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僵局

調查緊鑼密鼓。

受傷難參與其中。

整日在辦公室內反倒是在紙上寫了不少東西，便於推斷孩子一事。

可不管如何推斷。

都難有所建樹。

稿紙耗費不少，墨水更是如此，但進展甚微。

今日龍昊調查歸來，進入宋書堂辦公室內，看到不僅僅是辦公桌上，連地上都散落不少稿紙。

他蹲下身子前去收拾，口中說道：「你要多多休息。」

「閑不住。」宋書堂無奈說道。

隨即問道：「你們調查如何？」

「孫秀麗這裡是再無有價值的線索可挖，已經安排人將其送回，且還給了一個孩子，說是在情報科關押期間所生。」龍昊說道。

因為孫秀麗的家人已經知道她不在福利院。

畢竟這幾日臨盆。

家裡很擔心。

時常都會去看。

找不到人就是失蹤，家裡怎麼可能不急。

福利院也有人看到孫秀麗被帶走，故而也知道人在軍統局內。

說是配合調查，且嚴禁保密，要求她丈夫不可過問。

能幫的只能如此。

至於破風小組的人會不會主動將這件事情告訴她丈夫？

破風小組的人不至於如此無聊。

再說就算是告知了，對軍統局有什麼損失。

或許破風小組還會多暴露一些。

所以情報科現在不擔心這件事情被拆穿。

他們已經幫了孫秀麗。

如果被日諜拆穿與他們也沒有關係。

反倒是想要看能不能因此掌握到更多線索。

聽到孫秀麗已經回去，宋書堂又問道：「針對郎中的調查呢？」

「和郎中關係好的幾人我們都已經調查到，且都詢問過，但是卻沒有人知曉這件事情。」龍昊皺眉。

聽到這樣的答桉宋書堂有些不能接受。

日諜得知孫秀麗的事情，必然是從郎中這裡流傳出去的。

畢竟她自己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這是她的秘密。

一個會影響她生死的秘密。

那麼只能說情報科目前的判斷存在問題。

郎中不是告訴了與自己交流比較密切的人。

可能是一個關係一般的人，但是陰差陽錯就聊到了孫秀麗。

這個關係一般的人，或許會將信息透露給日諜。

可是如果是關係一般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太多了。

情報科一時間是沒有辦法調查的。

且破風小組成員都能殺郎中滅口，必然也知道情報科會調查與郎中有關的人，他們哪怕是不能殺告訴他們這個情報的人，免得暴露更多。

肯定也可以轉移。

讓這個人就算是被情報科找到之後，也無法提供更多情報。

就目前他們查了這幾天，足夠破風小組完成這一切。

看來現在這個價值，已經微乎其微，可哪怕是如此微小，也需要調查，畢竟他們目前沒有其他的調查手段。

收拾完草稿。

龍昊問道：「你這裡有進展嗎？」

「沒有。」

「不急。」龍昊其實很急，但不想宋書堂著急，只能勸慰。

「組長說調查藥品一事有進展嗎？」宋書堂問道。

日諜這一次使用的藥品，必然是進入山城之後，才獲得的。

畢竟他們不會提前帶進來，因為他們也不會想到，孩子會出問題。

你帶著藥物潛伏，是給自己增加風險，潛伏就要萬無一失。

那麼在山城什麼情況下可以得到這樣的藥物？

這類藥物是管製品。

而且是管控非常嚴格的。

日諜怎麼獲得的？

別說黑市。

就算是在黑市上，你有錢也不一定有貨。

但是情報科抓到五島勇人、合山遙歩沒有幾日，就將孩子送去福利院。

破風小組立馬就拿到了藥品展開行動。

這個速度已經是快的離譜。

他們從什麼地方獲得的藥物？

這個方面其實是可以深究一下。

同時也調查各大擁有這類藥物的醫院，有沒有對不上數的。

龍昊回答說道：「組長這幾日都在跑著調查醫院，甚至於是有資格用這類葯的機關單位醫務室，但收穫不太好。」

「沒有線索？」

「目前還沒有，今天組長去最後幾個地方，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

就在兩人談話之間，就聽到了外面朱越回來的聲音。

龍昊推著宋書堂出去。

見到朱越就跟著他進去辦公室。

宋書堂直接問道：「有收穫嗎？」

朱越無奈搖頭說道：「這類藥物管控嚴格，所以查起來很容易，記錄的都非常明確，且並不是一個人管理，所以想要在裡面做些手腳不容易，但都沒有問題。」

「黑市呢？」宋書堂覺得朱越不可能是沒有查到。

畢竟有葯的地方記錄的很清楚。

什麼地方有葯更是記錄的清清楚楚。

不會出現漏查的情況。

那麼現在看來，可能就是從黑市上面流出的。

「黑市我也已經查過了，市面上想要這種葯的人很多，價錢也很高，但是根本就沒有貨，就算是排隊有些都排隊到三個月之後，且還是先交定金，最後有沒有貨也不保證。

日諜可是很短時間就弄到了葯，這顯然也不是從黑市弄到的樣子。」朱越搖頭。

這就奇了怪了。

基本上就這兩個途徑。

日諜不通過這個兩個途徑，怎麼可能搞到葯呢？

別說宋書堂奇怪，大家都奇怪。

朱越說道：「我現在推斷這個葯或許是其他潛伏在山城的日諜，提供給破風小組的，他們潛伏進來的早，可能提前準備的有葯，破風小組剛好需要，就給他們使用了。」

這個推斷有一定的道理。

孩子重要。

現在孩子沒了。

破風小組一定想要將孩子弄回來。

將事情彙報到土肥原機關內。

土肥原機關幫忙在山城聯繫了一下，給破風小組搞到了葯。

宋書堂說道：「那麼這個葯可能還是從黑市流出的。」

「但問題是不知道具體時間，可能很久之前，也可以是半年之前，而且黑市買賣東西很少有具體的信息，就算是查現在都無從查起。」朱越說道。

你說剛賣出去。

情報科查的話，還能有點蛛絲馬跡。

這不知道什麼時候賣出去的，是真的難查。

而且沒有客戶資料，畢竟在黑市上買賣東西，那都是保密為主。

「馬匹呢？」龍昊也忍不住問道。

「馬倒是找到了主人，是碼頭幫忙運貨之人的馬，但是這馬他說是丟了，之前都已經報桉了，現在看來是破風小組直接偷的。」朱越說道。

碼頭有石階。

山城也有很多石階。

所以不少貨物都是力工挑著搬運。

但是也有些是利用馬。

只不過現在因為建設山城比較重要，馬在行走的時候，難免會有馬糞。

所以很多地方已經不能由馬來運送了。

因此活動範圍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但還是有不少從事這項工作的人。

現在看來破風小組是直接偷馬，避免給自己留下太多的線索。

可見這個調查也行不通。

那麼現在看來，就沒有辦法調查了啊。

之前說的調查方向已經全部陷入了僵局。

龍昊無奈說道：「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破風小組的應對還真不錯，居然是將風險降低到了這種地步。」

「御木孝太這個人，確實不好對付。」

「接下來怎麼辦？」

「書堂我聽說你這幾日一直在研究孩子的事情，要不要說說。」朱越對宋書堂說道。

「還沒有一個結果。」

「說來聽聽，大家也集思廣益一下。」朱越覺得現在換換腦子也不錯。

畢竟他們目前的調查手段，有些不管用。

見如此宋書堂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去會議室吧，讓龍昊將我辦公室內寫的東西拿來。」

「通知上口亜希子過來。」

很快四人出現在會議室內。

調查結果上口亜希子也已經知曉，對此她其實是有預料的。

畢竟破風小組行動之前肯定會想好後續的一些突髮狀況。

等到大家坐好之後，宋書堂坐在輪椅上。

龍昊將他寫的東西貼在前面。

宋書堂說道：「我這幾日一直在想孩子的事情，但沒有太多眉目，今大家一起討論一下。」

「首先這個孩子是破風小組的任務，且對破風小組來說很重要已經得到證實，但既然孩子如此重要，為什麼日諜當日逃跑的時候，不顧及孩子的生死，反而是用孩子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呢？」宋書堂問道。

當日他選擇救孩子。

但是他也可以選擇不救。

日諜是沒有辦法做出這樣的判斷，所以說當時日諜已經不在乎孩子的生死。

將孩子帶回去最好。

帶不回去自己也要跑掉。

哪怕是孩子出現意外都可以接受。

既然重要。

但又可以出現意外。

可見這個孩子的重要性，並非是需要破風小組捨命保護的重要。

上口亜希子最先開口說道：「這個孩子可見不是日本人，是破風小組的任務，這個任務他們需要完成，但在已經完成不了的情況下，他們可以捨棄孩子，所以這個任務可能是什麼？」

宋書堂指著第二張紙說道：「破風小組是來接替六足小組的任務，六足小組之前在山城的任務多為策反和拉攏，甚至於還有所謂的『新府計劃』。六足小組的『新府計劃』只是前期籌備，但是現在的『新府計劃』應該已經提上日程，漢奸頭目齊聚滬上就是一種表現，所以我認為破風小組來到山城的第一個任務，會不會也是與『新府計劃』有關？」

這是宋書堂這幾日猜想的一個結論。

但是沒有任何依據。

就完全是依靠猜想。

朱越聽聞此言開口：「破風小組的第一個任務與『新府計劃』有關並非完全猜測，畢竟根據六足小組的工作重心，以及目前日本人的活動和汪偽集團的一些信息，是有一定線索支持的。」

「可一個孩子和『新府計劃』能有什麼聯繫？」龍昊問道。

宋書堂指著第三張紙說道：「這個孩子會不會是國府大人物的孩子、孫子？」

「你的想法是日諜利用這個孩子，逼迫他們的目標加入汪偽集團？」上口亜希子問道。

「目前我只能做出這樣的推斷，不然我實在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日諜有什麼作用。」宋書堂說道。

「你們怎麼看？」朱越對龍昊、上口亜希子問道。

龍昊想了想說道：「我認為書堂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上口亜希子說道：「但是孩子怎麼會落入日諜手中呢，還是在滬上？」

「這個就不知道了。」

「孩子又被帶回來山城，日諜是打算讓他們要策反的目標人物見到了嗎？」

「如果不見到可能只是照片的話，日諜的話不一定會被相信。」

「所以五島勇人、合山遙歩可能會負責和這個人的見面？」

「但顯然他們並沒有見面，就已經被我們抓捕。」

「只是破風小組進入山城的時間不短，按照五島勇人的說法，他們已經進來有一段時間，怎麼還沒有和目標人物見面？」

「想來破風小組也在找機會，畢竟他們冒然聯繫，說不定自身也會有風險。」

上口亜希子說道：「如果這樣推論，確實是都可以做出一定的解釋，但是真相究竟如何，是沒有一個十足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宋書堂問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現在確定，孩子是某人的後代，日諜想要用孩子威脅逼其就範，你也沒有辦法展開調查，畢竟山城有很多人都有可能是日諜策反的目標，你更加不能大張旗鼓說這件事情，畢竟就算是你站出來說孩子在情報科手裡，讓被日諜聯繫的人出面認領。

這個人恐怕也不敢認領，畢竟和日諜接觸，隱瞞不報這個後果可想而知，其次就是說孩子都已經安全，他完全可以等，沒必要急不是嗎？」上口亜希子說道。

要麼就是日諜還沒有和這個人聯繫，你說不說沒用。

要麼就是日諜已經聯繫，你說了對方也不會站出來承認。

查你又沒辦法查。

所以上口亜希子認為現在宋書堂研究這個孩子的身份，有些沒有用處。

朱越去看宋書堂。

覺得上口亜希子說的有道理。

宋書堂卻說道：「但是孩子在我們手裡，日諜很怕我們會將事情公布出來，那麼他們就沒有辦法策反，也就是說任務失敗，這對御木孝太來說很難接受。

所以我認為現在他們會加速，且沒有孩子只能用照片之類他們準備的後手，效果肯定不如有孩子來的好。」

「然後呢？」上口亜希子問道。

「如果我們可以掌握到他們策反的動向，說不定能找到破風小組的人。」

「那不還是需要找到他們的策反目標，剛才已經說了，很難。」上口亜希子覺得這個和之前說的問題是一樣的。

你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