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內亂
「如果說,這樣還不足以讓你們信服的話。是不是表示天規內最權威的制度形同虛設。」溫和的聲音,說話的正是向來被譽為老好人的三長老。「三長老,我們不敢。只不過沒有宏將、荒將大人的命令,我們實在不便行事。」被訓話的兩位,顯然有些底氣不足。三長老竟然拿著可以調動洪荒兩部所有人馬的令符出現在宏部、荒部,這樣的事情已經夠奇怪了。況且,手執令符的人還提出,將兩部所有兵馬囤積在東海總部底下會議室外圍不遠處。「哼!」冷笑著,這時候如果被訓話的三位敢抬起頭來的話,相信沒有人會想象能發出這樣陰森笑容的人,會有「老好人」的稱呼。「不需要我再重申一次。宏將、荒將既然已經把令符交給了我。我所說的話就是命令。你們有人想要違背天規的法則嗎?」依舊的不慍不火的語氣,卻讓對面的兩個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天規的法規,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敢觸犯過。「屬下不敢!」齊聲答道,遲疑著,終於,下位者依舊違背不了盲從的天性,只不這次盲從的對象從耀武、揚威兩兄弟,變成了這位陰森的三長老。地點:天規東海總部。時間:七月二十六日。天規東海總部,本該在八部、五長老滿員的情況下,才得以開啟的地下機密會議廳。今天到場的只有四位。除卻這次照會的倡議者三長老以外,就只有大長老,四長老,五長老。現在的陣容幾乎可以說是長老會滿員。老爺子,也就是二長老此刻幾乎已經在長老會沒有人提起了。「以關乎天規存亡的名義要求進行會議,我想在切入正題前。三長老,你應該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在大長老嚴肅問詢的同時,幾位長老的矛頭倒意外默契的指向三長老。看起來原本似乎在針對狂這一幫人的陣容中,也並不是那麼和諧么?「只憑藉長老的身份根本無權利要求大家全部到齊,並且是在最高會議廳召開。」「身為天規執法長老。難道你已經忘記了,只有在八部齊集,連同長老會滿員的情況下才可以在此地召開本次會議嗎?」面對其他長老們的指責,三長老笑得竟然還是那麼溫和,十分老好人的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同時,「至少四長老的話不完全對。宏、荒兩部的令符,就代表了天門八將中的兩位至少贊同本次照會的召開;而我所說的,關乎天規生死存亡也絕非危言聳聽。」不顧其他長老驚愕的神情。宏、荒兩部的令符可是貨真價實。耀武、揚威那兩個廢物,活著的時候一無是處,只到死了才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用處。冷笑著,三長老臉上溫和的面具正一點點的剝落。的確,現在更本就不需要再偽裝下去,而這麼多年來被這幾個老傢伙當老好人呼來喝去,自己也已經受夠了。意識到三長老語氣的古怪陰森。在座的三位長老的注意力也已經從起初無名照會召開的憤怒轉為狐疑。這個傢伙,平日里就不是怎麼合群,今天又到底想幹什麼?「哼!就算宏、荒兩部默許,如果今天你不給我們一個合理解釋的話。我想我們將會行使長老會的表決權,而這個表決權足可以讓你為了今天的舉動受到懲戒。」幾位長老中,脾氣最火暴剛烈的大長老絲毫不為所動,冷聲道。這幾個老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三長老的目光環顧四周,天規的機密會議室,隱匿在東海總部的最深處,整個會議室都採用保密機制。正常情況下可以說是安如泰山,只不過如果有人事先精心部署周密安排的話。這樣的地方,根本就是剛好可以用來當墳墓一樣的不堪一擊。如果不是上面表示儘可能爭取長老會的妥協的話。三長老還真不想和這幾位公事多年,但又向來心口不一貌合神離的傢伙多說半句廢話。「既然大長老迫切的需要合理解釋,我就開門見山。六年前,經長老會一致通過,由八部中天將,宏將二位角逐天規首領的位置。相信這件事情即使過去六年,大家也依然記憶猶新吧。而結果也是有目共睹,當日『天將』狂的確是落敗了。按照最初協定,天規在那時候就應該確立『宏將』耀武為首領。可是你們在座的三位,竟然一致認為要等『狂『回歸后,才確定耀武的首領身份。被一個活死人的餘威震懾長達三年之久,我都替你們覺得臉紅。現在,如你們所願,狂即將歸來。而且,他這次歸來的目的就是剷除整個長老會,與天規為敵。對你們在座的各位的能力,這六年的時間已經說明的很清楚。你們三個——」三長老的話忽然停頓,絲毫不理會其他長老鐵青的臉色。今天的場面與其說是照會不如說是他流水一人的口水秀來得合適。「根本就是廢物!」嘩,冰冷的話在空氣中激起道道火花。居然有人膽敢這樣辱及天規長老會的長老們。這個人即使是同為長老會成員之一的傢伙,也絕對不可以。「三長老!你是不是瘋了!」大長老驚怒的大喝道。「我想我們不需要和他多做口舌之爭,現在提出削奪三長老在長老會的一切職務,相信大家都沒有意見。」鐵青著臉,向來冷靜的五長老開了口。「說得好。今天我就是想請各位長老交出自己手上的權利。天規竟然讓三個廢物享受最高表決權長達數十年之久,實在是錯得太離譜了。連同天、狄、玄、皇、羽、五部都已經已背叛天規的名義,對其發出追殺通牒。我想我的話說得這麼明白,大家應該聽清楚了。」「想不到一直流散的風聞。果然沒說錯。天規的內奸真的是你。」長老們之中,忽然又傳來了一個聲音,立即讓會議室內變的鴉雀無聲。絲毫不詫異的被點破,「天規實在是太老了。這樣刻板死氣的組織能存留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迹。現在托馬斯先生肯接手的話。給天規一個煥然一新,甚至是越身成為世界聞名的機會。我們難道不應該感到榮幸之至嗎?」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能輕易的將自己的臉面踩在自己腳下,不要臉的人,果然是無論什麼話都可以說得暢如流水。三長老這個老傢伙,也真是已經能人所不能了。「怎麼可能!哼,無論如何天規內部的事情,必須有天規自己人來解決。外人想插手天規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坐視。」統一了意見,難得因為天規下任首領人選而討論許久的長老會成員們。在這一刻,出奇的一致了起來。這或許就是中國這個古老國家,以及中國人這個古老民族的特點,甚至是亞洲各國的一種獨特的「觀念」。鬩牆內亂不斷,關起門來誰都不服誰,可是,一旦有了外在的威脅,打得你死我活的對象就會抱成一團,一起針對外來人。你說這荒謬也好,莫名其妙也好。總之這就是民族獨特的自尊與榮譽;而天規這個從春秋戰國時代起源這樣文化底蘊下的古老組織,在這方面的表現就格外的突出。「果然,很早就已經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突兀的,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封閉會議室中的聲音陡然出現了。和聲音一同出現的托馬斯臉上帶著欣賞的笑意。剪裁得體的精緻手工西服,金色的捲髮,優雅從容的姿態,托馬斯即使在走進這間明顯氣氛陰沉的會議室時,也帶著他天生的優雅氣質,殘酷的優雅。「中國的確是個不可以用常理來推斷古怪國度。」輕輕的評論到,托馬斯半點也沒有把這個室內的所有放在眼裡的意思。「先生,我很抱歉,沒有能說服他們。」謙恭的低下頭,三長老這時候看起來,既不像老好人,也不像脫掉老好人面具的毒蛇,現在的他完完全全謙卑的好像條走狗。太過匪夷所思的變故。等不到三位長老疑惑,為什麼密閉會議室憑空出現這一個不協調人物的同時,由會議室內的整面牆壁,轟然崩塌。「我很抱歉。可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了。畢竟有時候,隨從太多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說著似是而非的話,托馬斯拂了拂已經纖塵不染的白色衣袖。就在整面合金牆壁像豆腐一樣被切開的同時。燈光昏暗的會議室中,好象幽靈的影子般掠出幾條人影。迅捷,快速的撲向三位長老。沒有驚呼,沒有慘叫,甚至來不及感覺到恐懼。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微不可覺的骨頭碎裂的聲響過後。整個會議室只不過多出三個死人。是的,他們的天規的長老。也曾受人景仰與擁有無上威嚴,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做過許多的壞事。可是,如今,死去的只有三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老人,剩下三具屍體。原來,殺掉他們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狂當初沒有做的,今天,托馬斯幫狂做了,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狂一定不會感謝他罷了。沒有任何的招呼與言語,一出手就已經選中了自己目標的殺手們,迅速的完成了任務。以霹靂手段,乾綱獨斷,不接受任何人的忤逆,這就是托馬斯的原則。「死人就是死人。死人的權利才最容易到手。」托馬斯的目光掠過到死都處在迷惑中的三位長老的屍體。很奇怪,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甚至有一絲絲的憐憫。對於自己老闆談笑間殺人早就見怪不怪,三長老只是,也只能是將自己已經壓低的身體再壓低了一點,表現出十二萬分的恭敬。「是的先生。您的方式向來是最出色的。」「虛偽的逢迎。」托馬斯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眼光里流露出來的是冰冷的殺意,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高弓藏,既然這個傢伙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麼活著的意義也就不大了。不過,一想到還需要這個傢伙來控制天規后,托馬斯又忽然失去了動手幹掉他的念頭。「先生,天規總部外面忽然聚集了大量人馬。並且,一部分已經從海底隧道進入了地下總部。詢問應對措施!」「什麼?」托馬斯的目光轉向三長老,眼神不善。三長老這時,才慌裡慌張的抬起頭,「宏、荒兩部的人難道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嗎?怎麼可能等人已經進入海底隧道才發覺。」「沒有任何跡象。甚至連總部最外圍的四道關卡都沒有被突破的痕迹。而且,總境監控設備也沒有發出警報。」「該死,這絕對不可能?」忽然,爆跳的三長老忽然驚恐的瞪大眼睛,面對托馬斯冰冷的目光,終於,「先生,我很抱歉。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而且是根本不可能的解釋。天規的內部防禦完全解除了,也就是說一直以來負責防禦天規外圍的胄部……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