才嗎?」
「你自己鬧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我沒有義務更沒有本事幫你擦屁股。」
呂明博無奈,只能去求朱王爺。
結果,被拒之門外。
他不肯死心,馬不停蹄的去找范賢雲。
范賢雲倒是見他了,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撂下一句「好自為之」,便轉身離開了。
呂明博趕緊又求見范譽軒,他倆年齡相仿,又是一起長大的發小。
本以為,范譽軒會給他足夠的面子。
卻沒想到,范譽軒避而不見,只是讓人給他帶話:「解鈴還須繫鈴人!」
呂明博徹底沒辦法了,一大早來到蕭家求助。
他的理由是,自家兒子因參加蕭清舞的聚會而中毒,蕭家有責任和義務,出手拿下江塵,從重懲處並拿到解藥交給他。
蕭景銳直接拒絕,說江塵是蕭清舞的救命恩人,蕭家絕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情。
這才讓呂明博徹底猛醒過來,原來范譽軒說的「解鈴人」是江塵,而不是蕭家。
所有人都站在江塵一邊,說明了什麼?
說明呂乾坤錯了,呂明博昨夜的做法更是大錯特錯。
可是呂明博一想到江塵的原話,讓他跪下磕三個響頭,自尊心極強的他,肯定不會答應。
呂明博就厚著臉皮,跪在蕭家,對蕭景銳軟磨硬泡。
蕭景銳也是被磨的沒脾氣了,這才命人去給江塵下請帖。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呂明博在這裡跪了一上午,蕭景銳都沒有松嘴,而江塵卻以客人的身份被請過來,他怎能不氣。
「你就是中原第一仙師江塵?」
一襲儒衫,渾身散發出溫文爾雅氣質的蕭景銳,從正堂里走出來,對著江塵發問。
江塵點頭:「是我。」
他本不喜歡這些虛名,卻也不會刻意謙虛。
蕭景銳表情如常,口中說道:「果然是個少年英才,天賦卓絕。」
這番讚揚,顯然並非發自內心。
蕭景銳見過的天才多了,自然不會把江塵太當回事兒。
「老夫要先感謝你,在幻境試煉中救了小女蕭清舞。」
江塵正色道:「順手而為之事罷了,無需客氣。」
蕭景銳露出笑容,轉變話題道:「今日請你前來,主要有兩件事。」
「相信江塵小友也看到了,呂家主在我這裡跪了一上午,可謂舔犢情深,我就厚著臉皮做個和事佬吧。」
「老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江塵小友你說呢?」
江塵反問:「蕭前輩,你這是建議,還是命令?」
「算是請求吧。」蕭景銳說話滴水不漏。
大家又不熟,有什麼資格提建議,命令就更不行了,除了惹怒江塵,把事情變的更加複雜,沒有任何好處。
「我的要求,昨天已經提過了。」
江塵瞄向呂明博,說:「他在這裡跪了一上午,與我何干?」
蕭景銳面色微變,但很快恢復正常,勸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可就算不得請求了吧?」江塵反問。
蕭景銳面色再變,嘆了一口氣,對著呂明博說:「我已經盡全力了,你要麼磕頭認錯,要麼回家看著兒子毒發身亡,自己選吧。」
「不是,蕭兄……」呂明博還是不肯認命,向一個年輕後輩磕頭認錯,這要是傳出去,自己還怎麼做人?
偏巧,江塵的一句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在蕭前輩的份兒上,我才多給你一次機會。」
呂明博渾身顫抖不已,他很清楚不照做的話,兒子將會是什麼樣的悲慘下場。
不管心裡有多恨,都要拿到解藥才行。
尊嚴和面子,以後可以慢慢找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高傲的頭顱,慢慢向前匍匐而去,所有的尊嚴,也在這一刻徹底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