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竹籃打水
第413章竹籃打水
將段京的撤退問題,落在了監視人員失誤之上。
這兩個監視人員可失誤的太多了。
信箱這裡跟蹤失誤,監視段京跟蹤失誤。
現在乾脆直接暴露給段京,讓其撤離。
你說巧合?
那不如說是高壓之下出現的失誤。
畢竟你失誤的越多,整個人其實是越緊張的,在你緊張的情況下,你出現新的失誤也是合理的。
有些人是失誤之後被批評,會更加的謹慎小心。
但是有些人被批評之後,就會一直害怕再失誤,反而導致出現失誤的概率變高。
目前可以解釋他們就是這樣的。
宋書堂沒有再說對方的問題,而是跟著他一起來到段京住所,開始準備找人。
但你怎麼著?
這裡不是租界外。
你想怎麼找就怎麼找,這裡你寸步難行。
你去搜查誰會配合你?
又不是巡捕。
特工總部的證件在這裡是不好用的。
因此宋書堂說道:「先去段京家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找肯定是找不到的,因為段京的撤離是提前就商議好的。
不過宋書堂現在當然是要有所表現。
畢竟按照這個人的說法,段京是突然發現了問題,然後撤離的。
那麼是來不及收拾家裡,說不定會遺留下來有用的線索。
可是等到他們進入段京家中,找了一圈之後沒有任何發現,至於段京這個人,早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總的來說現在任務失敗了。
他們就算是信箱都不用看了。
畢竟段京撤離之後,發現了問題肯定會上報,那麼他們組織上面怎麼可能還送情報。
因此信箱這裡的工作也結束。
特工總部讓他們都回去,兩人垂頭喪氣,知道這一次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頓批評,或許還會有其他的責罰。
梅暮稚子跟著宋書堂離開租界,嘴裡說道:「這兩個人怎麼能出現如此重大的失誤。」
宋書堂說道:「處長親自去租界內批評他們,想要他們接下來好好工作,也導致他們心裡很緊張,所以段京房間內的燈熄滅又亮起,然後坐著一動不動很長時間,換你你會不懷疑嗎?」
面對宋書堂的話,梅暮稚子確實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換她的話,她同樣會懷疑。
熄燈再亮燈,這個行為彆扭奇怪。
你還坐著一動不動。
你說沒問題大家都不信。
可是你去確認,就不能換個更加安全的辦法嗎?
直接上去敲門。
你這也太容易暴露了。
不過梅暮稚子很奇怪的問道:「說來也是,段京既然是看書,怎麼可能一動不動,總歸要翻頁的吧?」
「所以說現在段京根本就不是看書,可能是心裡想工作上的事情,然後想的入神一動不動,被誤會了。」宋書堂幫著解釋,他一會也要給萬良這樣解釋。
總不能說段京是故意不動,就是等著特工總部的人出現吧。
梅暮稚子對於宋書堂說的話,是相信的。
確實是走神了。
可能想問題想的太過認真,不然不可能紋絲不動。
幾人回到特工總部萬良發了雷霆之怒,因為教堂的事情就已經失敗了,萬良本來就非常的生氣。
現在租界內的事情再次出了問題,導致萬良怒火再難忍受。
詳細詢問得知是負責監視的人自己暴露了。
萬良氣的將煙灰缸直接砸在對方頭上,頭上都已經有血跡流出來,也不敢說話。
宋書堂、梅暮稚子只是聽著。
等到萬良終於罵夠了,讓兩人滾蛋。
看到宋書堂和梅暮稚子,他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兩人算是後面來的,是加入到特工總部,現在算是看了特工總部的笑話。
他萬良手下的人就是這種水平?
丟人現眼。
接連幾次失誤。
一次好好的任務被弄成這個樣子。
立功的機會全部都錯失了,最後無功而返。
你說宋書堂和梅暮稚子心裡能沒有意見嗎?
宋書堂還好。
梅暮稚子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見狀萬良沒辦法說什麼,只能讓梅暮稚子先離開。
等到梅暮稚子離開之後,萬良才無奈說道:「你也看到了,特工總部現在的情況,想要用人真的太難了。」
在宋書堂面前,萬良還說了一句實話。
宋書堂則是寬慰道:「處長也是沒有辦法,而且租界裡面行動確實不方便,有失誤是正常的。」
萬良自己都覺得這個安慰太假。
畢竟你說有失誤正常。
可是也沒有說接連三次失誤正常啊。
而且三次失誤直接導致行動失敗,你說這個還正常嗎?
萬良自己都不相信。
無奈嘆了口氣道:「你們在租界裡面的發現很關鍵,其實利用好了真的可以立功,偏偏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我這個做處長的很不好意思。」
「處長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想,處長的安排和計劃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在執行的時候出了問題,但是執行那是具體負責人的原因,和處長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之前安排去租界內的兩人,已經算是水平不錯了,他們都如此掉鏈子,你說日後我還能用誰?」萬良的語氣是很煩悶的。
當然他們會失誤了。
畢竟全部都在軍統的算計裡面,他們不失誤才奇怪。
不過現在萬良認為是能力問題。
畢竟你距離成功真的只有一步之遙。
「主要是在段京的房間之內,也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宋書堂嘆了口氣說道。
「他們這些抗日分子,雖然在租界內,可能也會非常小心謹慎,根本就不會在房間內留下有價值的線索。」萬良覺得這一點倒是能理解。
宋書堂覺得萬良自己都這樣想了,那麼也就不需要他說什麼了。
但是萬良接下來卻說道:「特工總部現在真的是非常稀缺人才,日後抓到人不僅要活口,盡量也不要讓其受傷。」
「處長的意思是拉攏?」宋書堂問道。
「軍統局的成員怎麼也比青幫的人好得多,如果能為我所用的話,自然是能解燃眉之急,其次紅黨成員也可以,他們的能力也不差。」萬良現在已經開始想著招兵買馬。
宋書堂點頭說道:「明白了處長,日後行動會注意的。」
「行吧。」
萬良現在沒心情和宋書堂多聊,隨便說了兩句就讓宋書堂離開,也好好休息一下。
畢竟在租界內這幾日行動,確實是挺辛苦的。
看到宋書堂出來,梅暮稚子上前問道:「處長說了什麼?」
「也是抱怨無人可用。」
「人是不少但是都是烏合之眾,一擁而上搜查抓捕確實可以,但是稍微複雜細緻一點的任務執行起來就很吃力,我看特工總部也只能來硬的,不適合這種監視調查。」
「你的意思是說,日後遇到抗日分子直接抓捕,也不要想著放長線釣大魚?」
「對。」梅暮稚子其實反應很快,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核心問題。
因為你放長線釣大魚聽起來不錯,但是如果每次都因為你的監視工作出現失誤,別說大魚了,你連小魚都釣不到。
所以直接抓人,是比較好的選擇。
大不了回來審訊讓對方開口,再去抓人,然後再審訊。
這種方式更加合適。
「只是處長不會這樣選擇。」宋書堂說道。
你說的輕巧。
可是誰不想立大功。
尤其是萬良這樣的位置,你就算是立功和不立功區別是不大的。
立功不立功你都是處長。
甚至於行動失敗,你還是處長。
所以立大功更加有用。
不是萬良想不明白,而是他不願意這樣做罷了。
梅暮稚子無所謂說道:「反正和我們也沒有關係,都是聽命行事,出了問題也別找我們麻煩就行。」
「處長別說找我們麻煩了,現在對我們還愧疚呢,覺得浪費了我們找出來的大好機會。」
「確實是浪費了。」
「算了。」
「現在怎麼辦?」
「處長說我們辛苦,讓我們回去休息,但是我感覺接下來,或許還會讓我們去租界裡面。」宋書堂說道。
畢竟這一次在租界裡面就已經是起到了作用,那麼已經嘗到甜頭了,自然是想要繼續。
梅暮稚子覺得這個工作真的挺辛苦的。
生怕再有發現,然後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如果我們這一次在租界裡面有發現,乾脆就直接抓人,回來就說發現的時候就暴露了,對方想要逃離,我們才抓人的。」梅暮稚子覺得不如來個先斬後奏,這樣其實能解決一些麻煩。
宋書堂可不想抓人。
因此對於這個提議他說道:「我們還是不要隨便做主,處長的心思我們猜不透,但是肯定不喜歡下面的人擅作主張。立功不立功的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不出錯就行了。」
「說的也是。」
梅暮稚子將心裡的想法收起來,打算聽從宋書堂的安排。
確實就是這個道理,立功與否不要重要,先不要出錯。
從特工總部離開兩人就回去休息,等到晚上宋書堂起來說自己出門一趟,在租界裡面因為沒有時間,已經較長時間未能和暗探見面,現在去看看。
梅暮稚子也說自己出門一趟。
畢竟這幾日執行任務,她也是沒有維持關係,現在趁機去見一面。
因為馬上可能就要再次進入租界裡面,又沒有時間了。
兩人各自出門,宋書堂找到了步凱捷。
見面之後便問道:「段京是我們的人?」
「沒錯。」
「一切都是上峰的計劃?」
「你是指教堂?」
「對。」
「我也是昨日才了解到,上峰確實是將教堂和租界裡面的事情利用起來了,效果還是不錯的。」
「教堂這裡是什麼情況?」
步凱捷搖頭說道:「我不太清楚,但是猜測應該是個據點,或者是一個重要的聯絡點,但現在雖然人員安全,不過據點還是遭到了破壞,對我們來說不完全是好消息。」
「起碼人員先保住了,據點可以再建。」
「是這個道理,租界內的情況也是有條線斷了。」
「段京的這條線?」
「沒錯。」
「能安排人接手嗎?」
「租界內人員都是各司其職,現在在滬上很少有閑人,租界內的這條線暫時沒有辦法找人接替,直接讓上線下沉了一下。」
上線下沉。
就是段京的上線,日後直接取情報。
這個風險是有的,不過對於現在來說,是最佳的處理方案。
宋書堂說道:「租界目前看來相對安全。」
「都是表象。」
「是嗎?」
「租界當局其實早就和日軍方面有暗中約定了,日後租界內的情況也會更加糟糕,總之滬上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聽到步凱捷這樣說,宋書堂也只能說戰鬥是越來越殘酷了。
不過步凱捷又說道:「你這兩次提供的情報都異常關鍵,戴老闆對你提出嘉獎。」
「還是讓我們的人在租界內都小心一點,因為萬良還是打算讓我繼續進入租界,主要是還有梅暮稚子跟隨,她的能力不容小覷。」
「明白。」
和步凱捷見面結束之後,宋書堂又去見了黎叔。
說了一下軍統這裡遇到的事情,也算是給組織提個醒,讓他們在租界內也小心一點。
黎叔聽到軍統的處理也是表示肯定。
覺得這樣確實一箭雙鵰。
雖然段京是承受了一定的兇險,不過好在是有驚無險。
但是宋書堂說道:「梅暮稚子提議以後有發現就直接抓人,我雖然說萬良不會這樣做,將她給勸下,但是我怕萬良之後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在租界裡面也不能大意,免得被發現之後就直接抓人,沒有了其他運作的空間。」
黎叔雖然也是剛來滬上,但是對滬上的情況是有些了解的。
他說道:「特工總部在租界內抓了人,確實是可以帶離租界的,巡捕房方面是不會太過阻攔,華人巡捕想要阻攔也會被上面攔下,所以日後確實要小心。」
「梅暮稚子跟隨我進入租界,如果有發現我就沒有辦法隱瞞,會比較麻煩。」
「但她現在對你的幫助很大,所以只能我們自己小心。」
「組織這裡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嗎?」
「暫時沒有,你先處理特工總部的任務,如果租界內有突發情況,你可以將消息送入這個地址的信箱內。」黎叔準備了一個新的聯絡點。
因為如果宋書堂進了租界,聯繫是很不方便的。
可是有些情報又必須要儘快通知。
所以組織這裡做了新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