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月皎皎的夏夜至此終結，月河的雷雨季節來臨了。

周煥程送我一首《overtherainbow》，算是扯平了之前裝神弄鬼戲弄我的事，我們變成不錯的朋友。外頭下著傾盆大雨，城河水位暴漲，暴雨的濃稠水氣讓人幾乎看不清道路。沒法出門閑逛，周煥程便常跑到我家來，拉著我打遊戲或帶來最新的懸疑片一起看。老媽對此相當喜聞樂見，給周煥程送果汁送餅乾，噓寒問暖個沒停。樂虹也在家，見我們佔用了客廳電視機，便冷哼一聲扭頭回房了。

我下意識抬頭看老媽的臉色。有一瞬僵硬和神傷，很快又把這事拉扯過去，轉身朝周煥程眉開眼笑。

而托盤裡的橙汁，是三杯。我有點想嘆氣，但咬咬嘴唇還是忍著沒發出聲音。歐陽是我家的常客，老媽當然也是熟識他的。歐陽來給樂虹送字帖，見到沙發上大咧咧蹲坐著與我廝殺槍戰遊戲的周煥程，顯然愣了一下。我揚手跟歐陽打了個招呼，然後悶頭裝鴕鳥。

「他好像誤會了誒。」全身心投入在戰役中的周煥程，在歐陽敲門進房后竟輕瞥一眼關合的門板，兀然道。我一口橙汁嗆在嗓子眼裡。

「真心酸。」周煥程搖頭晃腦地感嘆了一句。我沒接話，周煥程也不再說。誤會了又能怎樣呢。我雖不愛看言情小說，卻並非不懂這諸多手段。但對歐陽玩心理戰術又能有什麼用啊。畢竟——他喜歡的是樂虹。

「心知肚明」與「意難平」絲毫不矛盾。

歐陽尚未向樂虹表白，樂虹也沒戳破歐陽的心意，兩人仍舊淡如水地以朋友身份相處著。因在復讀這件事上歐陽是站在老媽這邊的——歐陽考到n市，若樂虹順從老媽的意思念n大外語系，他們也能更順利地在一起——所以，樂虹最近有些與歐陽置氣。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冷戰和置氣的最終結果就是，樂虹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