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百年茶樹

雷響擠了進去。

「你們去哪裡聽到的消息？」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雷響。

雷得勇顫抖地問道：「雷響，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爸，沒事，您放心！」

村支書陳達牛看著雷響。

「雷響，縣裡下來調查是事實吧？」

雷響反問：「調查結果你知道嗎？」

雷得勇一把拽住雷響。

「兒子，你真被調查了？」

陳達牛冷哼二聲。

「老雷啊，這還用問嗎？回去好好教育你兒子吧。」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擠進人群，沖著雷響大聲道。

「雷廠長，你回來了！

我剛到村口，聽到你的聲音就過來了。」

眾人一怔，轉頭看向雷響。

陳達牛眉頭皺起：「你叫他什麼？」

年輕人呵呵一笑。

「你們不知道吧？雷響已經提為松嶺糖廠的副廠長。

我前二天已經看到任命文件了！」

年輕人是其他鄉鎮糖廠的員工，所在的糖廠也是國寧糖業公司的下屬單位。

雷得勇急忙轉向雷響

「兒子，是真的嗎？」

雷響微笑點頭。

「爸，是真的！

之前有人舉報誣陷我，那人現在進拘留所了。」

陳達牛有些尷尬。

「雷廠長，我知道你被舉報了，但不知道你提拔了。」

雷響懶得理陳達牛，轉頭跟年輕人說了幾句話，拉著父親就往車子走去。

眾人沖著陳達牛一片噓聲。

……

雷得勇笑得合不攏嘴。

「我兒子當廠長了！光宗耀祖啊！」

雷響扶著父親上了車。

……

一會兒，車子到了家門口。

雷得勇下了車，飛奔往家裡去。

「玉清，快，咱們兒子回來了！」

雷響的母親文玉清從廚房裡出來。

「兒子又不是第一次回家，你怎麼高興成這樣？」

雷得勇的聲音有點兒抖。

「兒子當廠長了！」

文玉清嘴巴半張著。

「廠長？」

雷響提著東西走進院子。

「媽，是副廠長！」

文玉清激動地撲向雷響。

「兒子，真的當官了？

咱們家燒高香啊，有當官的了！」

雷得勇高興得手舞足蹈。

「咱們家世代農民，終於出了個當官的！

得殺個雞好好慶賀一下，我抓雞去！」

雷得勇高興地往後院去。

文玉清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雷響。

「我說呢，我養的兒子跟人家的就不一樣！

我嫁你爸嫁得好，生的兒子更好！」

俗話說兒子是自己的好，老公是別人的好。

在文玉清眼裡，老公兒子都是自己的好！

雷響嘿嘿笑道：「還是我媽教育得好，沒有我媽，哪有我今天啊！」

已經往後院去的雷得勇聽到此言，又轉了回來，猛哼了幾聲。

雷響趕緊說道：

「從小爸媽不僅教育我做好人做善事，還言傳身教！

我爸媽養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雷得勇臉上露出了笑容，轉身又往後院去。

雷響沖著後院大聲道：

「爸，不用殺雞了，我買了牛肉和排骨。」

雷得勇大聲回道：

「這麼大的喜事，不殺雞怎麼行！」

文玉清喜笑顏開。

「讓你爸折騰去，今天咱一家好好慶賀慶賀！」

雷響不再阻攔，跟著母親下廚。

文玉清卻讓雷響歇著，在廚房也幫不上忙。

雷響只好退出廚房，轉悠著到了屋后的金花茶樹下。

這棵小葉金花茶樹比一般的金花茶樹高很多。

大約五米左右，直徑二十三、四公分。

樹形優美，枝桿蒼勁有力。

枝葉上掛著零零星星的小黃花和一些花蕾。

雷響很是驚訝。

二個月前，金花茶開了一茬花之後，全然熄花，連花蕾都沒有！

正常的金花茶每年的7～8月份出現黃色花蕾。

到11月份時金花茶才完全開放，一直開到第二年的3月，盛花期為1至2個月。

可這棵百年老茶樹有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就是每隔三年花期一個月，也就是說只花開一茬。

今年是花開一個月的時年，十一月份花開后，

便不再有花蕾，不再有花開。

可現在竟然不僅花開滿樹，還有一串串的黃花蕾！

雷響驚訝地跑回院子，雷得勇正在殺雞。

雷響過去幫忙。

「爸，那金花茶現在竟然還開著花，還有很多黃色的花蕾，怎麼回事？

很反常，你們是不是放了化肥？」

雷得勇放著雞的血。

「怎麼可能放化肥？

我記住你爺爺的話，讓他天生天長，保持它在大山的風範！

我跟你媽媽也很奇怪，為什麼今年它會花開二茬？

看樣子可能要開到明年三月！」

文玉清眉飛色舞地拿著鍋剷出來。

「一點兒不奇怪，咱們家這棵百年老樹花開二茬，

就是有大喜事！

咱們家出官人了！」

雷得勇一拍腦袋。

「你媽媽說得對，百年老樹已經提前報喜了！」

雷響很興奮。

父母的話雖然一廂情願，但卻帶著滿滿的喜氣。

自然界出現的很多現象用科學解釋不清，象父母這樣的解釋不僅清楚，而且使人舒適快樂！

幫著父親殺好雞，雷響又來到了百年老樹前。

看著滿樹的金花茶，雷響眼前閃過蘋果的影子。

如果蘋果看到這百年的金花茶會是怎樣的激動！

雷響拿出手機，想給蘋果打個電話，邀請她有時間過來看看！

剛調出蘋果的號碼，雷響便住了手。

這次見到蘋果，雷響明顯感覺到蘋果跟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且也感覺到蘋果好象不喜歡老是去打擾她！

還是等她來找自己吧。

一小時后，飯菜上桌。

雷響拿出在鎮上買的酒和煙，把二條煙遞給雷得勇，再把酒擺上桌。

雷得勇拿著煙左看右看。

「雷響，這麼好的煙、酒是別人送的吧？」

「爸，你放心，這是我買的！

我剛上來，沒人送，送我也不要！」

雷得勇點了點頭，拿過酒仔細地看了看。

「這就對了，任何人的東西都不能收，當官要當得一身清白。

不過，以後買煙不要買那麼好，你老爸抽好煙嗓子疼。」

「爸，你就別為那幾個錢心疼了，我孝敬你是應該的！」

雷響擰開酒瓶蓋，先給父親倒上，然後再到母親，最後是自己。

母親文玉清端起杯子聞了聞。

「這酒也是好酒，要一百多一瓶吧？

雷響啊，你還沒結婚呢，花錢不要大手大大腳的。

我跟你爸過的是粗茶淡飯的日子，吃不了那麼好的東西，不要把錢花在我們的身上……」

雷響鼻子有點塞，咽頭有點兒緊！

雖然公務員的工資不高，但他對未來岳母吳玉嬌有求必應。

在自己父母身上所花的錢，只是他花在胡家母女身上的一個零頭，而父母卻心疼得要命。

可吳玉嬌從來就沒有對雷響的付出有過一聲感謝，更不用說心疼雷響的錢。

在吳玉嬌看來，花雷響的錢理所當然！

「媽，爸，你們放心吧，在花錢上我不會大手大腳。

你們就我一兒子，我不孝敬你們，誰來孝敬！

爸、媽，兒子敬你們！」

雷響端起酒杯：「沒有你們，就沒有我！謝謝你們！」

聽著兒子的話，夫妻倆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

一家人正喝到盡興處，突然一陣刺鼻的臭氣飄來。

文玉清趕緊起身把門關上。

雷響一陣作嘔，擔心地道：

「爸，媽，你們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我不放心！

我想在鎮上租個房子，你們到鎮上住去。」

雷得勇立即擺手。

「放著這裡的祖屋不住，去浪費那個錢幹什麼？」

「爸，那怎麼是浪費錢呢？如果你們生病了，

不只是花錢，你們得受病痛的折磨！」

雷得勇滿不在乎說道：「我跟你媽身體好著呢！」

「爸，這二年村裡那麼多人患病，

而且現在呈高增長趨勢，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雷得勇找著理由拒絕。

「那些生病的人，他們本身身體就不好！

我跟你媽身體結實，沒有問題！

倒是你跟小丫的婚事，不要讓我們操心就好！」

文玉清搭過話：「雷響，你爸說得對！都二十九了，該結婚了！

找個時間，我跟你爸到小丫家裡提提親，讓你們把婚事辦了！」

「媽，城裡人不興提親。」

文玉清說道：「就當我們到城裡看看小丫的媽媽，你們談那麼久了，我們不走走說不過去。」

雷得勇喝了一口酒。

「要結婚，先得在城裡買房，要不然小丫的媽媽更看不起我們。

雷響，買多大的房子你心裡要有個數。

你錢不夠，我跟你媽媽可以幫幫你。」

買房雖然已在雷響的計劃中，一直不好意思跟父母說。

現在既然提到，雷響只好說道：

「小丫說要大三房，就是一百五十平的那種。」

文玉清睜大了眼睛。

「這麼大？能不能買小一點的？」

「原來我也認為有點兒大了，但想到以後我要把你們接過去，就剛好合適了。」

文玉清直接拒絕。

「我們還是住在村裡，我們不習慣城裡的生活。」

雷響語氣堅定：「會慢慢習慣的！你們必須過去！」

雷得勇搖了搖頭。

「真要到城裡住，我跟你媽肯定不會去，久不久去看看你們就行了。

雷響，這麼大的房子，得要多少錢啊？」

雷響扯了紙巾擦著頭上的汗。

「到不到城裡住由不得你們說，我說了算！

大三房需要五、六十萬吧。」

夫妻倆沉默了下來。

五、六十萬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數。

頓了片刻，雷得勇問道：「首期要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