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在安徽省合肥市的郊區,有一座山,與中國的四大名山不同,這座山是一座小山,海拔只有八百米,山名叫做夢山。
雖然山不高,但是很陡。山上遍布竹林,幽綠蔥翠,早晨會布滿晨霧,從遠處看,給人一種如臨仙境的感覺。因此,每到早晨,就有一些附近的人過來晨跑,有時候還會專門的有人開車從合肥趕來晨練。
人們會沿著山上的唯一一條石階爬,爬到最高處,就會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而山的另一邊,則沒有路,那裡是一片原始的竹林,因為原始,因為陡峭,所以沒有人涉足那裡。站在山頂高處看,會發現除了竹林更加密一些,與其它地方沒有什麼區別。
此時已是深秋,早晨的溫度有些低了,不時有一陣陣涼風吹過,雖然不大,但是直往人得脖子里鑽。竹葉也像是垂死的老人一樣,在秋風的吹拂下很不情願的凋落。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初冬已經到來。
而在山的另一邊的原始竹林中,此時正有一個年輕人盤坐在山腰的一塊稍顯平點的岩石上,雙手錘立,緊閉雙目,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上身什麼都沒穿,健壯的肌肉暴漏在外,肌肉緊收,讓人看了羨慕不已。
這樣的肌肉讓男人羨慕,對於女孩子來說,更是有著致命的誘惑。
年輕人就這樣站著,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般。只是不時有竹葉在秋風的吹拂下落在他的身上。如果走近看的話會發現,竹葉在離他的上身五公分的距離就會被自動的彈開,好像有一棟牆擋著一樣。如此一來,隨著時間的流逝,竟然沒有一片竹葉接觸到他的身體。這讓年輕人有些得意,嘴角上揚,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
只是忽然間,一陣強風吹來,幾片原本隔著五公分,延著年輕人身體下滑的竹葉,在風力的推動下,驟然間向前推進了幾寸,觸碰到了他的那健壯的肌肉。而在觸碰到的一瞬間,那幾片竹葉又被外力重新推了出去,打著旋,落在了年輕人的腳下。
這小小的變故只在一瞬間,卻讓年輕人的眉頭緊皺。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轉而被一絲鄭重所代替。緩緩睜開雙眼,自言自語的小聲嘆氣道:「唉,看樣子離師傅說的境界還要相差很遠啊。」
一動不動的站了兩個小時,以年輕人的身體素質,也感覺到有些疲憊。感覺到身體的麻木,活動了一下身體,那麻木的感覺漸漸消失了。
年輕人再次閉上了眼,慢慢的感覺到體內正有一股氣在沿著經脈緩緩流動。這股氣很是稀疏,如晨霧一般,但是誰能知道,練出這股氣又花費了年輕人多少的時間和jīng力呢。
不過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是值得的,感覺著那體內的熱流,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
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如此三次后才停下,再次深吸一口氣后,年輕人沿著來時的山路走下去。只是,在這原始的、未開發的一側,又哪有正常的路,所謂的路,只是一些坡路。
年輕人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走的路也比較平坦,當然所謂的平坦也只是相對於其它的陡峭的地方而言。由此可見,這條路年輕人已經走了千百遍了。
下了山之後,太陽正好躍出地平線,年輕人走的就急了點,邊走邊想:「今天練了兩個時辰的氣,有些晚了。要趕快回去,否則師傅要餓肚子了。」
大約十分鐘左右,年輕人到了一個二層的建築里,這座建築乍一看有些歲月了,外面的圍牆是青磚白牆,牆上蓋著青瓦,有些晚清的風格。
進入裡面,則是上下兩層的木質樓房,木牆上刷的大紅漆脫落了很多,看起來很有古典韻味。
年輕人輕手輕腳的走進左面的房間,那一件是廚房,他準備給師傅做一頓早餐,廚房裡有豆腐、青菜、白菜,還有些米鹽油,其它的就是幾件做飯的廚具,很是簡樸。每天師傅的食物就是這些,這也是他的食物。自從拜師到現在,幾年來一直吃這些清淡的食物,早已習慣了。師傅說,學武之人不應讓外物所左右,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年輕人很熟練的做了兩個素菜,白菜豆腐和青菜,盛了兩碗米飯放在桌子上,等著師父出來吃飯。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老鐘錶,他知道師傅很快就會出來了,幾年了師傅一直很準時,雖然整個房子里只有牆上掛著的老鐘錶,但是師傅從來不用看錶,他總是每天準時的做自己的事情,比表還要準時,這一點讓年輕人佩服不已。年輕人曾經問過師傅為什麼這麼準時,記得師傅曾經笑著對他說:「吳風,等你到了我這種境界,再放下身上的俗世,你也會做到的。」想到這裡,年輕人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師傅的境界,自己這輩子恐怕趕不上了。
想著想著,忽然遠處傳來腳步聲,將年輕人的思緒打回了現實。年輕人笑了笑,趕緊的三步並一步的走到門口,放眼一看,只見一個白髮老人迎面走來。穿了一身的白sè衣服,留著山羊鬍,遠遠一看就跟一個小白人一樣。
老人長的很是瘦小,與年輕人那一米八多的身高相比,差了整整一個頭,不過年輕人在見到老人時,卻顯得十分的恭敬,腿腳綳直,上身弓起,腦袋微低,恭敬的迎接著老人的到來。
老人走的很慢,但是每一步看起來很是有力,在走到年輕人身邊時,年輕人恭敬地叫了聲師傅,老人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左腳邁進了門檻,在落地的一瞬間,廚房牆上的老鐘錶「叮叮」響了起來。而在老鐘錶敲響第七下后,老人的屁股正好坐在餐桌的凳子上。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年輕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看著老人坐下后,年輕人也跟著坐了下來。兩人一起吃了起來。年輕人吃的很小心,盡量的不發出一絲的聲響,因為師傅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聲音。
豆腐青菜很合年輕人的胃口,正沉浸在美味中,忽然師傅的聲音傳來:「吳風,你跟師傅學藝多長時間了。」
年輕人愣了愣,沒想到師傅會在此時問他,想了想答道:「如果算上第一年的打雜,徒弟已經跟著師父學藝七年了。」
老人捋了捋鬍鬚說道:「真快啊,轉眼就七年了。」
年輕人沒有說話,眼神中有些凄涼,只是轉眼即逝。可老人卻捕捉到了。
「想家了?」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怕老人不高興,但最後還是說道:「有點兒。」說完偷偷看了一下老人,發現老人並無不悅之sè,稍稍鬆了口氣。
老人好像知道年輕人想些什麼,說道:「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不對,若說不想,那是謊話。」
年輕人不知道老人的意思,沒敢接話。老人也沒有再說什麼,吃了兩口之後,放下碗筷,對年輕人道:「吳風,一會兒吃完飯後,到我屋裡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完不等年輕人回話,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年輕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師傅今天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發生過,記得六年前的一天,師傅同樣和今天一樣,吃完早飯後,把自己叫到他的屋裡,然後正式收自己為徒。
想到這裡,往事一幕幕像電影片段一樣略過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