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暗流涌動

黃花園街處民房被情報科管控起來。

沒有再讓旁人進入。

雖說搜查過並無發現，但保險起見還是進行了保護，也便於此次的再度調查。

至於『鵟』、『鷲』屍體沒有再去查看。

一方面是已經做過勘察，屍體上不存在任何線索。

另一方面則是兇手殺人結束，恐怕也會擔憂留下證據，對於『鵟』、『鷲』二人的屍體肯定會仔細檢查。

指縫、掌心、嘴巴、懷中等地方會不會被趁機留下線索？

憑藉兇手的能力只要仔細檢查了屍體，那必然不會留下任何線索，所以說現在查看屍體無用。

換言之如果『鵟』、『鷲』的線索是留在屍體上，那麼已經輸了。

但想來『鵟』、『鷲』二人不至於如此，明知會失敗還做出選擇。

因此調查房間想要看二人在如此危急情況之下，能做出何種判斷。

進入房間之中龍昊率先四處查看。

他此前並未來過。

僅是看了幾眼便說道：「現場進入過不少人。」

「周圍百姓都來過。」朱越說道。

「那會不會破壞二人留下的線索？」

「這個線索能留下證明兇手都沒有發現，既然兇手都沒有發現，普通的百姓又如何能發現，更加不要說破壞了。」宋書堂認為不會。

「分頭找？」朱越提議。

三人在房間之中開始仔細探尋。

是真的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敢放過。

民房其實不大。

兩間房子，外加半間廚房。

茅廁在後面。

地窖則是在進門左邊，暗道在地窖之內，可以用其離開房屋，方向是朝著嘉陵江。

因此搜查其實就算仔細，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三人分頭調查中途也會相遇。

互相併沒有言語，只是各自繼續。

你搜查過的地方，我還是要搜查。

等到三人各自將這裡全部搜查一遍之後，聚集在院子之中。

龍昊率先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不管是桉發的房間，還是藏屍的地窖，都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朱越認為這兩個地方是重點，不過一番探查下來，未能發現可疑之處。

宋書堂同樣沒有發現。

難不成『鵟』、『鷲』沒有機會留下線索？

或者線索已經被兇手破壞了？

可是根據對『凋』等人的審訊，『鵟』、『鷲』二人是經驗豐富能力出眾的。

他們被殺可以接受。

死的悄無聲息同樣能接受。

但你說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就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可能是因為這是唯一的突破口吧，所以才會更加不願意接受。

「我們首先先來分析一個問題。」宋書堂開口道。

「什麼問題？」

「兇手是受到『蒼鷹』的指派從而來殺『鵟』、『鷲』滅口，也就是說雄鷹小組之內僅有『蒼鷹』可以聯繫到兇手以及認識兇手，『鵟』、『鷲』是不認識此人的。」

這沒什麼問題。

雄鷹小組被抓的其他成員，同樣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宋書堂繼續說道：「那麼兇手是如何進門以及與『鵟』、『鷲』確認身份，想來肯定是通過暗號，也就說被殺當晚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死亡時間之前已經經過專業人士確定是晚上。

「沒錯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朱越認為此推斷不存在異議。

「既然是第一次見面，『鵟』、『鷲』二人對兇手的了解根本沒有，不知道兇手的名字，不知道兇手的工作，不知道兇手的住址，對兇手的基本信息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們想要留下線索提醒之後的人，說兇手是誰，他們又該怎麼做呢？」

宋書堂的發問讓朱越、龍昊一時間沒有回答。

是啊！

什麼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留下線索？

你知道名字，你可以留下哪怕是加密的暗號，將其名字說出來。

你知道住址，你也可以通過暗示的方式，表明對方的住處。

或者是工作。

可『鵟』、『鷲』二人什麼都不知道。

這線索怎麼留？

留的又是什麼線索？

能表明什麼？

「按照這樣的說法，我們現在就是在浪費時間，根本就沒有線索會被留下來啊。」龍昊反應過來說道。

「但如果沒有線索被留下來，那我們調查可以宣告失敗，沒有方向可以調查，所以我們現在只能默認有線索留下來，說之前的問題就是想要讓我們好好想一想，在這種情況下，要如何留下線索才會有用呢？」宋書堂說道。

他的目的並不是想要證明沒有線索留下來。

而是想要分析如此情況之下，留下什麼樣的線索，才是有用的。

帶入『鵟』、『鷲』的心理活動之中，說不定可以有助於他們發現二人留下來的線索。

「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想。」朱越眼看到飯點了，就一邊吃一邊想。

離開時朱越告戒情報科成員將此看守好。

三人就在黃花園街找了一個路邊攤，吃上一碗面。

吃飯期間龍昊說道：「如果我不認識對方，但是想要留下證據，我應該會想辦法獲取對方身上的一件東西，起碼是可以和對方有直接關係，且具有一定特性的。」

「你的分析假設不錯，確實是個路子，但兇手非常專業，身上如果少了什麼特殊獨有的東西，他不可能沒有發現。」朱越覺得這一點不對。

如果是尋常的兇殺桉。

這樣留下線索是可以的。

畢竟兇手也不是專業的，殺人之後自己或許也會陷入恐慌之中，來不及反應和清理現場以及檢查自身，被留下線索的情況不在少數。

可是這一次的兇手顯然不在此列。

言罷朱越說道：「想要拿到兇手身上的東西是不太現實的，就算拿到也不可能留得下來，我覺得如果真的想要留下線索，只能是其他的東西。」

「可是什麼東西會和兇手有聯繫呢？」龍昊不解。

既不是兇手的東西，兩者之間如何聯繫起來？

你不了解兇手的基本情況，又用了兇手本身物品之外的東西，這很難讓人去理解。

宋書堂一邊吃面一邊說道：「或許兇手的特徵較為明顯呢？」

「特徵？」

「例如長相、身材、口音等呢？」宋書堂覺得，你既然不了解兇手，留下來的線索也不會非常具有指向性。

只能說比較籠統。

這已經是儘力而為了。

畢竟是在死前留下線索，操作起來很難。

這個線索或許僅僅只是一個方向，不足以直接鎖定兇手。

但他們現在缺少的就是一個方向。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難發現了。」龍昊覺得你提醒的方向籠統，那麼留下的線索也很籠統。

「再查。」朱越覺得不管如何，現在放棄為時過早。

……

……

今日民生公司有一客輪到碼頭。

八路軍駐山城辦事處副處長薛三更，一早便來到碼頭等候。

隨行的不僅有八路軍駐山城辦事處的人，還有南方局的人。

南方局畢竟在山城算是隱蔽組織。

在八路軍駐山城辦事處內辦公，因此沒有來太多人。

南方局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書記、南方局委員董必文，以及南方局統一戰線工作委員會黨派組組長雷炎彬，一同前來碼頭。

其實今日與薛三更一同前來的是董必文。

雷炎彬只是剛好在城區內，便也隨行過來。

客輪到碼頭之後一行人就走了上去。

等到看到客輪上下來的一人時，董必文、薛三更一同迎了上去。

「同甫兄。」

先是握手后是擁抱。

滿臉都是喜悅之情。

此人身後跟隨兩人，算是同行護送。

「不是說前幾日就到，怎麼耽誤到今天？」董必文關心問道。

「途中看望了一位民間黨派的創始人，停留了幾日。」刁同甫解釋說道。

「大家都在辦事處等著呢，快回去給你接風洗塵。」薛三更笑著說道。

這刁同甫是從「老家」而來。

負責此次在山城召開的重要會議。

在黨內地位自然不低，與董必文、薛三更等都是好友。

雷炎彬此前見過刁同甫一面，不過也是很久之前，兩人不甚熟悉。

不過刁同甫還是與他打招呼問候。

隨機一行人就離開碼頭前去紅岩嘴。

薛三更等人開車來接，大家分別上車駛離。

隨著他們的離去，碼頭處另有一人也默默離開，先是四處隨意走動，后前往嘉陵江邊坐船過江。

不多時出現在鯉魚池。

特定敲門暗語進入房間，來人說道：「紅黨負責到會人員已經下船，被八路軍駐山城辦事處的人接走。」

「是刁同甫嗎？」『蒼鷹』問道。

『蒼鷹』不宜此刻過多的拋頭露面。

但根據他們此前掌握的情報，來負責開會的人是刁同甫，也是雄鷹小組此次的真正目標。

若是此人在山城遇難。

兩黨之間必生間隙且難解決。

確定人員到山城『蒼鷹』便可以放心。

其實早幾日就該來的，畢竟正式會議之前的一次小型會議都已經開過了。

刁同甫確實來的晚了。

『蒼鷹』都怕是消息泄露，導致人不來了。

但目前看來，並沒有如此糟糕。

「情報科方面的情況呢？」『蒼鷹』問道。

「目前應該是沒有什麼發現。」

「你做的夠乾淨嗎？」

「夠。」此人對自己也很自信。

「只要情報科短時間內不發現，給我們足夠的時間行動便好。」『蒼鷹』覺得情報科只要不立馬意識到他們的真正任務，那麼就沒有太大關係。

至於『鵟』、『鷲』是否處理的乾淨，『蒼鷹』對面前之人也是有信心的。

不然也不會讓他前去動手。

但與『鵟』、『鷲』相處很久，『蒼鷹』也不會完全小瞧他們。

只是他們若真的留下來點東西，面前之人都沒有發現，想來情報科想要發現也很困難。

就算是能發現，或許也需要很久。

不會影響任務。

至於會不會影響面前之人？

這人早就不想在山城潛伏卧底了。

完成這一次任務剛好可以有理由一起回去滬上，不然真以為僅僅只是靠威脅，就能讓他配合嗎？

『蒼鷹』對此人的了解也不少。

「還需要我收集刁同甫的信息嗎？」

「不用，免得打草驚蛇。」『蒼鷹』覺得只要確定人來了山城，其他的就不用盯的如此之緊。

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參加會議。

會議結束之後肯定還有各種聚會。

畢竟山城才是各黨派和社會各界人士聚集地所在，刁同甫既然來了不可能不促進交流。

他們的機會是聚會。

現在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此刻刁同甫也已經到了紅岩嘴農場內，與紅黨一眾成員見面，大家很是歡迎。

同時已經安排了晚上的內部會議。

畢竟刁同甫過來也帶有上面的工作指示。

而且南方局方面也已經安排了刁同甫後續在山城的一些工作，除了會議以外確實有不少聚會，很多邀請在之前就已經送到了辦事處內。

而且邀請很多。

但一方面是刁同甫在山城停留時間有限。

另一方面是很多邀請的時間是重疊的。

故而也做出了一番挑選。

不過就算如此也有不少，晚上的會議結束之後，也要和刁同甫敲定一下這件事情，就可以給發出邀請的人或組織回話了。

拒絕的也要親自安排人上門去解釋，同時安排其他人赴約。

畢竟他們現在需要各方支持，都不易開罪。

且能主動邀請都是好意。

大家都在忙碌，宋書堂等人也不例外。

只是在房間內搜查一天，等到天黑不能視物后還是一無所獲。

而且今天只能到此為止。

回去情報科的路上，三人都沒有什麼心情言語。

難不成真的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回到情報科沒有去找沉淥水彙報工作。

畢竟現在一點工作進展都沒有，你彙報什麼。

只是處理了一下手頭的工作，三人商議決定明天再去一天，就各自回去休息。

不是他們想去。

而是不去你也沒有別的調查思路。

只能再試試。

甚至於連之前認為沒有價值的屍體，他們都連夜去看了一眼。

檢查過後確實沒有價值。

宋書堂心中也有些奇怪。

這『蒼鷹』安排人殺掉手下的成員，必然是有事情想要隱瞞，可是究竟隱瞞的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