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潛在危險
方達亮心領神會,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田福生笑了笑。
「好吧,田廠長,很有個性,我們尊重你,不去就不去吧。」
封倩宇接過話。
「雷廠長是我敬佩之人,能跟雷廠長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可惜雷廠長不給我這個面子!」
要在以往,誰人敢在田福生面前誇雷響半句,你就等著小鞋穿吧。
而今,封倩宇不僅誇,還大言敬佩!
這是什麼鬼?
雷響轉頭看向田福生,卻見田福生滿臉笑容。
這樣的皮笑肉不笑,讓雷響很不自在!
沒等雷響回應,方達亮一路小跑的走了進來。
「廠長,大固鄉大固糖廠的鄧寧誠廠長,今天下午出差路過這裡,順道進來看看您。」
田福生臉上一喜,揮手道:
「太好了!我也很久不見鄧廠長了!
方科長,你馬上到國寧大酒店訂個包廂,咱們要禮尚往來。
上次咱們到大固糖廠,鄧廠長直接就把咱們帶到金花茶大酒店。」
方達亮連連哈腰點頭。
「好,好,我馬上就訂!廠長,總共多少人呢?」
田福生想了想。
「廠領導至少要去三個人。
這樣吧,廠領導就叫上于敏歡、雷響廠長,再加上我就可以了。
鄧廠長那邊有多少人,你問問。」
雷響頓時傻眼。
這是正常的兄弟廠之間的來往接待,一把手點名叫誰參加,誰就得參加。
這幾乎都成了一個不成文的定律。
現在田福生這麼點將雷響,雷響再怎麼著,也不能再拒絕。
這是工作的一部分。
就這樣,雷響被安排接待大固廠的廠長。
回到辦公室,雷響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電話給雷光耀,把田福生請吃飯的過程道了出來。
雷光耀思忖道:
「鄧廠長雖然跟我關係一般,但是按排位下來,田福生應該叫上我才對。
他這麼做是有目的,小心鴻門宴!
你要記住,從頭到尾,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你現在辦公室嗎?」
雷響說道:
「我剛回到辦公室。」
「好,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到你辦公室!」
……
幾分鐘后,雷光耀來到雷響的辦公室。
遞過來一小排藥片。
「這是解酒藥,放在身上!在酒桌上盡量少喝酒,甚至不喝!
實在頂不過勸酒,就把這葯先吃了。這個葯有副作用,會傷胃。沒有必要就不要吃!」
雷響一陣感動。
「謝謝老哥,我知道了!」
……
下午五點鐘左右,封倩宇來到雷響的辦公室。
「雷廠長,今天你跟程廠長合用的專用車,程廠長用了,你坐田廠長的車吧。」
雷響愣了愣。
自己什麼時候坐過田福生的車?
想想坐到車上的尷尬,雷響就連連搖頭。
「算了,我可不夠級別坐廠長的車,我自己開我的小五菱去吧。」仟韆仦哾
封倩宇微微笑道:
「雷廠長,這可是田廠長讓你坐的,不存在夠不夠資格。」
雷響又是一愣。
田福生超常的好意,更讓雷響不敢靠近。
「還是我自己去吧,我到城裡還有點事。我六點半之前到酒店就行了。」
封倩宇不再勉強,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離開。
……
下午六時許,雷響開著他那輛吱吧響的五菱車來到了城裡。
本來想給胡小丫打個電話,可自從上次看房不歡而散后,胡小丫對他愛搭不理。
想接電話就接,不想接就放空雷響。
已經拿出了手機,雷響又把手機放了下來。
不一會兒,車子在國寧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停了下來。
雷響剛下車,前面便傳來一個女人的咒罵聲。
「你說啊,我老公怎麼強.奸你了?你害我老公坐了八年的牢,你還我老公那八年!你個賤貨!」
聲音越來越大,隱隱傳來撕打聲和一個女子的尖叫聲。
雷響急忙走了過去。
遠遠看到,在一輛寶馬車旁,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正揪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邊咒罵邊揪著打。
女子左躲右閃,發出陣陣尖叫聲。
雷響一眼就認出,那就是私營糖廠老闆王荷秋。
雷響調到松嶺廠,就聽到王荷秋被強.奸的案子。
九年前,松嶺鎮發生一起入室強.奸案,王荷秋在自己的家裡被人強.奸了。
據王荷秋說,她當時洗完澡上床,剛想睡覺,鄰居許介憲敲門。
當時家裡只有王荷秋一個人在家。
因為平時兩家的關係都不錯,王荷秋也沒有多想,就直接開了門。
許介憲推門進來。
看著王荷秋穿著睡衣睡褲,便起了色心,一把把王荷秋推倒在床上……
當天晚上,王荷秋就報了案。
王荷秋說強.奸她的人就是鄰居許介憲。
警方直接到家裡把人帶走調查。
與此同時,警方在被褥上拿到了罪犯的精斑,經法醫鑒定精斑主人的血型為O型血。
可經過驗血,許介憲的血型卻是A型,罪犯卻是O型血。
最後警方只得放人。
可王荷秋卻一口咬定,強.奸她的就是許介憲。
不久,警方又說血型對上了,又把許介憲抓了去。
這一去就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
這個案子坊間有二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是許介憲撞見王荷秋跟其他男人偷情,許介憲擔心許介憲把事情傳出去,直接就把許介憲送進了監獄。
第二個版本,許介憲早對王荷秋有色心,平時就對王荷秋動手動腳,趁王荷秋老公不在家,直接就把王荷秋給強.奸了。
雷響更願意相信第一個版本。
許介憲被抓進去后,一直喊冤,那怕進了監獄也沒有停止。
再就是精斑和血型問題,相關部門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回應。
八年過去了,許介憲出獄后,繼續申冤。
終於,相關部門重啟對案子的調查,最終判定許介憲無罪。
……
就在雷響愣神之時,一輛賓士停在了寶馬的旁邊。
車門開了,邱大貴從車裡下來,直接走到婦人和王荷秋的身邊。
邱大貴一把推開婦人,拉著王荷秋就往車庫外面走去。
婦人追上來。
一個男子攔住了婦人。
婦人沖著王荷秋的背影繼續大罵。
雷響愣愣地站著,看著邱大貴和王荷秋走出地下停車場。
雷響抬步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雷響走進酒店的一大包廂。
推開門,廠長田福生和副廠長於敏歡已經在座。
讓雷響感到驚訝的是,松嶺鎮警捕房的探長赫建竟然也在坐!
方達亮看到雷響走進來,趕緊站了起來。
「雷廠長,你來了!」
從來對雷響稱為「副廠長」的方達亮,今天把「副」字去掉,直呼「雷廠長」。
這樣的稱謂,不僅不能讓雷響感到榮耀,更是讓雷響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雷響還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田福生站起,往這邊走來。
于敏歡和赫建緊跟其後。
雷響突然有一種大領導的感覺。
出於禮貌,雷響往前走了幾步。
「田廠長,我來晚了!」
田福生擺手。
「不晚不晚,鄧廠長他們還沒到呢。
今天把赫探長一塊兒叫過來,是因為赫探長跟鄧廠長是很好的朋友,還是老鄉。」
雷響眼前閃過赫建抓捕自己的情形,臉上想露出笑容,卻笑不出來。
向赫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于敏歡呵呵笑道:
「雷廠長,現在可是咱們廠的富豪啊。
不僅拿了十多萬的提成獎,國家賠償又拿幾十萬。進去一天一夜就拿了個幾十萬,真是羨慕啊!」
話音落下,雷響聽著格外的刺耳。
他被刑訊逼供之後,好象佔了大便宜。
嘻嘻一笑,半開玩笑道:
「於廠長,如果真羨慕,讓赫探長給你來幾下,也去嘗嘗他們給你的那些沒有人性的酷刑!
如果你不信,讓赫探長給你示範示範,赫探長應該很專業!」
赫建的臉都綠了。
這分明說他也是刑訊逼供的人!
于敏歡的臉色也不好看。
「雷廠長,你說話一腳到底,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哦。」
雷響爽聲一笑。
「於廠長,得罪了!你剛才說的話,我以為沒有毛病,也就順著你的話說了。沒想到被你認為滿嘴的毛病!」
于敏歡有些尷尬,田福生一揮手不再讓于敏歡開口。
「好了,於廠長收嘴!今天晚上好好敬雷廠長几杯就好了。」
這時,門口一陣腳步聲。
方達亮輕聲道:「許廠長他們到了!」
說著,人已經到了門口。
可進來的卻是邱大貴和王荷秋。
雷響瞪大了眼睛。
邱大貴大聲道:
「對不起,來晚了,來晚了!」
我橾!
他乃乃的,竟然來參加晚宴!
難道真是鴻門宴?
雷響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潛在的危險!
耳邊又傳來了王荷秋的聲音。
「本來我早到了,在下面被那個臭女人糾纏。」
田福生看向王荷秋,沒有吱聲。
邱大貴轉向赫建。
「赫探長,象這樣的情況,你們可以出警把那婦人抓起來了!」
赫建微笑,沉寂片刻。
「如果我們出警的話,這個事情會越鬧越大,對王總很不利!」
王荷秋氣憤不解。
「你們把她抓起來了,有什麼對我不利的?」
赫建一副難言之隱。
頓了片刻。
「王總,這麼跟你說吧。
你的那個案子,相關部門已經給許介憲平了反,且宣布他無罪。
有關部門也已經啟動對他的國家賠償。你想想,我們現在再去抓他老婆,事情搞大了,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王荷秋還想說什麼,田福生揮手道:
「好了,這個事往後說吧。雷廠長也來了,大家好好聊聊吧。」
邱大貴轉頭看向雷響,一臉笑容地向雷響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