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擒拿手
()第二天,吳風起的很早。他早早的做好了飯菜,等待師傅的到來,因為師傅答應他今天要教他新的功夫,吳風很是期待。
吳風坐在飯桌前的椅子上,飯桌上的食物很簡單,兩碗小米粥,一小碟鹹菜和幾個饅頭,米粥里散發著迷人熱氣,緩緩的向上升起,最後消失不見。
吳風緊盯著熱氣發獃,思想也隨著它飄蕩開來。
直到現在,吳風都不敢相信居然學會了傳說中的輕功,這讓他覺得學藝這麼長時間,受了那麼多苦,終於沒有白費。繼而他又想到了家人,這麼長時間沒有與家裡聯繫,不知現在,父母妻兒過的怎樣,他們是否因為自己的不告而別而傷心難過呢?傷心難過是肯定的,只是千萬別傷壞了身子。父母的年齡已經這麼大了,是否能經受住這樣的打擊呢?
這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想念家人的心情壓制。以前,吳風一直刻意迴避著對家人的想念,可是,就是因為這種人為的壓制,一旦崩潰,就猶如掘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吳風的眼睛漸漸cháo濕了,多年不曾出現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
「這些年來是不是太對不起家人了,只為自己著想,卻失去了與家人的天倫之樂,是不是太自私了?」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吳風趕緊揉了揉眼睛,將眼中的淚水抹去,站起身來。師傅已經進門,吳風偷偷看了一眼,師傅並沒有看出異樣,不禁鬆了口氣。
看的出,師傅今天很高興,吃的比平時多,吳風也受到感染,一會兒的工夫,飯菜就吃完了早飯就消耗殆盡。
吳風收拾了桌子,來到了院子里,師傅已經在院子里,打著那套不知名的拳法。
這些年來,師傅的拳法始終不變,吳風覺得如果是自己這麼多年打這一套拳,肯定早就膩了。
約一刻鐘后,老人緩緩收起了拳法,吳風來到老人面前,道:「師傅」。
老人應了一聲。
「吳風,你不是一直想學這套拳嘛,我今天就教你。」
吳風大喜,看來今天要學真功夫了。
「這套拳法叫做小擒拿手,是明末清初時的一個練氣高手所創,這個高人憑著這套功夫打遍天下無敵手,是一種極厲害的與氣相結合的近身格鬥功夫。」
說到最後一句時,老人的聲音故意加大了些。
吳風也聽出了裡面的異常,疑惑的問道:「與氣結合?近身格鬥?」
老人點了點頭:「世俗的武功,只重招式,但這些功夫並不適合練氣者。因為一招一式間,與體內的氣,不能相鋪相成。所以,練氣者,從來不練世俗武功,他們一般都有一套或者幾套自己的功夫。而小擒拿手,就是與《長chūn訣》相配合的功夫,它主要針對的是人體的關節,穴位以及臟腹等脆弱部位進行打擊,特點就是打鬥時要貼住對手,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它的優勢。」
「現在跟著師傅練。」
「啪」的一聲,吳風那**的上身上,留下了一抹紅印,痛的吳風悶哼了一聲。
緊接著,老人大聲斥責的聲音傳來:「右拳向左偏了半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還是改不過來。」
老人的手中拿著一節竹棍,不時的朝著吳風的身上揮舞,顯然,是在糾正吳風練武中的錯誤。
「啪」又是一下。
「右腳向前少跨了半寸,笨蛋,這樣的話,如何能夠貼入對手身前呢。」
吳風那本來讓人羨煞的上身,此時卻是布滿了竹棍打的紅印,讓人看得觸目驚心。看得出,這些rì子里,吳風受到了非人的對待。身上的汗水結成水珠,如同瀑布般滾落下來,也不知是累的,還是疼的。
腦海中突然有些眩暈,強忍著,堅持著那一遍又一遍再熟悉不過的動作。
「啪」,又是一記竹棍,只是老人還沒有說話,吳風那一米八多的身軀,豁然倒地。
「呼呼」的大口喘著粗氣,吳風緊閉雙眼,感覺腦中的眩暈越來越重,這是體力透支后的結果。
老人並沒有說話,等到吳風恢復了一些,能夠睜開雙眼后,老人才道:「左腳慢了半拍,身子再側大一點,你還想不想活了,如果對手有把刀的話,你的小命早就沒了。」
「師傅,只是差了半拍而已,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吳風喘息道。
老人冷哼一聲,「首先,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其次,小擒拿手是先輩們經過無數次的錘鍊才悟出的一套功夫,裡面的一招一式,一舉一動,都是經過反覆的斟酌,否則,怎敢隨意的貼入練氣高手的身前。」
頓了頓,繼續道:「你現在無法理解師傅的話,師傅不怪你,等你走入社會,與人爭鬥時,慢慢就會明白師傅的用意了。」
聽了師傅的話,吳風心裡有些苦澀。距離學習小擒手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在這一個月里,吳風首次感覺到了師傅的嚴厲。他本以為練氣已經夠難了,可沒想到這小擒拿手也不容易練。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因為不熟悉小擒拿手的招式,吳風只是跟著師傅練,出了點錯誤也不會受到師傅的責罰。
可等到他將小擒拿手的基本招式都掌握后,師傅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吳風每打出一拳或者每跨出一步,都會招來師傅嚴厲的斥責和鞭笞,原因五花八門,一會說步子太小,一會說拳速太慢,跟不上步伐,那怕只是多跨出了一寸或者慢了半秒都不行。按照師傅的說法慢了半秒就會被對手搶先一步擊敗。可是吳風根本沒有感覺到這半秒鐘能有這麼重要。
他只能耐心的按照師傅的要求,一遍遍的練。為了達到師傅的要求,他從早晨一直練到傍晚,即便是這樣,一個月下來,整套拳法也只有一小半符合師傅的要求。
「不能就這麼放棄了,氣都練成了,小小的小擒拿手難道能難住我吳風嗎?」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強忍著不適,站起身來,繼續練武。
轉眼之間,三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這個時節已到秋末,雖然還未到冬天,但是無論是從樹上飄落下來的泛黃的樹葉,還是偶爾間吹過的凍得人起雞皮疙瘩的冷風,都預示著冬天馬上就要到來了。
在夢山腳下的一座小院中,卻有著另外一番景sè,只見一個青年人正**著上身練功。汗水延著他的臉緩緩滑下,讓人不禁這到底是不是冬天。旁邊一個老人面無表情的看著,看到青年哪個地方練的不對,不時的指點一下。
這青年自然是吳風,而老人正是他的師傅。
吳風的上身還是**著,但那身上的傷明顯少了很多,看來,最近的時間裡,老人已經很少對他鞭笞了。
此時的老人雖然臉上很平淡,但心裡卻非常的高興。
「哈哈,吳風這小子練的挺快啊,比我預期的要好不少啊,當初答應收他為徒完全是看在劉老九的面子上,根本就沒對他報什麼希望,現在看來,當初真是看走眼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出師了。哎,是不是給他選一個地方,好好磨練一番呢?」
想到那個地方,老人的額頭皺了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又收了起來,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不行,以他的xìng格,現在不適合加入那些地方,即使是功夫頂尖,可是論起心術來可差遠了,被人給賣了恐怕都不知道是誰賣的。」想到這裡,老人不禁暗嘆了口氣,「想我劉凡英明一世,可教出的徒弟怎麼都不理想呢,前兩個心眼不少,可功夫不到家,這個功夫到家了,可是缺心眼,哎。」
一想到以前那兩個徒弟,老人本來比較好的心情又沒了,正好看到吳風練功又出錯了,禁不住大聲斥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