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苦和人上人

「哈哈哈，高桑，你做得好！歡迎你加入皇協軍。」森下松仁在東水城，見過吳智平和高不攀，此時率部圍上山來，見狀得意大笑，翹起拇指，稱讚高不攀。

「弟兄們，跪下，參拜太君！」高不攀雙腿哆嗦了一下，便顫聲大喝，然後舉手，跪在森下松仁面前。

眾山匪見狀，無奈地下舉槍下跪。

鬼子上前收了眾山匪的槍。

牛志順見狀直搖頭，暗道：什麼山匪，比老子還沒骨氣！

森下松仁說道：「高桑，鑒於你的表現，皇軍寬容你。請你起來，集合隊伍，回到山寨廢墟里，重建山寨，我任命你為東水城皇協軍二團一營四連連長，和皇軍一起駐守林峰山。這山頂上，就由皇軍井口荒玉少尉領一個小隊駐守。陪你駐守在山腰原山寨的是河內中尉及一個小隊，山下就交給皇軍渡邊大尉及皇軍一個小隊和皇協軍二團一營三連駐守。意下如何？」

「咳！」高不攀聞言，很是激動，終於當官了，而且是連長，高興啊，馬上躬身點頭接令。

他學得挺快的。他哪裡知道，他這個連長是重建山寨的苦差使，他的弟兄們只是苦力而已。

森下松仁朝他揮揮手。

高不攀便集合隊伍，列隊下山。所剩的百餘人之中，仍有一些心向高不成的山匪，此時是敢怒而敢言，甚是後悔剛才沒打死高不攀。

「牛團長，呆會給高桑的隊伍發放槍枝彈藥，每人一枝步槍，一顆子彈。炮和手榴彈、機槍就免了。等他們重建好山寨之後，再給他們每人獎一顆子彈。等改造他們之後，再給他們獎一顆子彈。」森下松仁見狀，便露出原本猙獰的面目，望著高不攀率隊下山的背影，便低聲授計予牛志順。

「大佐英明！」牛志順心裡苦笑，但是，翹指稱讚森下松仁。他心裡暗暗罵道：當初，鬼子收編老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咱中-國-人-命苦啊！原本以為加入了鬼子的隊伍，能吃好睡好，可是也是豬狗不如，就是能填飽肚子而已了。

森下松仁瞟了他一眼，揮揮手勢，轉身下山。

「什麼？做苦力？」

「他娘的，這是什麼活呀？老子連田都沒種過，還干這個？哼！」

「高不攀，你這畜生，投降鬼子有什麼用？鬼子還不是一樣沒當你是人看？」

「弟兄們，跑！」

走到山腰，跟著高不攀的這批人，看到鬼子分給他們原來是苦差使，不幹了！有人怒罵高不攀，有人提議逃跑，有人罵罵咧咧，也不知罵誰？

「不幹活的，統統的，槍斃！」森下松仁走到山腰，見狀便大喝一聲，又揮了揮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鬼子當即朝那些怒罵的、想逃跑的、呆若木雞的山匪開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十幾人慘叫，血濺而亡，翻滾下山。

高不攀和其他人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舉起手來。

「高桑，你們中國有句俗話，叫作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重建山寨是很艱苦，但是，這是你們將來做人上人的基礎，也是你們立功的表現。別忘了，你們之前是反對皇軍的，槍殺了不少皇軍士兵，也槍殺了不少皇協軍士兵。所以，你們要有立功表現，才能有資格進城當兵，吃香喝辣的。」森下松仁拄著戰刀，訓斥了高不攀等人幾句。

「咳！太君！太君饒命！我們要做人上人，從現在開始，就吃苦，一定重建好山寨。」高不攀嚇得尿濕了褲子，趕緊顫聲回話，表明態度。

「那就好！因為你們剛才想逃跑，所以，午飯就不要吃了，馬上開工。晚飯給你們加餐。牛團長會給你們發放槍枝彈藥。我回城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請河內中尉給我打電話。」森下松仁冷然地點了點頭，又訓斥高不攀等人幾句，便提著戰刀，下山去了。

牛志順按照剛才森下松仁的吩咐，給高不攀等人發放槍枝彈藥，又請河內中尉在制高點設置機槍和擲彈筒，然後也下山，安排巡邏隊伍，便回城了。

附近密林里，有些剛才逃生的林峰寨匪，見狀不敢回來了，暫時也不敢找高不攀報仇。這些人，熟悉林峰山，雖然山上山下山腰，都有鬼子和偽軍駐紮，且也有鬼子和偽軍的巡邏隊，但是，他們仍能避開鬼子和偽軍，繞道潛伏行走，並奔走相告那些逃生四處潛伏的弟兄。

消息彙報，他們知道了高不成死於高不攀槍下的情況，更加仇恨高不攀和鬼子、偽軍了。

他們悄然推舉一個叫高力的漢作為小首領，領著三十多人槍決定往東走，找處地方潛伏起來，相機打擊高不攀和鬼子。山寨毀於炮火之中，很多老人、小孩和婦女都慘死了，這些人無家可歸，幾年來，下山進城的也甚少，因為此前的林峰寨制定了一些規矩：下山進城的，要有小頭目以上的身份，且幾須跟著高不成或是高不攀才能下山進城採購物資。否則，私自下山，一律槍斃。

這三十多人，沒有文化，生活又閉塞，除了會打獵，會打幾槍，其他什麼也不會。現在，他們骨子裡盈滿了對高不攀的仇恨，也盈滿了家破人亡之後對鬼子和偽軍的仇恨。

他們繞道往東，潛伏著走。

天黑的時候，才來到林峰山東面臨湖的水草和密林之中，生了一堆火，然後一起抱頭痛哭，誓言報仇雪恨。

高力率先停止了哭聲，鬆開一些弟兄們，說道：「弟兄們，咱們家破人亡，全拜高不攀那鳥人暗殺大當家、投降鬼子的無恥行徑所賜。今夜開始，咱們必須統一一條紀律，就是必須同心協力，誅殺高不攀，然後殺鬼子，無論是勝是敗，絕不能投降鬼子和偽軍，否則，就是叛徒，就是賣國賊，就是漢奸，就是二鬼子，就是狗娘養的，人人得而誅之。」

「是！」三十九人異口同聲答道。

剎那間，林島驚飛，湖面盪起了漣漪。

高力一怔，急急轉身，卻發現四周站著很多持槍的軍人，嚴肅地用槍指著他們，為首的是一位身姿修長、英氣勃勃卻留著鬍子的年輕軍官，其身旁有兩條大漢各抱著一個擲彈筒對準他們。此外，四周的軍人，也有不少是端著歪把子機槍的，還有一些德式衝鋒槍，除此之外，便是三八大蓋。

很精幹的隊伍。

「你們是……」高力嚇得冷汗直冒，結結巴巴地問。

他手下的三十九人登時傻呆了，怔怔地望著這群軍人。

這群軍人便是石軒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