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顧斬微笑著，配上他那張清秀的臉，顯得笑容很陽光。

底下坐著的那一眾江湖大佬卻都感覺有很大的壓力。

他們知道，顧斬雖然說得好聽不強求，但是，卻又先丟出一堆文件，這擺明了就是在威脅他們。

他們本就理虧，就算拋開以前的事情，就前兩天南城之亂，他們已經得罪了顧斬，若是顧斬深究起來，少不得要傷筋動骨。

只是，

若是一般的事情，為了能夠緩和與顧斬的關係，他們也就答應了，可現在要對付南城第一大幫天水幫，那可是天水幫，

甚至可以稱臨江稱第一大幫的天水幫。

拋開背後的世家，單純論幫派勢力，天水幫還真能稱得上是臨江城第一大幫，之所以不敢打這個名號的原因是另外幾城的幫派背後都是世家背景。

而南城這些幫派，雖然也都有背景，但最強的天水幫，背後也就是幾個大家族，這些家族勢力再強，那也絕對不能與世家相提並論。

所以，天水幫明面上的實力很強，卻不敢自稱臨江城第一大幫。

但是，在這南城，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幫，與這樣的幫派對碰，稍不注意那就是粉身碎骨，可不是傷筋動骨那麼簡單了。

所以，在一陣沉默之後，

終於有人下定了決心。

最先開口的是黑水幫的幫主，一個已經六七十歲的老江湖，他起身拱手道：「顧大人，老朽年紀大了，不比年輕人的雄心壯志，我就想著守著我那一畝三分地養老，您送的這場潑天大富貴，老朽實在無福消受。

前兩日的事情，老朽先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實話說了吧，我們各大幫派在南城搗亂，都是受到千戶所的示意，我們沒辦法拒絕才做的。

老朽也深知給您帶來了麻煩，但您放心，老朽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顧斬微微笑了笑，道：「無妨，本官說了，不強求，不過，本官送你富貴不要，那該算的賬，本官可就一定會算到底。」

黑水幫主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他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傷筋動骨的準備，

同時，心裡也有些感慨，

這世道，真的是身不由己，

本來就與他們沒有關係，卻被強迫著卷了進來，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還有沒有不願意接受的，」顧斬望向其他的江湖老大，說道：「都一併說了，本官不會強求。」

隨著顧斬話音落下，

又有五六個幫主站了起來。

見顧斬也不像傳說中那麼不講理，他們都安心了不少，也都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與其冒著被天水幫直接覆滅的風險，還不如破財免災，咬咬牙傷筋動骨賠償顧斬。

「顧大人，在下小門小戶，只能扶了您的好意了！」

「在下一樣，至於前兩日的事情，在下一定會給一個交代的！」

那五六個人都紛紛拒絕了。

顧斬也都還是微笑著，沒有絲毫不悅的表情，望向其他那些幫主，問道：「還有嗎？」

沉默了良久，沒有人說話。

顧斬微微笑了笑，說道：「既然沒有了，那本官就先處理點私事了，再與諸位商量……」

話音未落，

顧斬突然拔刀，

燭光搖曳的大廳里，傳出「鏘」的一聲清脆響聲，

一縷白光晃過，

「噗呲」一道鮮血噴洒之聲傳出。

【經驗值+155】

黑水幫幫主的身體轟然倒地，緊緊的捂著脖子，鮮血肆意的噴洒，濺到了柱子上，濺熄了好幾盞油燈。

那一瞬間，

大廳里，所有人都神情大陣，

坐在椅子上的那一眾幫派老大都渾身一震，有的情不自禁差點站了起來，但恐懼的理智強迫著他們一動不動。

但是，反觀另外還站著的六個幫主，全都是神情大變。

「顧大人，你這是何意？」有人質問道。

顧斬臉色平淡，手裡緊緊握著的刀柄，沉聲道：「本官自然是要清算爾等之罪責了，爾等罪責都已經交給你們了，竟然還敢問我做什麼？」

「你不是說了不強求嗎？」

「本官本就未曾強求，但是，本官可未曾說過不清算！」

「我們都願意賠償給交代的……」

「這就是本官要的滿意交代！」

忽然間，顧斬手中長刀一翻，

一刀劈了出去，

最前面的那個幫主大驚，慌忙揮刀抵擋大吼道：「諸位，還愣著幹什麼，這顧斬要……」

「噗呲」

那人話未說完，

一顆頭顱就直接騰空而起。

另外五人也都慌忙開始出手，但這時候，

大廳之外，突然出現一隊錦衣衛，瞬間衝殺而來。

【經驗值+199】

【經驗值+245】

……

轉瞬之間，顧斬就又殺了兩個幫主，而另外三個幫主，也都被錦衣衛亂刀砍殺。

速度很快，時間很短，

從顧斬拔刀開始到結束，一共也就不過是院外唱曲的姑娘一支曲都還沒唱完。

一隊錦衣衛都非常的麻利的拖著屍體出門，同一時間，百花樓里的一眾護衛也都很自然的端著水盆進來，非常迅速的將地給清洗乾淨，又換上了新的油燈燭火。

顧斬將那還滴著血的刀放在桌上，緩緩端起一杯茶，輕笑道：「諸位，處理了一點私事，耽擱了大家的時間，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一眾老大都神色詭異。

「顧大人哪裡話，一點都不耽擱！」

「得見大人英姿，我等的榮幸！」

「大人神勇，這些人不識好歹！」

「對對對，這些人簡直就是不識好歹，大人送來潑天富貴，竟然也敢拒絕，死不足惜！」

「……」

顧斬微微笑著，招了招手，

很快，就有端著佳肴進來開始擺席。

顧斬拿著筷子，緩緩說道：「諸位，不用客氣，一邊吃，一邊說！」

……

深夜，百花樓里依舊是熱火朝天，絲竹之聲亂耳，偶爾還能聽到一些靡靡之音。

內院的宴會結束了，

一眾江湖大佬都紛紛出了百花樓。

而同一時間，百花樓外的長街上，也悄然的出現了一場屠殺。

那七個拒絕與顧斬合作的幫派老大帶來的護衛全都被處理了。

只是，一眾江湖大佬都有些沉重，很默契的匯聚在一起。

「怎麼辦？」有人問道。

「還能怎麼辦？」有人無奈道：「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選擇，從我們前兩日聽從千戶所的指使在南城搗亂時，我們就已經被卷進來了。

目前南城的局勢，根本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如今已經擺明了是千戶所與南城百戶所的爭端，連天水幫都只是一個犧牲品，我們還能怎麼辦？」

又有人感慨道：「是啊，這江湖太多的身不由己了，我們想置身事外也沒那個能力，如今的情況已經擺明了，要麼站隊千戶所，要麼站隊百戶所。

站隊千戶所，贏了，我們沒有絲毫好處，反而是天水幫會越來越強，要不了多久，南城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而站隊百戶所，贏了，天水幫就廢了，我們都將真的得到一場大富貴，但是輸了……都一樣，不論站隊哪一邊，輸了，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一無所有，身死道消！」

「既然現在沒辦法置身事外，那還不如跟著百戶所搏一搏呢！」

「唉，我是真不想摻和……」

「誰想摻和？可是，大人物博弈，我們有得選擇嗎？」

「從我們被逼著在南城搗亂那一刻開始，我們就被卷進來了，我們沒資格置身事外，千戶所，百戶所，我們有選擇嗎？」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