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事情黃了
朱日兵看了看時間。
「這麼快就電話過來,不會出問題吧?」
田福生堅決搖頭。
「不會!可能已經把雷響搞惦,電話過來報喜呢。」
朱日兵臉上微微起喜色。
「兩個合同都簽了,直接就讓人送到集團紀委,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田福生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縫。
趕緊就把電話接了過來。
「喂——」
田福生喂聲還沒停下,電話里便傳來了王荷秋憤怒無奈的聲音。
「福生哥,春艷把事情搞黃了!」
朱日兵聽得清清楚楚。
臉一下就變了。
田福生滿臉的笑容,突得收起。
「怎麼回事?」
王荷秋大致地把經過道了出來。
田福生愣愣地聽著。
關鍵時刻,家裡的臭婆娘竟然就壞了事!
掛了電話。
田福生頭都不敢抬。
朱日兵牙關咬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話音落下,田福生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朱日兵看到了電話閃煉著王荷秋的名字。
見田福生猶豫著不接,厲聲道:
「接!」
田福生太了解王荷秋,這麼密集地電話過來,肯定又是有不好的消息。
本不想接,朱日兵這麼一聲喝斥。
趕緊就把電話接了過來。
沒容他說話,電話里又傳來了王荷秋的聲音。
「福生哥,雷響把那份合同拿走了!」
田福生的頭皮頓時炸了,大顆大顆的汗冒了出來。
朱日兵犀利的眼神掃過。
他都聽到了!
他的憤怒無法用言語表達。
一腳就把旁邊的椅子踢飛而去。
田福生無語地掛斷了電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片刻之後,朱日兵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等著老羅來找你吧!我提醒過你,這麼隱秘的事,不要交給女人辦!她們頭髮長見識短,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說到這裡,朱日兵頓了頓。
「老羅秘密到國寧公司,一個鄉鎮糖廠的副廠長都知道,
我這個二把手副總經理竟然蒙在鼓裡!
老羅到國寧來幹什麼,你我心裡都應該清楚。
他回去后,應該也向魏全明彙報了!」
聽到魏全明的名字,田福生心裡抖了一下。
魏全明是集團公司的紀委領導。
全集團公司的違法違紀案子,只要經過他的手,基本沒有誰能逃脫。
前一陣子,聽說他秘密調查當年國寧糖業賤賣賓館一事,可最後卻沒了音訊。
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感到膽寒。
田福生在集團公司也有人,得到這樣的消息並不難。
可在朱日兵的跟前,卻不敢提起。
朱日兵是人精,不可能不知道魏全明的動作。
但在田福生面前,也從不提此事。
關於當年賤賣賓館一事,田福生雖然不參與其中,隱隱也知道一些內幕。
但田福生一直不敢吱聲,他自己屁股也不幹凈。
且朱日兵就是國寧的老大,誰敢招惹?
現在,朱日兵提起魏全明,其實就是提醒田福生。
老羅此次到國寧,應該跟田福生有關!
田福生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他真的不知道,老羅上次來,到底拿到了他多少違法違紀的證據。
帶著試探的口吻道:
「我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隱秘,即便老羅來了,也查不到什麼!」
朱日兵已經從剛才的憤怒緩了過來,長長地嘆了口氣。
「現在你得做最壞的打算!雷響為什麼把那份合同偷偷拿走?
雷響是什麼人,你我心裡都清楚!
你不知道吧?那個暗中幫他的警捕已經被開除了!」
田福生使勁地點了點頭。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那個叫吳龍剛的警捕,就是在邱大貴和警捕房探長赫建的密謀運作下,順順噹噹的罪名成立,報到縣警督局。
局長夏衛板組織討論,率先舉手表決,這個人絕不能在警捕隊伍!
於是,除了副局長於永強之外,所有的人都舉手同意開除吳龍剛。
收拾了吳龍剛,直接又把許介憲送了進去。
更重要的是,李香香也沒有放過,讓小混混去把香吧吧小飯館給砸了!
這一系列操,就是報復性的反撲。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必須把雷響拿下,把嚴曉頻趕出國寧,才達到真正的目的!
朱日兵雖然是國寧的老大,卻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只有嚴曉頻滾蛋,朱日兵當政,才算是真正的國寧老大!
再說了,把雷響除了,更能震懾廠領導班子那些人。
特別是二把手雷光耀。
量他再不敢跟田福生對著干!
那時候的田福生,才是真正一統松嶺天下的一霸!
田福生說道:
「開除了吳龍剛,也要想著法子把雷響給除了!
他就是一個大禍害!」
朱日兵深深地吸了口氣,擺了擺手。
「對付一個小警捕和那些刁民很容易,可是對付雷響那樣的人,你們以為很簡單?
就拿今天晚上賣房來說。
你們暗裡給人家下了套,不僅套不住人家,還被人家反套路!
起初我不支持你們這麼做,你說十拿九穩。
我相信了你!
結果弄成這樣!」
見田福生愣愣地坐著,朱日兵又說道: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萬一被查出來,只要你守口如瓶,田放跟妞妞的關係不會因此改變。
我也會好好待我這個女婿,並且會讓他一切順順意意。
如果瓶口不緊,田放想順利恐怕就難了!」
田福生猛地抬頭看向朱日兵。
這明著是拿他的兒子軟硬施加的威脅!
看來,朱日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犧牲自己這顆棋子勢在必行!
田福生緊緊地咬著嘴唇。
片刻后,田福生終於開口。
「老大,你放心,我不會吐出關於你的任何一個字!」
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想著,我不吐你,不等於別人不吐你。
我有事,不等於你永遠沒事!
……
田福生一臉沮喪地離開了朱日兵的家。
回到家裡,卻不見宋春艷的影子。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悶煙。
不一會兒,宋春艷從外面回來。
看到田福生,便高興地湊了過來。
「福生,荷秋那別墅我決定買下。
你知道嗎?本來她要賣給你的手下雷響,我出三百萬就給截了下來。
我不知道荷秋是怎麼想的,二百八十萬就賣了!
她裝修都二百萬了……」
田福生大口大口地吸著煙,一聲不吭。
宋春艷給自己倒了杯水,在田福生的身邊坐下。
「福生,荷秋說先讓我們轉二百萬給她應急。我沒跟你商量不敢轉過去。」
田福生吧嗒地抽著煙,還是沒有吱聲,臉色很難看。
誰知宋春艷也不看他臉色,直接說道:
「你不吱聲,那就是默認了。
我馬上給她轉過去,然後,讓她辦手續,過戶到咱們兒子的名下。」
「啪!」田福生突地一拍茶几,怒聲道:
「我遲早被你送進監獄,被你害死!
我一個鄉鎮糖廠的廠長,住上這樣的別墅,都扎了很多人的眼!
人家都還在質疑我錢的來路,你倒好,又來一棟別墅!
我告訴你宋春艷,不查都好,一查我死定了!」
宋春艷驚訝搖頭。
「你怕什麼?他們來查好了!我專業炒股,錢都是我炒來的……」
田福生用鼻子冷哼二聲。
「你炒股賺多少,人家一查就出來!就憑著你賠多賺少的賬戶,人家不是傻子!」
宋春艷眉頭皺了皺。
「即便不是我炒股所得,你父母在鎮上養的金錢龜也賺大錢,這是眾所周知的!
福生,我買下這棟別墅,我自有打算。
兒子跟妞妞的關係,咱們也拿出一種氣勢來,讓朱總看看,讓他心甘情願地把女兒嫁入我們家。」
田福生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
「你能不能不胡鬧了?
你這樣鬧下去,不僅影響到我,還會把朱總一塊兒牽扯進去,到時候我死得更慘!
你個女人家,不懂官場上的事情,就別瞎摻和!」
「福生,我怎麼摻和了?不就是買個別墅嗎?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別買唄。
只是荷秋那裡,你得自己去解釋。」
田福生咬了咬牙,把煙蒂在煙灰缸里使勁的摁了摁,起身就往門外去。
宋春艷愣了愣,跟著起身。
「你要到哪兒去?」
田福生頭也不回。
「我找荷秋解釋去!」
宋春艷怔怔地看著田福生出了門,卻不敢追出去。
若有所思地跌坐在沙發上……
雷響從金輝家園別墅小區出來后,直接撥打賀依琳的電話。
「喂,響哥,你還在城裡嗎?」
「我剛從金輝家園出來。嚴總還在辦公室嗎?」
「嚴總已經回房間了,有事嗎?」
雷響想了想,既然回房間了,只能電話向她彙報了。
「沒什麼事,我電話向她彙報一些情況就行了。依琳,有事再聯繫!」
雷響急忙掛了電話,給嚴曉頻直接撥了過去。
「喂,雷響,事情怎麼樣?」
雷響把經過詳細地道了出來。
嚴曉頻沉思良久。
「雷響,你把那份合同交給依琳就行了!讓她明天交給我。
然後,今天晚上不要再回松嶺,找個酒店住下,保護好自己!」
嚴曉頻的話,雷響不得不聽。
他把人家最重要的合同偷拿出來了,人家不要他的命才怪呢。
掛了電話,雷響立即電話給賀依琳,說要有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賀依琳說她在公司招待所。
雷響掛了電話,往前走幾步想打車。
這時,一輛麵包車突然在雷響的身邊停了下來。
雷響還沒反應過來,車上下來一個大漢。
一臉的橫肉,肥胖且很壯,大光頭。
這麼一副兇相,雷響突地想到嚴曉頻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大光頭突然大聲道:
「你是雷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