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暫歇

「這個嘛，嗯~差不多吧。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沐承點頭道：

「行，知道了。」

若秋從他懷裡飛了出來，懸在半空中晃蕩著腦袋，一副疑惑神情，發出哼唧聲：

「嗯~？？？」

沐承見它這般模樣，於是說著：

「沒事，我只是確認一下，不用好奇我什麼想法。」

這時，願願側過身，美麗動人的貴妃躺，讓人不敢細看。

她淺笑著，輕聲問道：

「若秋，外面世界的景象我們能看見嗎？」

言外之意，就是說，外面安不安全，她和沐承無從得知，心裡不踏實。

若秋飛到她身旁，眯著眼睛，滿臉笑意道：

「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一會兒我就教你們開啟虛無之鏡的方法。熟練之後，可以透過鏡子，全方位的觀察外面的環境。並且……」

若秋欲言又止，好像不太想表達出來。

願願目光投向它，笑臉吟吟道：

「並且什麼？」

若秋吧唧著嘴，沉悶了片刻，應聲道：

「並且，你們以後特彆強大的時候，是可以通過虛無之鏡進出清雅苑的。那個時候，你們就不需要我了……（逐漸小聲）」

話語里的勇氣和信心逐漸喪失，表情有種莫名的傷感。

願願隨即安撫道：

「我們是夥伴，永遠都會相互陪伴，不離不棄的，怎麼會不需要你呢……沒有了這麼可愛的你，我們得多傷心呀？」

就像安撫一個小孩子的情緒，願願的語氣和神色，像是在哄自己的妹妹。

這讓沐承心中嘀咕：「是個塊慈母的料……」順便露出得意之色。

……

時間過去不久，若秋震顫著圓弧形翅膀，從花園飛到走廊。

從它的視角看，一切的物體都變大了不少。

本來它在和小火苗開心的玩耍，就像兩個小孩子過家家。

現在有了正事要做，只能將小夥伴擱置一旁。

「你們都休息夠了嗎？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了？」它小聲哼唧著，兌現著剛才的話語。

虛空之鏡對於沐承和願願來說，到目前為止，他們只知道是一種能量具象化的表現。

也就是說，除了名字和可能的用途，其他的，他們一無所知。

願願保持著一副慵懶、閑散的模樣，側躺夠了，她乾脆躺平在地板上，雙手枕著頭，反正院落裡面沒有一絲灰塵。

即使有潔癖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能安然躺下，因為就連青磚和大理石的路面上，也沒有污泥塵土。

她仰視著天空，今天的天上是一片渾濁的白光，除了光亮，什麼都沒有。

這個環境的一些細節處，就像全息影像，給不了人太多真實感。

聽到若秋的問詢，她懶懶起身，先是坐在地上嘟著嘴吹出一口長長的氣；

接著微眯著眼眸，兩眼空洞無神的伸了個懶腰，雙手高舉，打了個哈欠，「啊呼~」；

最後，緩緩起身，踩得地板咯噔噔~的響。

沐承在房間里，聽到動靜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起床，走到了桌邊。

右手虛空用力，從矩陣空間中取出了一瓶藥液。

藥瓶是青花瓷的，每次精緻美觀，但上面沒有標明是什麼葯。

根據他目前的狀況來看，大概是補充體力的。

咕嚕咕嚕~藥液順著喉嚨流進肚子，他的腳步沒有變得更加輕快，

只是面色上紅潤了一些。

此刻，門外在喊著「大哥，你快出來了嗎？就等你了。」

是願願的聲音，聲音柔雅，語氣中沒有太多催促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問詢一下。

「好了好了，這就來。」說著，他將藥瓶立在桌面上，轉身走出房門。

房間內外的光線相差很多，但屋外充足的光線也很柔和，沒有任何一點刺眼。

若秋正眯著眼睛，笑臉迎接他。

雖然是一副金紅色小甲蟲的模樣，但那仿若二次元的眼睛只要一眯著，旁人就能知道它在發笑。

沐承沒看出它到底在笑什麼，甚至有些疑惑，之前不是有些傷感嗎？

怎麼現在又笑臉盈盈呢？這不科學呀。

不過看見大家都很開心的樣子，沐承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反倒是心中，多了很多寬慰。

等他走到願願旁邊，若秋在半空中晃蕩著，語氣謹慎的說道：

「願願姐姐你可千萬別害怕哈。」

願願一臉疑惑，皺著眉：

「啊？我？害怕什麼？」

若秋剛要說話，就被沐承打斷道：

「你想化作人形就快點，怎麼還神神秘秘的呢……」

他的話語中，頗有些冷漠感，似乎是不太高興。

也許他是在擔憂願願會多心，可話已至此，若秋不變身也不行了。

若秋的身體化作了一團光，接著，光點膨脹，宛若一個孕育萬物的胚胎。

仔細貼近觀察變身的過程，兩人甚至能聽到它突然產生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

呼呼~的呼吸聲也摻雜在其中。

這個過程雖然只維持了幾秒鐘，但和上次相比，變身時間好像變長了。

「難道是加上了穿衣服的步驟，所以時間變長了？」沐承小聲嘀咕。

願願在一旁沒聽清楚，轉頭問道：

「啥？」

他連忙抿嘴，忍著憨笑，回應道：

「沒，沒什麼。」

待光芒散去，如同新生命破殼降世。

首先露出來的是精緻的黝黑髮髻，接著是可愛的臉龐……

由上而下，身體細節逐漸清晰。

若秋從「它」轉變成了「她」。

可愛又美麗的女孩子，看上去比願願要稚嫩一點點。

不過天真自然的少女清新感，讓她也不至於像個娃娃。

果然，轉化結束，她已經穿好了衣服，那一身願願穿過的紫衣。

沐承本以為願願會問很多問題，心裏面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回答。

可願願竟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走上前輕撫著若秋的肩膀，讚歎道：

「哇~想不到你化作人形以後，這麼可愛！」

若秋桃腮微紅，連忙表示：

「沒有啦……和姐姐比起來，（我）算不上好看。」

願願也許已經心花怒放，但面色沒有多少變化，剛想寒暄反應。

怎料，沐承在旁邊提醒道：

「咳咳~不是有正事要做嗎？」

若秋和願願兩姐妹轉頭看向他，一臉的無語。

現場氣氛，充斥著一絲尷尬。

人的頭頂，彷彿有一串「emmmmmmm~」飄蕩過去。

兩姐妹臉上相繼出現苦笑，然後沉靜下來。

若秋後退了兩步，說著：

「好吧，現在我們就來學習一個特殊機制——虛空之鏡。」

還未能將話繼續說下去，願願發聲打斷道：

「嗯？不是特殊技能嗎？怎麼變成特殊機制了呢？」

若秋泛動著眼眸，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是特殊機制下的特殊技能吧。那我繼續講哈？」

得到了兩人的回應，她繼續發言道，「要想講清楚虛空之鏡的本質，首先你們要知道，這座院落其實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實體。本質上是一種能量實體化的表現……」

沐承和願願，兩個人就像小學生聽講，呆站著，只會兩眼無神地點頭應和。

「嗯嗯~對對對……是是是……」

很快若秋真的變出一塊小黑板，橫空懸著。

若秋一邊解說，一邊用靈力在黑板上書寫。

沐承苦笑著表示：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東西看似正常，實則離奇……」

若秋沒有管他，繼續描述著。

按照她的話語，虛無之境的機制大概是這樣——

首先這個奇異的院落，屬於一種能量開拓的特殊空間。

那麼空間內的一切，其實都可以用靈力操控。

空間的出入口掌握在若秋的手裡，但出入通道的本質，還是能量，和空間內萬物相似的能量。

能量實體化以後，創造了出入清雅苑的通道。

因為只有遊離的能量，才能被寄放在身體中，所以通道會在若秋的身體里，由她自由掌控。

虛空之鏡，就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將人的靈力小幅轉化，讓轉化過後的靈力能貼合空間能量。

就像在房屋的牆壁上開一個窗，清雅苑這個特殊空間就是房子，而虛空之鏡就是通過某種方法，在房屋牆壁鑿出來的窗口。

窗口雖不如門那樣寬敞，卻也能讓人看到屋外的景色，甚至從窗戶進出。

開啟虛空之鏡的方法步驟：首先得空放靈力，靈力讓煙霧一樣漂浮在空中，凝結成一個圓團狀。

接著，讓靈力和空間能量產生一定程度的融合，讓空間能量同化靈力。

這個過程，要時刻控制靈力釋放的強弱度，時刻保持適當的量。

既不能讓靈力不會被空間能量完全吞噬，也不能完全沒有變化。

能量的同化，是一個全新的概念，這對於剛剛接觸的人來說，有點晦澀難懂。

但沐承和願願博聞多識，理解能力還是跟得上，多思考一下后，也就大致明白了原理。

保持靈力的獨立性，讓人的靈力發生一定程度的轉化，當然，轉化程度是受嚴格控制的。

待同化的過程完美結束，靈力結成的團會變成一個近似實心的淡青色球體。

人需要把意志力和精神力融入靈力，將這種全新的力量注入淡青色能量球體中，讓能量球帶著人的想法，綻放出別緻的力量。

到了這一步，虛空之鏡就基本完成了。

故而，虛空之鏡並不是一個平面，彷如一個球形的電視。

人還可以控制影像角度，全方位看到外面世界的一切。

釋放出這樣的東西，需要的不是深厚的靈力值，而是需要人擁有極致的靈力操控手法、相對刁鑽的靈力底蘊。

若秋再三強調靈力操控的精準度。

代表著，在這種看似簡單的步驟中，哪怕靈力操控出現一絲偏差，肯定會導致萬事前功盡棄。

兩個學習者不再有任何一絲懈怠，神情中時刻保持著認真和謹慎。

若秋手把手的教，可以說是細緻入微。

能想到的細節，她都提醒到了。

靈力釋放的強弱度、如何保持施法的連續性……等等等等。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她所擔任的角色，更像一個臨時的領路人。

待他們反覆的練習，同時承受著來自時間歲月的磨礪。

不知時間過去多少天，兩個初學者終於能夠艱難的釋放這種技能。

釋放完成的過程有些漫長，也許需要十多分鐘，或者更久。

但兩個努力學習的人，時刻練習著，希望能讓釋放時間大幅縮短。

若秋看見他們刻苦努力的身影，已經沒有能指點、幫忙的地方。

一切只能靠人的領悟力和時間，去堆疊熟練度。

因為，熟練度不斷提高，是施法時間減少的前提條件。

等個人實力特彆強大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利用虛空之鏡，自由的進出清雅苑。

至於什麼叫特彆強大，就不好界定了。

只能靠他們以後慢慢嘗試。

階、級代表的是，表象下的實力差距，但實際發生的越級、越階挑戰事例很多，低等級戰勝高等級的情況也不少。

例如（舊制）110多級的幕羽，可以力克130多級的軒轅無雙。

就連沐承他們自己，也曾經和多名6階高手對戰，當時他們可3階還不到。

所以，什麼才是強大呢，等級好像代表不了絕對的實力。

一切看似只能隨緣，實則並不會太遙遠。

或許，在不久之後，他們就可以憑藉出色的理解力，自由進入清雅苑。

……

耽擱了那麼久，之前在外面肆虐的風暴早就停息，也許又一次風暴都早已經過去，兩人才回到草原。

回到那個進入清雅苑的起點，大地可能已經適應了頻繁的風暴，所以大地如舊，看不出多少變化。

回來的時間，是極光大陸2223年春天的某一個早晨。

陽光尚未刺穿薄霧降落到大地之上，空氣透著一絲微涼的清爽。

人在天空之中短暫停留之後，確定好了方向，便徑直往西南方向出發。

還是原來的飛行路線。

時隔不知多久，兩人重新路過的，是前往新野區的道路；

面向的，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