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逃 跑
雷響站在空調機的檯面上,順著水管往二樓的空調機檯面去。
他必須在二個警捕踢門進洗手間之前,儘快地離開厂部大院。
二分鐘的時間,雷響下到了一樓。
轉身就往招待所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的小五菱停在招待所。
在一堵圍牆停下。
從這裡出去,
穿過一片小樹林就是招待所。
雷響往後退了幾步。
一個飛跳,
一個翻躍,
人已經到了圍牆外面。
雷響來到廠招待所。
飛身坐上小五菱。
踩著油門,沒命地向縣人民醫院馳去。
……
二個警捕喝著茶,漫不經心地聊著天。
十分鐘過去了,雷響在洗手間里還沒出來。
裡邊一直傳來沖水馬桶的聲音。
又幾分鐘過去了。
黑大個看了看時間。
雷響進去已近十五分鐘。
「他這屎拉得時間夠長的。」
另一警捕笑笑。
「我拉的時間比他還長。」
這麼一說,黑大個不再吱聲。
頓了片刻,黑大個突感不對。
站起就往洗手間去。
敲門。
「雷廠長,好了嗎?」
沒有聲響,只有水流的聲音。
另一警捕呼地站起往這邊來。
黑大個用力敲門。
「雷廠長,你回答!要不我們踢門進去了!」
還是沒有聲音。
兩人的臉色突變。
黑大個後退二步,朝著門口猛踢二腳。
門開了,沖水馬桶嘩嘩地流著水,窗戶大開。
二個警捕沖了過去。
往窗外張望。
雷響已不見蹤影。
二警捕頓時傻眼。
跑了!
慌亂中,打通了赫建的電話……
這時,賀依琳給雷響送報紙來了。
剛到門口,賀依琳就被攔在了門外。
賀依琳往門裡看了看,沒看到雷響。
卻看到洗手間的門大開著。
賀依琳頓覺奇怪,一本正經道:
「我是後勤科的工作人員,我每天都給雷廠長送報紙,為什麼不讓我進?」
黑大個警捕滿臉漲紅。
「說不能進就不能進,你先回去吧。」
賀依琳再往洗手間瞅了瞅,窗戶大開。
心裡一怔,直接就往雷光耀的辦公室去。
「雷廠長,響哥可能跳窗跑了!」
雷光耀跳了起來。
「你別胡說!」
賀依琳搖頭。
「我剛給響哥送報紙,警捕不讓我進。
辦公室里沒有響哥,洗手間的窗戶大開著。」
雷光耀聽得汗毛直豎。
雷響這傻蛋,跑了更說不清了!
趕緊起身往洗手間去。
整棟樓每個房間的框架結構是一樣的。
雷光耀打開洗手間的窗戶,往外面看了看。
又往三樓雷響辦公室洗手間看去。
突然肯定雷響已從窗戶跑了!
雷光耀走出洗手間。
心裡狠狠地罵著雷響傻蛋。
賀依琳更是著急,淚眼汪汪。
「雷廠長,怎麼辦啊?
跑是跑不掉的,到時候響哥被抓回來更慘!」
雷光耀終於長長地吁了口氣。
「我們不要把小雷廠長想得太簡單,
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
一番話終於讓賀依琳安靜下來。
「雷廠長,你去看看……」
雷光耀搖頭。
「這個時候裝懵最好,除非通知我到現場。
你趕緊回你的辦公室去,不要跟任何人議論這個事!」
賀依琳點頭,往樓下去。
……
幾分鐘后,赫建帶著幾個警捕來到現場。
緊接著田福生和方達亮也來了。
田福生沖著方達亮吼。
「把雷光耀一塊兒叫過來!」
不一會兒,雷光耀來了。
田福生對著雷光耀挑著眼睛,也不說話。
雷光耀心裡有底,也不吱聲。
此時已近八點。
員工陸陸續續地來上班。
看到雷響的辦公室裡外站滿了警捕。
都駐足觀望,議論紛紛。
雷響蓄意傷人畏罪潛逃的新聞,
一時間在整個厂部傳開。
……
兩警捕垂頭喪氣地聽著赫建的臭罵。
田福生臉色陰沉卻帶著詭異。
雷響這麼一跑,
更讓人相信他蓄意傷人!
「畏罪潛逃,我要你死得更慘!」
話從田福生的牙縫裡吐出。
聲音不大,
但雷光耀全都聽了進去。
「田廠長,雷響沒有罪,不存在畏罪潛逃!」
田福生晃著腦袋,皺著眉頭。
「沒有罪,他跑什麼?」
雷光耀愣了愣,沒有吱聲。
不出他所料,雷響十有八九跑到縣人民醫院去了。
雷響是個孝子,
他母親九點鐘動手術。
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見雷光耀不吱聲,田福生突然想到了什麼。
上前一把拽著赫建就往門外去。
「趕緊往縣人民醫院去,雷響肯定在那裡!」
赫建一拍腦袋。
「好,我們馬上出發。
警督局的人正往這邊趕來,我電話讓他們回去!」
雷光耀靜靜地聽著。
這個時候,他完全幫不了雷響。
如果現在出手。
落得個助雷響逃跑的罪名,
到時候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別說幫雷響!
……
此時,雷響的小五菱已停在縣人民醫院的停車場上。
雷響往住院部的病房去。
雷得勇正跟文玉清說著話。
看到雷響進來,雷得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玉清,你看,兒子來了!」
文玉清一把抓住雷響的手。
「兒子,你來了,我以為你來不了呢。」
雷響面帶微笑,故作輕鬆道:
「我怎麼可能不來呢,再忙都得來!
媽,就一個小手術,你不用擔心。」
文玉清輕輕地拍打著雷響的手。
「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我右眼老是跳,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雷響心裡怔了怔。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這個無法解釋的徵兆。
竟然也一直追隨母親。
儘管知道右眼跳確實不好,
但還是安慰著母親。
「媽,那是你太過於緊張!
你就一個小手術,而且都是專家給你做的,
放心吧,沒事!」
「兒子,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是擔心你!」
雷響心裡一怔。
知兒莫過媽!
所有的不幸,
都感應給了母親!
雷得勇接過話。
「你說什麼呢,兒子好好的,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雷響滿臉笑容。
「媽,爸說得對,我好好的,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現在提拔拿到鎮領導的雙重身份,
女朋友還跟我談婚論嫁,你應該高興才對。」
文玉清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頓了片刻,雷響說道:
媽,我一會兒得出差去,跟幾個警捕到外地協助他們辦一個案子。
你做好手術后好好休養,我回來馬上來看你。」
雷響心裡明白,很快赫建帶著警捕就要來到了。
自己先得向父母撒個謊。
萬一被父母看到,也有個說處。
雷得勇臉上浮起自豪。
「玉清,你看兒子多厲害!
警捕那邊的工作他都涉及到,我們就不要拖兒子的後腿了!
雷響,你忙去吧,你媽這裡有我呢!」
雷響輕輕從母親的手上抽回手。
「媽,一會兒動手術,我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外面幾個警捕在等著我呢。
我出差回來馬上過來看你!」
文玉清滿臉微笑容,通情達理道:
「好,兒子,你去吧,注意安全!」
雷響向母親躹了個大躬,再轉向父親。
「爸,媽,我去了。」
轉身就往門外去。
步履堅定!
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剛下到一樓,幾個警捕向他走來。
最前面的是赫建和黑大個警捕。
來的時間也正好是雷響算計好的時間。
那輛破得吱吧響的小五菱,
怎麼跑得過威風凜凜的大越野警車!
雷響迎面站住。
他知道他跑不掉。
也不想跑。
跑更說不清。
跑就真是畏罪潛逃了!
一群警捕擁了上來。
赫建一把扭住雷響的手臂。
「跑啊,怎麼不跑了?」
雷響泰然一笑。
「我為什麼要跑?難道來看準備動手術的母親也犯法?」
赫建歇斯底里。
「你蓄意傷人,就是犯法!給我銬起來!」
醫生、護士、病人及病人家屬都圍了上來。
眾目睽睽之下,要給雷響戴上手銬。
那將意味著什麼?
拿著手銬的黑大個猶豫著。
「探長,讓他跟咱們走就行了,不用銬了吧?」
赫建勃然大怒。
「吳龍剛,你不給他銬上,我就給你銬上!」
吳龍剛一抖擻,趕緊拉過雷響……
此時,胡小丫正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一群警捕在住院部的樓下,很多人在圍著看熱鬧。
走近人群,聽到議論。
說警捕在抓人,抓的是當官的。
胡小丫頓時好奇,擠進人群。
卻看到吳龍剛正給雷響上手銬。
「啊!」胡小丫眼睛瞪大。
從天堂到地獄!
自雷響提拔之後,胡小丫就一直活在「未來雷廠長太太」的光環下。
現在堂堂雙重身份的廠領導,男朋友未婚夫竟然被戴上了手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為自己看走了眼,使勁地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雷響已經被銬上,正被幾個警捕推著往外走。
胡小丫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往後移了移身子,側身站在一大柱子後面。
她不能讓醫院的同事看到她。
院長親自安排雷響的母親住院動手術,
幾乎震動了整個醫院。
很多同事都見過雷響。
都羨慕胡小丫找了個帥氣有靠山有官位的男朋友。
現在雷鳴竟然在醫院被戴上手銬帶走,
打臉!
丟臉!
……
雷響也看到了胡小丫。
看到了她驚訝的表情,
看到了她怨恨的無奈!
雷響面露尷尬,心裡卻罵著娘。
他最慘烈的一幕,
竟然就讓他最心愛的女人看了去!
咬著牙關,雷響突然高高舉起被銬著的雙手。
「你們為什麼不去抓那二個強姦婦女的地痞流氓惡霸?為什麼要抓一個見義勇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