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這不公平
范平華皺著眉頭思忖著,片刻之後,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只是靠指證,你得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據不足,你再指證都沒用!」
許介憲愣愣地看著范平華。
「我親眼所見,我就是實實在在的證據!這證據還不足夠?」
許介憲遞過手機,揚了揚。
「我看到的極有可能就是這個男人!這段時間我們跟蹤王荷秋,看到她久不時跟這個男人幽會。」
雷響接過手機一看,脫口而出。
「田福生?」
范平華愣了愣。
這是松嶺鎮的知名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果真扯上他,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范平華沒有吱聲,轉頭看向雷響和雷光耀。
許介憲接過話。
「對,就是他!他現在跟王荷秋幽會,當年跟王荷秋胡搞的可能就是他!」
范平華微笑地搖了搖頭。
「這不是證據!你現在連確定是不是他都不敢肯定,連指證都不是!你必須要拿出他就是跟王荷秋胡搞的人,比如他們當時在一起的圖片或錄音等等。
再者,即便證實他就是跟王荷秋胡搞的人,也不能證明王荷秋指證你強姦了她!也不能說她就是誣陷你。
因為是晚上,看不清也是有的!況且王荷秋的證詞上說,一晃眼看著就是你!
言語上就帶著不確定性!
判斷錯誤的是相關部門!責任在於他們!」
李香香愣愣地問道:
「范律師,你是說讓王荷秋坐牢是不可能的!」
范平華搖了搖頭。
「不是不可能,是很難很難!
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你要找到證據恐怕很難!如果你們真不想放過王荷秋,不一定要讓她坐牢!」
說到這裡,范平華停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瞅了瞅許介憲。
許介憲不知原由,直接問道:
「范律師,你能給我們出出主意,我們怎麼才能不放過她呢?」
范平華微笑著搖了遙頭。
作為律師,這個錯誤他是不能犯的!
這是基本的職業操守。
雷響揮手接過話。
「許哥,這事你們自己想辦法。」
許介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拿過手機,邊翻著信息邊說道:
「范律師,十多分鐘前,我收到相關部門的信息。我的國家賠償申請批下來了。
我想不明白,我申請一百七十萬,為什麼只給我批了二十萬!
我可是七年的牢啊!這不公平!」
范平華拿過手機仔細地看了看。
「你這個案子有點兒複雜,所以,審批就扯了這麼久。
至於你只拿到二十萬的賠償,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我給你說說相關的法律程序。在刑事賠償中,如果賠償機關確認自己的行為違法,對於賠償決定有異議的,可以三十日內向上一級行政機關申請複議。
對於行政賠償案件,可以在做行政複議便可以一併提交賠償請求,如果是對賠償義務機關的賠償決定不服的,可以提起行政訴訟。
你這個屬於行政賠償,你可以提起行政訴訟。」
話音落下,范平華的手機驟然響起,拿過一看,歉意地說道:「我先去接個電話。」
說著,拿著手機往洗手間去。
雷響接過話。
「許哥,如果不服,就提起行政訴訟,這樣心裡落實些。」
許介憲長嘆一聲。
「我堂堂的一個人民教師,受了冤屈,坐了七年的牢,公職還沒有恢復,賠償就這麼賠,你說我服嗎?肯定要提起行政訴訟。
再就是我不會放過王荷秋,不管用什麼手段!」
這時,范平華從洗手間里出來,臉上滿是歉意。
「雷廠長,小雷廠長,市裡有個案子讓我立即趕過去。」
雷光耀和雷響瞬間站了起來。
雷光耀不好意思地說道:
「能不能先吃飯,馬上叫他們上菜,很快的!現在五點多了。」
范平華邊說邊拿起手包。
「來不及了!這個現場會我不能遲到。下次吧,有機會的!」
說著,人已經走到門口。
幾個人起身相送。
雷響和雷光耀送至停車場,看著范平華馳車離開才轉身回酒店。
雷光耀邊走邊說道:
「小子,機會來了!」
雷響知道雷光耀的意思,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老哥,你說咱們該怎麼弄?」
雷光耀拍了拍雷響的肩膀。
「儘力幫幫許介憲。一個老實人,白白坐了七年的牢,連公職都沒了,就拿那麼點賠償。
最重要的是幫他出口氣!趁著這個機會,抓住田福生和王荷秋的私情!
讓田福生的老婆轟轟烈烈的鬧起來,最好讓他老婆到相關部門舉報他!
他老婆手上不可能沒有他違法違紀的證據!」
雷響笑了。
「老哥,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只是得讓他老婆抓他跟王荷秋偷情的現場,這個有點兒難!」
雷光耀搖了搖頭。
「只要真心去干這個事,一點兒不難!剛才許介憲不是說,他們一直跟蹤他們呢。
他們都發現了他們幽會,抓現場難嗎?」
雷響一拍腦袋,嘴巴一咧,露出白白的牙齒。
「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說話間,兩個人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雷響抬頭看去,一高個子在前面不遠處閃了閃。
「吳龍剛!」
雷響脫口而出,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吳龍剛轉過頭來,看到了雷響和雷光耀。
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兩位領導好……」
雷響高興地走過去,一拍吳龍剛的肩膀。
「兄弟,好久不見,都忙些什麼?
請還請不來呢,走,咱們一塊喝酒去!」
吳龍剛從市裡警督局放回來時,雷響親自登門看望過吳龍剛,想請吳龍剛出來吃頓飯,吳龍剛卻婉然拒絕。
現在正好在酒店遇上,雷響當然不讓地扯著吳龍剛不放。
可吳龍剛一臉沮喪地婉拒。
「不用了,謝謝!我回鎮里去了。」
雷光耀看著不對勁,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吳龍剛的肩膀。
「吳警捕,有什麼事嗎?可以跟我們說說。」
吳龍剛長長地嘆了口氣。
「雷廠長,我已經不是警捕了!就叫我吳龍剛吧。」
雷響嚇了一跳,一把拽住吳龍剛。
「兄弟,怎麼回事?你不是開玩笑吧?」
吳龍剛萎靡不振地點了點頭,指了指上邊的客房。
「我剛從上邊談話下來,已經確定開除!」
雷響完全愣住,雷光耀也愣在當場。
片刻之後,雷響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還是我的那個事嗎?你沒有參與刑訊逼供,不是已經定性了嗎?怎麼還反轉過來了?」
吳龍剛搖頭,欲言又止。
「不是……」
看著人來人往的,有些人還不時地往他們這邊瞅瞅。
雷光耀一把攬住吳龍剛的肩膀,就往電梯去。
「吳警捕,一塊兒到包廂喝酒去!給我們講講怎麼回事,或許我們能幫上忙!」
說著,也不管吳龍剛原願不願意,攬著吳龍剛就進了電梯。
雷響心裡很難過,皺著眉頭緊跟其後。
不一會兒,幾個人走進包廂。
正說著話的李香香和許介憲站了起來。
相互介紹后,眾人落坐。
此時,酒菜已經上桌。
眾人端起酒杯,一番相互敬酒之後。
雷響還是按奈不住,直問吳龍剛。
「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龍剛挪揄著,欲言又止。
雷響皺了皺眉頭,瞅了一眼許介憲和李香香。
「他們在不方便說,那就私下再告訴我,現在高高興興地喝酒!」
這句話,倒是把吳龍剛激了出來。
一咬牙。
「說我搞灰色收入,人證物證都在,所以就開除了!
那些都是無蹤生有!那些什麼物證人證,都是胡扯,我根本就不知道!」
「啪!」雷響一拍而起。
「這明明就是陷害,上邊的人沒有判斷力嗎?」
雷光耀嘆了口氣,輕輕地扯了扯雷響。
「既是陷害,還要什麼判斷力?
至於是誰陷害的,吳警捕得罪了誰,那就是誰啊!」
吳龍剛眉頭皺成一團。
「我老老實實工作,沒有得罪誰!」
雷響無奈地長嘆一聲,重重地坐了下來。
「如果不出我所料,還是我那個事,有人在跟你過不去!」
吳龍剛眼瞪瞪地看著雷響,驚得合不攏嘴。
片刻之後,才說道:
「把我放出來的時候,局裡的領導還號召廣大警捕向我學習呢,怎麼會跟我過不去!」
雷光耀拍了拍吳龍剛的肩膀。
「吳警捕,你別想得太天真!那些人最善於講一套做一套!
你暗中偷錄了雷響被刑訊逼供的視頻,還提供給相關部門,把那二個人直接送進了監獄,有人要把你搞下去就合常理了!」
吳龍剛愣然地聽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復。
雷響接過話。
「兄弟,你放心吧,我會儘力讓你再回到警捕隊伍!明天我就找縣警督局的於副局長,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龍剛拿過一個大杯子,滿滿地倒上,端起酒杯,站起,向雷響躬了躬身子。
「謝謝小雷廠長,這杯我幹了!」
說完,咕嚕幾下就把一杯酒喝凈。
雷響跟著站起,把也把杯中酒喝了個凈光。
許介憲端起酒杯敬吳龍剛。
「吳警捕,你那個事我可能略知一二!只是我不知道,我所聽到的,說的是不是你!」
所有人都愣住。
吳龍剛更甚,眼睛再次瞪大。
他怎麼可能相信,一個剛釋放的坐了七年牢的人,竟然知道他被陷害的事情!
雷響忙問道:
「你在哪兒聽到?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