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第501章 攤牌

宋書堂此刻委婉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說你這裡如果直接告訴我特工總部抓捕了紅黨的人，那麼我在面對紅黨打探消息的時候，可能就會有所警惕。

說不定就能反應過來，意識到紅黨的這一次打探消息，是一場陰謀。

那麼我甚至可以將計就計，利用紅黨的陰謀，將他們安排的人抓捕，卻不給對方自盡和滅口的機會。

甚至於連當日接應的人員，都可以一網打盡。

不至於發生槍戰讓分區有傷亡。

總的來說就是信息差的不對等。

信息差的不對等，導致被紅黨算計，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造成信息差不對等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所謂總部的保密。

如果不是總部想要保密，宋書堂認為自己是可以反應過來的，雖然李群和萬良都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宋書堂現在就是表現的自己有能力反應過來。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

你現在就表現出來一副自己能反應過來的樣子，誰能說不行？誰能再來一次？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所以宋書堂也理直氣壯。

說白了就是抱怨。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其實宋書堂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希望下一次特工總部這裡有什麼秘密行動，可以告訴他。

畢竟這一次為了確定這件事情，真的耗費了很長時間。

甚至於是損失很大。

而且還有一定的風險。

如果宋書堂可以得到消息，知道被捕同志沒有將消息透露出來，那麼還需要有人以身犯險嗎？

就完全不用了。

總之心情本來就很差，現在剛好藉助這個機會，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也好日後方便掌握特工總部的消息。

對於宋書堂的這種抱怨，萬良當然是直接說道：「主任的意思。」

他現在肯定是想要挑撥離間，其實李群的做法沒有錯，宋書堂又沒有參與之前的任務，怎麼可能將消息告訴他。

這不符合保密條例。

萬良也認為李群做的很對，確實不能將消息告訴不相干的人，但現在宋書堂既然有不滿意的點，那肯定是甩在李群頭上比較好。

對於萬良的說法，宋書堂能說什麼，就算是心裡對李群有意見，現在也肯定是不能提的。

因此宋書堂無奈嘆氣說道：「這樣的工作環境，不知道是為了安全，還是為了什麼。」

萬良聽到這句話，能聽出來宋書堂是暗中說李群不相信他。

趁熱打鐵說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主任的想法我們不清楚。」

「我們確實難以琢磨。」宋書堂在萬良面前，當然是要說一些對方喜歡聽的話。

萬良其實也在猶豫，自己需要現在就告訴宋書堂，他已經被梅機關扶持了嗎？如果告訴宋書堂的話，就可以要求對方也幫助自己。

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是不錯的。

但是萬良也有自己的顧慮，畢竟這件事情誰知道最後會怎麼樣，面對李群你說他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萬良一直沒有說的太明白。

可是借著這一次機會，萬良覺得可以說出來了。

所以萬良對宋書堂說道：「就是因為主任的不信任，我們的工作很難展開，不然這一次你我配合，可能早就已經將紅黨一網打盡，能立大功。」

「屬下也是這個意思。」

「所以日後如果有什麼消息，你彙報給我，我來配合你的調查。」

「處長的意思，是不需要彙報給主任了嗎？」

「需不需要彙報，我會自己安排。」

「這？」宋書堂一臉好奇看著萬良。

萬良笑著點頭說道：「梅機關對我還是比較看重的。」

聽到這句話宋書堂如何還能不明白，立馬說道：「處長的意思是梅機關這裡？」

「你明白就好。」萬良沒有直接說，但是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宋書堂好像第一次知道一樣，有些吃驚的問道：「恭喜主任。」

萬良覺得宋書堂的反應很好，他覺得很多人可能都會大吃一驚。

笑著說道：「所以日後我們的機會還有很多，你不用太過擔心。」

「跟著處長屬下一點也不擔心。」

在萬良面前，宋書堂當然是表示自己會緊跟他的腳步，先讓萬良信任自己，對自己沒有警惕性再說。

萬良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現在不要聲張。」

「主任知道嗎？」宋書堂問道。

李群當然知道了，而且萬良也知道李群知道了。

不過當著宋書堂的面，萬良說道：「主任還不清楚。」

他不希望現在就讓宋書堂知道李群知曉此事，因為如果他們在暗中，他們的優勢就很大。

萬良需要宋書堂認為他的優勢很大。

宋書堂果然是對這個回答更加樂意看到，和萬良是有說有笑，覺得他們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宋書堂還恭維說梅機關能選中萬良，是最正確的選擇。

萬良自然是謙虛了，說也是臨危受命。

既然如此，宋書堂對之前沒有將抓捕紅黨人員消息告訴自己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意見了。

交談的不錯，然後從萬良這裡離開。

可是走出特工總部之後，宋書堂臉上的笑意就收斂了，他知道萬良這裡，沒什麼勝算。

梅機關又不是真的支持他。

李群也早有防備。

現在宋書堂想的是，自己要見一見李群，因為李群之前約他見面，根本就沒有提起萬良的事情。

而是想要等到萬良提起之後，讓宋書堂主動去找他。

這是李群的計策，這樣宋書堂就不是那麼的重要，和李群的合作中，還是很好被控制的。

現在萬良已經將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了，那麼宋書堂也已經知道了，所以他現在就需要考慮一個結果，決定是聯繫李群，還是不聯繫？宋書堂當然會聯繫。

他的目標就是李群，而不是萬良。

梅機關的目標也是如此。

所以宋書堂就沒有直接回去租界，而是聯繫了李群，表示要在租界外面見面。

李群對於宋書堂的聯繫一點都不好奇。

他知道宋書堂一定會聯繫他，只是具體時間要看萬良什麼時候攤牌。

看到宋書堂現在聯繫他的這個時間點，李群就明白，肯定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萬良攤牌了。

而且宋書堂沒有猶豫太久，就聯繫他了。

可見之前見面自己說的話，宋書堂都聽的很明白，而且想的很清楚，可見是非常聰明的人。

李群當然是赴約了。

晚上在飯店和宋書堂見面。「主任。」

「怎麼了宋區長？」

宋書堂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屬下今天聽到萬良處長說，梅機關的人……」

你找李群見面，當然是要將問題彙報清楚的。

不然你見面做什麼。

而且你彙報這件事情，也是投名狀，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你支持李群，而不是想要跟著萬良一條道走到黑。

李群聽到這個消息，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宋書堂有些詫異的問道：「主任已經知道了嗎？」

「你說呢？」

「處長還說主任不知。」宋書堂急忙說道。

他就是從萬良這裡聽到李群不知道這件事情，才會急於想要彙報，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知道。

李群能理解萬良的心思，肯定是在宋書堂面前，故意說自己不知道。

「雖然我知道，但是對你的忠心，我還是很欣賞的。」李群說道。

「多謝主任欣賞。」

「你做的很不錯，分區的工作完成的也很不錯，我會記得你的功勞。」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主任有什麼事情，屬下都可以代勞。」

「我沒有任何事情，你以後還要乖乖聽萬良的話才是。」

「主任……」宋書堂還想要詢問為什麼，但是立馬就反應過來，緊接著說道：「主任的意思是讓我身在曹營心在漢？」

「你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李群笑著說道。

他現在讓宋書堂公開支持他，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在李群看來，分區本來就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是看他想不想掌控。

那麼宋書堂放在萬良的身邊，顯然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對此宋書堂當然不能有意見了，立馬說道：「屬下明白，日後有任何消息，屬下都會彙報給主任。」

「你表現的很不錯，這些功勞我都會給你記錄下來，日後自然會一併給你嘉獎。」

「屬下不圖嘉獎。」宋書堂也會說幾句漂亮話。

之後兩人就沒有交談太多別的，李群就讓宋書堂離開，對於今夜的事情，李群沒有什麼開心的，因為他認為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如果宋書堂他都搞不定，那麼才奇怪。

至於萬良，李群不是太在乎，只是說確實還有些麻煩，畢竟背後是梅機關。

因此他打算慢慢解決這個問題。

日後說不定還用宋書堂對付萬良。

同時也是向日本人傳達一個信息，那就是你不要想找人取代我。

我為了你們日本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沒有這個地位，誰能保我？

你要我的地位，就是要我的命。

李群也要讓梅機關明白這個道理，我為了自己的命，我什麼都可以付出，所以不要將我逼急了。

不然大家都不好收場。

這是李群的想法。

宋書堂也沒有太過去關注，因為他見過李群之後，就需要去見久司正人。

今天約李群見面之前，他也給久司正人打去電話，約了晚上見面。

等到宋書堂過來，久司正人已經在了。

「不好意思少佐，讓您久等了。」

「無妨。」久司正人知道宋書堂之前是去見李群了，所以對於等待一會這件事情，沒什麼不滿。

宋書堂也不廢話，急忙將今天萬良和李群的消息說出來，久司正人覺得確實和自己預料的一樣。

萬良看起來是有點難成大事。

李群雖然不錯，但是不想乖乖的當一條狗，對日本人來說，也不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久司正人覺得宋書堂做的不錯，在萬良這裡獲得信任，然後在李群這裡表達忠心。

日後只需要幫助李群對付萬良，然後除掉萬良，宋書堂就能成為李群的心腹。

日後幫助梅機關，去對付李群就簡單多了。

畢竟自己身邊的心腹，出現這樣的問題，恐怕也是會讓大家始料不及的。

布局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久司正人也開口誇獎了宋書堂兩句，然後交代說道：「日後你就聽李群的就行了。」

確實聽李群的就行了。

這樣才能獲得信任。

畢竟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讓宋書堂獲得李群的信任，然後給其致命一擊。

所以久司正人的意思，就是他們不需要經常見面，有些消息不彙報也罷。

抗日分子的消息，你彙報給李群也是一樣的。

他會儘力抓捕。

之前故意放過對方，也不過是和梅機關鬥法而已。

平常是不會這樣做的。

經常見面，久司正人擔心被李群察覺，現在是好不容易獲得的開局，不宜受到影響。

面對這樣的安排，宋書堂也是欣然接受，減少交流對他是有幫助的，起碼在安全上。

日後聽從李群的命令，對付萬良，等到宋書堂取代萬良，就要開始聽取梅機關的命令，對付李群了。

這是一個按部就班的事情。

因此在久司正人這裡，就沒有說太多，安排了一下後續的工作，和交代基本上不要聯繫之後，久司正人就起身離開了。

宋書堂自己也是等待片刻，從房間內離開，這才回去租界。

宋書堂覺得自己確實很忙，在租界外面，是李群和萬良，還有梅機關，你需要各方去應對。

在租界裡面是分區，還有組織和軍統，你也是要都照顧到。

不過這就是潛伏人員的日常，很多潛伏人員面臨的情況，可能要比宋書堂還要複雜的多。

大家都是這樣一步一步熬過來的。

等到回去分區，進入房間休息之後，梅暮稚子又是湊上來詢問情況。

宋書堂只能將特工總部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以及自己和久司正人見面，也告訴給了梅暮稚子。

畢竟這件事情對梅暮稚子不需要隱瞞，而且說的越多越好，越能體現出來對她的信任。

梅暮稚子聽完之後，認為同樣是不錯的開局，而且日後不需要和梅機關頻繁的見面，這是最好的消息，保證了宋書堂的安全。

畢竟李群的能力放在這裡，經常見面壓力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