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窩中施計
朱日兵回道:
「你知道什麼皮毛?你的產業那麼大,不一定是我說的!」
郭泰山思忖良久。
「老大,晚上見!到時候咱們在詳談。」
……
晚上六點左右。
在城郊的一個茶莊的包廂里,田福生和邱大貴早早坐在了裡邊。
不一會兒,警督局長夏衛板走了進來。
邱大貴愣然。
沒想到堂堂的警督局局長居然也來了!
突地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也感到情勢不對!
移步上前,伸過手去。
「夏局也來了!很高興啊,很久不跟夏局在一塊喝了!」
夏衛板也不知今天的晚宴什麼人到場,看到田福生和邱大貴的一瞬,也愣了愣。
朱日兵今天晚上搞什麼名堂?
握了握邱大貴的手。
「邱總好!是啊,好久不見,生意還好吧?」
邱大貴嘆了口氣:
「好,生意一直不錯!就是我兒子的事搞得我六神無主!」
田福生瞅著邱大貴又提邱小皮,趕緊湊了上來。
「夏局,這陣子你也夠忙的,打你幾個電話都不接!」
夏衛板向田福生伸過手去。
「是啊,小皮和大壯的事搞得我焦頭爛耳。可到頭來我卻幫不上忙!」
夏衛板講的是實話,也順著告訴邱大貴和田福生。
他已經儘力了。
可卻無能為力!
邱大貴卻有些憤憤。
「田廠長倒是無所謂,大壯又不是他的親侄子。
我可不一樣,小皮是我邱家三代獨苗!
好好的兒子被爆了眼成了殘疾,還得坐牢!
我不服啊!
真他瑪的雷響,老子活剝他的心都有!」
田福生冷靜地看著邱大貴。
他已經跟田大壯撇清了關係,邱大貴竟然還要提起。
當然不高興。
但也不想回懟邱大貴。
見田福生沒有吱聲,夏衛板說道:
「邱總,對付雷響的辦法很多,但絕對不能公開地喊打喊殺!
別到時候被人家抓了把柄,又來為難我這個警督局長。」
這時,朱日兵邁著方字步走了進來。
幾個人同時站起。
「老大來了!」
朱日兵揮了揮手。
「大家都到了呵,我臨出門處理了一個剛來的文件,來晚了。」
「不晚,我還在你後面呢。抱歉抱歉!」
話音落下,郭泰山一步跨了進來。
眾人愕然。
這是什麼鬼?
所有的聚會,這個國寧的首富幾乎都沒參加。
今天突然到場,不是有要事,就是有妖!
驚愕幾秒鐘后,田福生率先反應過來。
嘴巴剛張開,突然看到朱日兵臉色並不好看,就趕緊閉了嘴。
朱日兵轉過頭來,微微地點了點頭。
「剛好合適,都到了,上菜吧。」
服務員應聲而下。
朱日兵在C位坐了下來。
他示意了一下。
郭泰山坐在了他的左邊,夏衛板在右邊。
田福生和邱大貴分別坐在郭泰山和夏衛板的旁邊。
不一會兒,酒菜上齊。
朱日兵端起酒杯。
「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我敬大家!」
話不多,從朱日兵的音調里,明顯感覺到朱日兵不愉快。
幾個人同時舉了杯。
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看著朱日兵把杯里的酒喝凈,眾人也把杯里的酒清了空。
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上來添酒,朱日兵轉頭看了看,不吱聲。
不一會兒,服務員添好了酒。
田福生湊上前低聲道:
「我來吧,有事我們再叫你!」
服務員退了出去。
朱日兵靠在椅子上,掃了眾人一眼。
「這次我們實實在在地被那個婆娘打敗了!
被一個外地女人打敗,你們有何感想?」
眾人互望。
沒有人敢吱聲。
少傾。
田福生說道:
「老大,這次不是那婆娘打敗我們,是我們廠的雷響!
那小子太曳了!
這次他越過我到集團公司參加培訓,出盡了風頭。
得想辦法治治他!」
提到雷響,邱大貴當仁不讓的義憤填膺。
「要收拾他很容易,那就看夏局給不給這個面子!」
夏衛板瞅了瞅朱日兵,沒有吱聲。
田福生開局把話題扯到雷響的身上,正合朱日兵的意。
轉頭看向邱大貴。
「邱總,你要夏局怎麼給你面子?」
眾人的目光瞬間落在邱大貴的身上。
邱大貴磨了磨嘴巴。
「我收拾雷響的時候,睜隻眼閉隻眼!」
所有人都不吱聲,靜靜地看著夏衛板。
他們不傻,他們已經領悟到朱日兵的意思。
就看夏衛板的反應了。
夏衛板端起杯子,先敬了朱日兵,然後再敬大家。
把酒杯放下。
「我這個警督局長,跟大家說幾句實話。
雷響事件,其實我也是個邊緣人物。
我們的上級領導說,國寧縣警督局出了這麼一樁,刑訊逼供的冤案錯案。
我作為一把手,一定要反思反省。
說實話,我反思反省什麼?
一切我們都按法律法規程序走。
刑訊逼供那是個人行為!至於我們沒有破所謂的強姦案,那是我們破案的能力有限!
但上級領導不會這麼認為,讓我必須做深刻的檢查。」
幾個人愣愣地聽著,夏衛板愣是沒有直接回答邱大貴。
但提到強姦案,無形中把田大壯和邱小皮又扯了出來。
邱大貴直接問道:
「夏局,小皮和大壯的案子,最終結果會怎麼樣?」
夏衛板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凈,瞅著邱大貴。
「邱總,你是想聽實話,還是虛話?」
邱大貴大手一揮,嗡聲道: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聽虛的,我有病啊?」
眾人都不吱聲,等著夏衛板回應。
田福生站起,給夏衛板滿上酒。
夏衛板在酒杯旁輕輕地敲了敲。
「按照現在市、縣警督局所破的幾個強姦案來看,大壯和小皮被判至少十年以上……」
邱大貴呼的站了起來。
「我橾他瑪的雷響!到時候老子整死他!」
朱日兵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詭異。
田福生看在眼裡,接過話:
「邱總,你真要對雷響下手,得有個計劃,不要胡來!
一定要快准狠!別還沒做,人家人無恙,你就直接進了警督局!」
邱大貴臉紅脖子粗。
「所以,夏局必須得給我側面的支持!」
夏衛板大手一揮。
「邱總,你怎麼做是你個人行為。我不參與,更不能以警督局局長的身份介入!」
這番話聽起來,似乎覺得夏衛板無情無義。
可細細一琢磨,卻有一定的內涵!
邱大貴眉頭皺了片刻,慢慢地舒展開來。
朱日兵看在眼裡,計在心上。
把話又扯了回來。
「雷響事件,如果不是警捕員做內賊,結局絕對不會象今天這樣的結局!
夏局,松嶺警捕房的那個警捕現在怎麼樣?」
夏衛板答道:
「已經放出來了!」
田福生輕輕地敲打了一下桌面,轉頭看向夏衛板。
「夏局,這麼一個吃裡扒外的部下,你還留著他?」
夏衛板冷然地笑了笑。
「有機會收拾他的!我的隊伍里絕對不會容留這樣的人!
老大,還有副局長於永強,這個人也不能留在警督局!
不能留在我的身邊,你得想辦法把他弄走!」
邱大貴兩手一攤。
「警督局裡你可是老大,於永強是副手,你踢開他不是小意思?」
夏衛板無奈笑笑,不想解釋。
田福生卻說道:
「夏局沒有權利踢開他,只有縣裡的領導和縣警督局上級部門!」
邱大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朱日兵接過話。
「好,我找個機會跟縣裡的大領導說一聲,直接把他踢出警督局。」
說完,朱日兵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郭泰山。
「郭總,我聽縣裡的大領導說,縣裡可能要收回步行街!」
郭泰山頓時愣住。
他以為朱日兵的宴請,是奔著金花茶酒店來的。
沒成想卻是步行街!
可步行街跟朱日兵沒有任何關係!
即便縣裡要收回,也是縣裡的大領導說了算。
跟他朱日兵有什麼關係?
郭泰山是個商人,且老奸巨猾。
在搞不清對方的目的和意圖時,不會胡亂猜測。
更不會胡亂判斷!
要麼沉默不語,
要麼答非所問!
用同樣的方式,把對方思維搞亂。
措手不及套路對方,
能把對方意圖目的套出來更好。
套不出來也沒有損失。
想到於此,郭泰山微微點頭。
哦了二聲,開始沉默。
邱大貴卻有點兒著急。
「老大,不會我那個廠子,你們也要收回去吧?」
話音落下,郭泰山突地明白過來。
國寧糖業公司要回購金茶花酒店?
朱日兵聲東擊西!
郭泰山心裡七上八下。
前陣子相關政策出來,他有點這方面的預感。
沒成想這麼快就要變成現實。
但,郭泰山還是不動聲色。
他要聽聽,朱日兵怎麼回答邱大貴。
當年邱大貴從朱日兵的手上,把鑫貴糖廠買過去沒有引起任何異議。
當年賣這家糖廠,是國寧糖業公司舉步維艱之時。
把這家糖廠賣了之後,填上了公司因經營不善、欠下的債務。
而這筆債務是原來的一把手所致。
跟朱日兵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當年的這一賣,檯面上救了廠子,朱日兵也立了一功。
邱大貴也算是撿了個漏。
對朱日兵千恩萬謝,用乾股的形式回報。
現在邱大貴竟然提起這事,朱日兵氣得心裡直罵豬頭。
但又不得不回應道:
「如果你不想經營了,我們公司可以再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