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硬派駐村
雷響縱聲大笑。
「你以為我是夏大（嚇大）畢業的？我告訴你，我是省重點丁西大學畢業的，一直都是膽大包天！」
「從下個星期一開始，甘蔗站幹部駐村管理！你敢不聽從安排試試！」
方達亮說完摔手出去。
「呸！」
雷響朝著方達亮的背影碎了一口。
讓方達亮不舒服，
自己的情緒也跌至谷底。
明著搶自己的女朋友，
還當然不讓地來做自己的領導，直接碾壓自己！
人的運氣背到什麼程度，才這樣衰敗？
……
轉眼又到了周一。
一大早，雷響往食堂去。
剛到門口，賀依琳從裡邊出來。
「響哥，食堂里沒吃的了！」
「沒事，一會兒到鎮上吃個小籠包什麼的就行了。」
賀依琳把手裡的二個包子塞給雷響。
「你吃吧，我剛才喝了一碗粥，再吃我就胖了！」
雷響推了推。
「不用的，我一會兒到外面隨便吃點。」
賀依琳把包子往雷響手裡一塞。
「好了，別跟我客氣了！」
雷響只好接了過來。
賀依琳湊過頭來。
「聽說縣裡一把手準備到位了！」
自國寧縣一把手去世后，一把手的位置一直空著。
大家都以為非縣長朱日兵莫屬，沒想到竟然不是他！
這個消息對於雷響來說或多或少是個好消息。
新的領導來，就有新的希望！
雷響面露喜色。
「你聽誰說的？消息準確嗎？」
話音落下，方達亮已經來到跟前。
「雷響，一會兒收拾行李到桄榔村去，對蔗區進行駐村管理。」
雷響把手裡的包子往嘴裡塞，不理會方達亮。
方達亮頓覺沒有面子。
「雷響，我再跟你說一遍，馬上駐村去！」
雷響把嘴裡的包子狠勁地咽了下去，抹了一把嘴巴。
「新官上任三把火，方站長帶隊駐村呢。好，沒有問題，領導帶頭，我跟著！」
「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你來安排我的工作？」
方達亮的聲音很大，幾個幹部圍了上來。
雷響又把一個包子往嘴裡塞。
邊嚼邊說：「你是領導！你領導帶隊駐村，那才起到帶頭作用！」
圍上來的幹部越來越多，方達亮壓住火氣。
「雷響，你不服我這個新站長沒有關係，但你得服從工作安排！」
賀依琳緊張地看著雷響，想開口勸勸。
可看到方達亮一副欺人太甚的樣子，便又住了嘴。
雷響回答得乾脆利落。
「我服從你，你也得帶個頭啊！」
「田書記安排你工作，你不會也這麼說吧？」
雷響剛想懟回去，卻看到田福生和副鎮長陽經海已經來到跟前。
田福生黑著臉。
「你們這是幹什麼？」
方達亮趕緊哈著腰。
「書記好！我安排雷響駐村，他說我去他才去。
我就問他，書記這麼安排，是否也讓書記一塊跟他去？」
田福生轉頭看向雷響。
「你怎麼回答方站長？」
這一招讓雷響猝不及防，一時傻愣。
方達亮得意斜眼。
「說啊，怎麼不說了？你剛才不是挺強硬的嗎？」
雷響把嘴裡的包子咽了下去。
「這是我跟你工作之間的事，你怎麼扯到田書記去了？」
田福生黑著臉盯著雷響。
「為什麼不可以扯我？難道我不是你的領導？」
看情勢不對，陽經海趕緊插話
「雷響，聽從站長的安排，一會兒馬上駐村去！
至於站長去不去，鎮領導來安排！」
一句話，直接把雷響壓了下去。
同時也提醒雷響，方達亮是中層幹部，他的工作由鎮領導安排，雷響沒有權利。
「好，陽鎮長，我聽你的！我一會兒回房間收拾東西。」
陽經海是分管甘蔗站的副鎮長，官比方達亮大。
雷響說聽他的，直接就把方達亮放到了一邊。
方達亮剛想發作，看到田福生往辦公室去，便住了嘴。
陽經海也跟著離開。
雷響對方達亮聳了聳肩膀，轉身就走。
方達亮很窩火，見幾個幹部還在看熱鬧，不禁惱羞成怒。
「看什麼看，上班去！」
……
雷響回到宿舍，越想越覺得自己悲催。
必須儘快地調離這個鬼地方，否則自己非瘋不可。
可能幫自己的只有蘋果！
想到那天晚上把蘋果當成胡小丫非禮，雷響就無地自容。
可蘋果說她都忘記了。
頓了片刻，雷響撥通了蘋果的電話。
「雷響，有事嗎？」
「蘋果，你能幫我儘快地調離松嶺鎮嗎？」
沉默片刻。
「你女朋友又追你調回城裡了？」
「不只是女朋友追，我在這裡也呆不下去了！」
「怎麼了？」
雷響把跟田福生的衝突和被駐村道出。
蘋果說道：「雷響，我是你什麼都不用管，首先就是要服從安排，儘力把工作做好。
第二，自己還沒有能力戰鬥的時候，不如就乖乖就犯。
第三，要把眼光放長遠些。眼光和格局策略很重要，有長遠的眼光，才能發現事物的風向，找到破解的關鍵，才能事半功倍。
格局策略會讓你走正道，獲得別人的信任，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分明就是政府官員的話語，雷響錯愕。
「蘋果，你應該到政府部門當領導！」
「雷響，我說的這些，在公司照樣適用！
任何時候，在跟對手戰鬥的時候，眼光放長遠，不為眼前的小得小失所左右。
該忍的時候必須得忍！雖然忍的時候很難受很無助，但笑到最後的肯定就是你！」
這番話，雷響有所頓悟。
其實雷響也知道，對於方達亮的安排，他再怎麼較勁都得服從，畢竟他是站長。
在體制內，就是無條件地服從工作安排，除非你不想在體制內混了！
「謝謝你蘋果——」
「你別客氣！至於你的調動，這個急不來……我說過，我會儘力幫你！」
雷響又是一番感謝，心裡總算安穩下來。
……
緊接著，雷響收拾東西，開著車子往桄榔村去。
當雷響提著行李走進村委會時，這裡一片沉寂。
辦公室大門緊閉。
雷響在院子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一樓靠近院牆的房間里隱隱傳來動靜，雷響起身往房間走去。
床搖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似男女在床上幹事！
靠近門口，不經意地往窗口看去。
一對男女赤身戰鬥，感覺好酣暢淋漓！
這對夫妻心還真大，辦事還大開著窗戶！
雷響往院子退去。
房間里繼續傳出聲音，雷響鼻血差點沒噴出來……
特瑪的，老是看到男人女人搞事。
按世俗來說，很不吉利！
古人說撞見這樣的事很晦氣，必須得讓男女雙方掛紅才能把晦氣驅除掉。
前陣子在甘蔗地看到村長何道林跟農婦……
自那之後，事事不順，事事碰壁！
就在這時，一聲門響，一四十歲左右的農婦從房間里走出來。
農婦臉色紅潤，還有幾分姿色。
猛地看到雷響，農婦低頭往大門外走去。
緊接著，房間里又出來一個男人，邊走邊整理衣服。
何道林！
這特瑪什麼事兒，全村的女人他村長都要睡一遍？
何道林也看到了雷響，一臉漠然。
雷響憋住一股氣。
「何村長……」
「你剛來？」
何道林頭也不回地往辦公室去。
「對，剛坐下不到五分鐘！可我看到剛才那個大姐從房間出來！」
何道林似乎有心理準備，嘴角浮起不屑。
「你看到了又怎麼樣？村民來諮詢問題。」
雷響本來想說「在床上諮詢？」，轉而一想自己剛到村裡，不想就此又鬧事。
「何村長，我是來駐村的。」
何道林打開辦公室。
「我知道！你就在村委住下吧。村委沒有食堂，吃飯你自己解決！」
桄榔村離鎮政府二十多公里，每天開車到鎮里吃飯，別說費時間，油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鄉鎮公務員的工資就低，再增加這項開支，雷響恐怕吃不消。
「沒關係，吃飯問題我自己解決！」
「那就好！我帶你去看看房間。」
何道林把雷響帶至二樓的一房間，打開門。
「這間吧，你自己收拾收拾。」
雷響往裡一看，頓時傻眼。
裡邊堆滿了破舊的辦公桌椅，厚厚的灰塵落在上面，房間里還散發出一股久無人住的霉味。
如果是平時，雷響會衝口罵娘。
現在卻忍了下來。
「好，我自己打掃！」
何道林不再說什麼，顧自忙去。
忙了一個上午，剛把房間打掃乾淨，胡小丫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小丫……」
「雷響，你現在哪？」
「我在松嶺鎮啊！」
雷響模稜兩可，他實在不想讓胡小丫知道他駐村了。
胡小丫很不高興。
「你都住到村裡去了，還不跟我說實話！」
尼瑪，方達亮那嘴碎子！
「小丫，現在是蔗糖榨季，駐村管理蔗區很正常！」
「我讓你儘快調回城裡，你不僅沒有任何動靜，反而越往下走。
人家方達亮官越做越大，你讓我媽怎麼接受你？」
又是方達亮！
直接把雷響輾壓！
「小丫，別拿一個心術不正的人跟我比！」
「人家心術不正？人家已經正股了，正往副科去，你是什麼？」
頭上不只是冒綠，還有那種把人看死的鄙夷！
在胡小丫面前，雷響不是沒有脾氣，是寵著她！
可老是拿方達亮相比，那不是脾氣問題。
是自尊問題！
「我就是我，我就是雷響，不是方達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