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仇人

梁知歡回到梁公館，還沒進門就和主動湊上來的表姐楊嬌陰陽怪氣鬥了幾句嘴。與傅家的婚事本是楊嬌的，現在落到她身上，一向高傲的楊嬌自然是萬般不滿和不甘。與楊嬌爭吵也非頭一回，梁知歡三兩句就將楊嬌氣得臉色更難堪了。

和楊嬌分開後梁知歡進了門，一進門傭人就湊了上來，告訴她母親在房裡等她，且心情很不好，讓她當心些。

梁知歡問了問情況得知母親在半個鐘頭前接到了傅家那邊打來的電話。

房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燈亮著，熟悉的一幕令梁知歡不由攥起兩側的手，「媽。」

「傅家那邊來電話了，要我們後天去傅家一趟。」梁裳華說。

「嗯。」

「你還是鐵了心要嫁去傅家是么？」梁裳華問。

梁知歡毫不猶豫應聲，卻在剛應下聲的一剎那驟然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險些跌倒。

「我越是不讓你做的事，你越是要做是吧！你除了會忤逆我惹我生氣還會做什麼！」

如狂風驟雨般的打落在梁知歡的身上，她摔在地上額頭磕倒桌邊，疼的她小臉皺了起來，梁裳華仍沒有要停手的打算。

直到梁裳華髮泄夠了，才停了手。

梁知歡扶著桌邊，滿臉的狼狽，好半晌才緩過氣來，她轉眼看著氣喘吁吁面上猙獰仍未徹底褪去的梁裳華，從她眼中她看不見一點難過。

平日里的梁裳華只是冷漠，而每次發起瘋來對她打罵眼裡的怨恨更多，就好像她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仇人。

「滾！你給我滾出去！」梁裳華沉喘著氣一拂手將桌上的茶杯拂下，茶杯驟然碎裂，梁知歡下意識伸手擋了擋，腕臂處被飛起的瓷片劃開一道口子。

梁知歡看著梁裳華，然後起身，拖著狼狽的身走出了房間。房間門口是傭人張嫂的一臉擔心，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張嫂看見梁知歡臉上手上的痕迹，「小姐我給您處理下吧。」

梁知歡搖搖頭，「張嫂我沒事不用麻煩了。」她說完徑直朝前走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的小藥箱是梁知歡常備的，梁裳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朝她發脾氣，她低頭看著自己還有紅腫的雙膝，是一處還未好又添新傷。

好在除了手臂上的那道口子其他都是紅腫撞傷，用遮瑕的東西遮一遮不細看應也看不太出來，否則她這樣後天去傅家可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窗外頭忽然下起雨來，如同梁知歡此刻的心情一般。

…………

梁知歡和梁裳華兩人在近傍晚時去到傅家，這是梁知歡第一次到傅家。下車後梁知歡雙目不著痕迹的打量看著傅家家院。

在傅家管家的帶領下，兩人穿過前堂走進裡頭客廳，廳內雕花沙發上坐著的兩人，一個是傅家老爺子傅長佑，一個是傅昂的母親白湘。

但卻沒有看見傅昂。梁知歡餘光下意識朝旁望去，彼時白湘開口朝兩人解釋道：「小昂有些事，要晚些回來。」

梁裳華雖然很不滿梁知歡的這門婚事，可在外頭，傅家人面前她始終是要持著禮儀風範。

梁裳華和傅老爺子及白湘聊著，梁知歡時不時應上兩句，但她的目光始終游移在別處。

中途她尋了個上廁所的由頭離開了客廳。

傅宅很大，光是主樓就有三層，梁知歡朝開著房門的房間探去一眼，似乎是一間書房，但雖是書房，整個房間的裝潢實在暗沉壓抑。

梁知歡進去后看見桌上傅昂的照片才知，這應是傅昂的書房。梁知歡探尋的眼睛四處游移落著。

「你在做什麼。」身後忽然想起低沉的一聲令梁知歡手一顫，手拿著的書本險些掉落，她一轉身看見不知何時進來了的傅昂。

梁知歡雖有些心虛，但很快整理了情緒，小臉上掛著無辜的小表情與傅昂解釋著。

「看來，梁小姐對我的興趣很大。」傅昂悠聲說道。

梁知歡：「……」

梁知歡粉唇一彎，「是呀，再不久我與傅先生要結婚了，想更多了解自己的丈夫也是人之常情的對吧。」

傅昂垂著眼，鼻間發出淡淡一聲冷哼，「看來梁小姐從大哥那了解的還不足夠。」

傅昂的話令梁知歡一楞，而下一瞬，傅昂忽然起身更是令她怔然詫異，她下意識伸手去扶傅昂。

傅昂就手握住梁知歡的手，撐站起了身，朝她傾靠過去。

「傅先生你的腿……」

傅昂沒有理會，目光定落在她的臉上然後慢慢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