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酒冒犯
「雷響,先別走,咱們聊聊。」
雷響知道蘋果有話說,點了點頭。
蘋果給餐廳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服務員把剛才沒喝完吃完的酒菜送進來。
蘋果說不能浪費,要不要繼續喝?
雷響當然願意。
兩人臨窗而坐。
雷響端起酒杯。
「蘋果,來,咱們壓壓驚!」
蘋果微微點頭,高舉酒杯。
「謝謝你,再次救了我!國寧的治安一直這麼亂?」
雷響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凈,長嘆一聲。
「沒錯,差不多就這樣了!」
蘋果若有所思,慢慢地把杯里的酒喝乾。
「那個胖男子是什麼人?好象很有來頭。」
雷響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沒見過這個人。」
蘋果給雷響滿上酒,再給自己滿上。
突然,蘋果拍了拍腦袋。
「剛才夏衛板叫他韓總……對吧?」
雷響點頭:「沒錯!」
「我知道他是誰了!」
蘋果拿起手機上網搜了一下。
「看,這就是他!」
蘋果遞過手機。
雷響接過,瞠目結舌。
海台市七星集團總裁韓七星!
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公安局長這麼聽他的話,欺凌霸凌還幫著他!」
蘋果不吱聲,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雷響思忖片刻。
「蘋果,你不讓報警,是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嗎?」
蘋果搖頭:「報警之後,咱們得到派出所做記錄。
我是生意人,很忌諱到那種地方。」
這樣的解釋也說得過去。
雷響哦了聲。
接著,蘋果轉移了話題。
話題還是國寧。
從經濟到百姓生活。
再到國寧的產業。
雷響是本地人,工作八年整,無所不知。
聊得投機,一瓶茅苔見了底。
蘋果又拿出瓶茅苔。
繼續喝,繼續聊。
雷響眼睛通紅,已顯醉意。
桌上的手機響起。
蘋果歉意說接電話,進了房間。
雷響低頭喝酒。
再抬頭,蘋果從房間里出來。
怎麼突然變成了胡小丫?
胡小丫的臉越來越清晰……
「小丫……」
雷響搖晃著站起,拉過蘋果就往懷裡來。
「我不是小丫……」
蘋果推開雷響,推不動。
雷響緊拽著,嘴巴跟著壓上去。
蘋果用力一推,雷響踉蹌。
突然怒從心起,眼前閃過胡小丫和方達亮……
談了八年,還不是我的人!
難道要讓方達亮捷足先登?
「撕拉!」
蘋果的裙子被雷響猛地撕開。
「小丫,你是我的……」
雷響撲了上去。
「雷響,我是蘋果!」
蘋果護著前胸,極力反抗。
雷響力大無窮,蘋果被壓在沙發上……
一頭髮瘋的公牛,撕扯著他手中的獵物。
毫無抵抗之力,雷響雄性激素爆表。
緊要關頭,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雷響的臉上。
接著一杯水直接潑了過去。
雷響一頓,使勁晃了晃頭。
抬起頭,又一重重的耳光過來。
終於徹底把雷響打醒。
使勁摔了摔頭,臉上頭上的水珠亂竄。
終於看清。
「蘋果?蘋果——」
「對不起,只好把你打醒!」
雖有歉意,卻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狠勁。
雷響愣住,看著蘋果幾乎裸露的身子。
趕緊轉過身去。
「對不起,對不起——」
蘋果轉身進房間。
「我他瑪的真是混賬,竟然……」
越想越心虛,剛才明明看的是胡小丫!
鬧鬼啊!
走進洗手間,開著水龍頭對著頭臉猛衝……
再回到客廳,蘋果換了褲子T恤。
「蘋果,對不起!我剛才把你當成了我女朋友!」
蘋果揮手。
「你走吧。」
雷響怔了怔,還想解釋。
蘋果朝他又揮了揮手。
渾渾噩噩地走出房間……
蘋果把門關上。
轉身立即撥打電話。
「部長,關於國寧縣政府把賓館賣給房地產開發商一事,看來確實有問題!
當年紀委為什麼突然停下不查了?前縣委書記之死,極有可能跟這個有關!」
「在電話里講不清楚,情況很複雜!你在那裡又了解到了什麼?」
「關於縣長朱日兵的問題……」
「如果是他的問題並不奇怪,紀委那邊堆滿了他的告狀信!真要查他不容易啊!」
「這次沒有把他提到一把手的位置,卻讓我過來坐陣,他心裡肯定不服!
他是國寧本地人,是地頭蛇,我上任后不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國寧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情況很複雜,你一個女同志……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我不後悔,我必須上任!
還有國寧公安局長有官商勾結黑社會性質的嫌疑,公安系統那塊你得動動。」
「你在國寧遇到了什麼?這二年那邊的治安不好,你要小心!」
蘋果把剛才被追殺的事道了出來。
「太危險了!如果你出事了,我怎麼向你的家人交代?」
「部長,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只是您得幫我個忙!今天晚上那個鄉鎮幹部又救了我一次,咱們得幫他一把!」
「救命之恩,理應相報,你放心吧!」
……
回到鎮上,雷響悔得腸子都青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好不容易有一絲調動或提拔的希望!
卻被自己的「眼花」毀於一旦!
一整夜,雷響睜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到辦公室,實在忍不住給蘋果發了一條信息。
「蘋果,請您大量,昨晚我真喝懵了,確實把你當成我女朋友!」
沒成想蘋果很快就回了信息:都喝昏了,忘記是什麼事了!
長長地舒了口氣。
一個大氣的女人!
一句話就抹去了所有的負罪感,抹去了所有的尷尬。
雷響的心中突地升起對這個女人的無限敬佩!
這個心結終於放下。
雷響坐下做季度報表。
在體制內沒有官職無所謂。
只要你不去爭名奪利,按步就班工作,誰也不管你。
過個小幹部的日子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可如果你想干點事情,特別是想有所作為。
你就得有個一官半職,就得在你的領域有個位置。
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闖了進來。
「響哥,於站長要調到縣裡去了!」
女孩叫賀依琳,二十三歲,是鎮黨政綜合辦公室的幹部。
雷響在黨政辦時,她跟雷響工作配合默契。
直至雷響被調到甘蔗站,也保持友好關係。
雷響一怔:「哪來的消息?」
「已經下調令了!調到縣農業局」
雷響驚喜!
難道自己轉運了?
當年鎮黨委書記田福生把雷響從黨政辦調到甘蔗站。
曾許下承諾,站長調走,雷響接任。
站長雖然是股長級,還是個未入流的級別。
且不在公務員級別之內,可在小鄉鎮卻是個官!
雷響官癮不大,甚至沒有官癮。
可田福生親自找雷響談話。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胳膊擰不過大腿,雷響成了甘蔗站的一名普通幹部。
甘蔗站就二人,他和站長。
「響哥,趕緊找書記去,當了站長罩我一把!」
「豈只一把,全罩著你!」
兩人歡聲笑語,似乎站長非雷響莫屬。
賀依琳離開少頃,站長於長明回來了。
雷響遞上報表。
「站長,這是上個季度的報表。」
於長明滿臉笑容。
「雷響,我要調走了,報表讓新來的站長看吧!」
「祝賀站長!有點捨不得你!」
站長調走固然是好事,可雷響卻有一種失落感。
別人不正眼看他,唯有站長。
於長明拍了拍雷響的肩膀。
「雖有不舍,但我調走,於你是個機會。」
「書記說話算數?」
於長明愣然
這個問題他實在不好回答。
依田福生的尿性,說話不算數是常態。
如果算數,那是特例。
見於長明不說話,雷響心中已知幾分。
這時,座機響起。
雷響順手接過。
「我是田福生,讓於站長馬上到我辦公室。」
然後,掛了電話。
多一個字都沒有。
於長明都聽到了。
過來拍拍雷響肩膀。
「我先過去看看!」
……
鎮黨委書記田福生的辦公室。
「書記,我來了!這是我的調令。」
「我就為這事找你!」
田福生接過調令看了看。
「祝賀啊!終於如願以償!」
「謝謝書記!我想明天就把工作移交給雷響。」
田福生一愣,心裡不爽。
臉上卻堆著笑。
「你先過去報到,到時候再回來移交給新站長。」
此話表明雷響不可能任站長!
於長明當然明白田福生的意思,乾脆就直接挑明。
「書記,雷響到甘蔗站三年多的時間,吃苦耐勞。
工作認真勤懇,對蔗區的管理很有一套,他完全可以勝任站長!」
田福生不屑,鼻子哼了哼。
「有一套還被蔗販子打得鼻青臉腫?還到派出所無理取鬧?」
「書記,昨天我有事。
他一個人到蔗區檢查,看到蔗販子販運甘蔗,上前阻攔,結果被蔗販子打了!」
「那叫有勇無謀!這樣的人當不了站長!」
直接把雷響當站長的路堵死!
當年許下的承諾,
只是田福生耍雷響的小把戲!
……
於長明回到辦公室,勸雷響放棄當站長的念頭。
可雷響說他要讓田福生記起他說過的話。
轉眼,雷響走進田福生的辦公室。
「田書記,你好!」
田福生眼睛看著窗外。
「有事嗎?」
「田書記,於站長就要調走了,當年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