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消亡
當史馬克喊出死亡編織者時，沒有人注意到，沈奕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突然間腰身躬了一下，就象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已做好了全力出擊的準備。
與此同時，天空中陡現奇象，無數金絲銀線隱約閃現，赫然與當初埃德蒙啟動領域時的景象相近。
那是規則的鎖鏈，在這刻迸發出光彩。
這刻在史馬克雙手操縱下，這些規則的鎖鏈已織成一張迷天大網。
死亡編織者！
這是史馬克給它起的名字，為敵人編織死亡之命運的鎖鏈！
當啟動死亡編織者時，絕對領域提升的不再是優先度，而是全技能威力，這就好比警察值勤用的已不再是手槍，而是帶著火箭炮上街了。
當然，這個時候的他就不再是絕對防禦狀態了。
不過史馬克已經不在乎了，至少這個時候，他還有擊殺沈奕的可能。
下一刻史馬克轟出一拳，正打在沈奕胸口，迸發出無窮偉力，打的沈奕胸骨斷折，長嘯飛起，對沈奕造成的傷害竟達到了原先的三倍以上。
沈奕卻是大笑出聲：「終於由執法者轉為亂法者了嗎？可惜，照樣殺不死我！」
說著他手中靈魂槍一轉，變形為能量炮，對著史馬克打出一道能量光束。
聚能射擊！
這是神器級靈魂之槍在經過聚能射擊后提升的攻擊，其傷害之猛早已不屬於一般的終級技，連史馬克也不敢硬接。
他雙手印法連按，七寶同放光輝形成一片金光罩。
這正是七寶合一形成的終級護罩，擁有超越白光護罩的強大防禦能力，而且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意志源源不斷的補充護罩能量，也是史馬克超級防守的根本由來！
強猛的能量炮正撞在金光罩上，震出一片流光溢彩，那護罩卻是巍然不動。
同時沈奕已長身飛起向著史馬克衝去，天魔合/體發動，變成一個威風凜凜的黑甲戰將，全身涌動出恐怖的力之狂瀾，猩紅之刃更是劈斬出一道彷彿天都可斬破的血色劍光——沒有了絕對防禦，沈奕再不是被動挨打，而是全力猛攻。
當你守強攻弱時，我也守！
當你攻強守弱時，我便攻！
以攻對攻！
猩紅之刃重重落在七寶光罩上，再次震蕩出一片耀眼光華，史馬克厲聲嚎叫著，巨掌再度襲來，想要將沈奕拍飛。
沒想到沈奕身形一閃，再度化身五個。
鏡像分身！
繼史馬克法界定印后，沈奕終於可再次使用。
不過這一次，史馬克可就沒有絕對判定來對付沈奕的分身了，畢竟他的領域現在已經不是提升優先度的絕對判定狀態。
五分身同現，龍血復甦解除萬魔，同時衝上，猩紅之刃瘋狂地落在七寶罩上，不光如此就連靈魂之槍也紛紛變形，一如當初對抗薩格拉斯一般，所有的技能對著史馬克一哄而上，如狂風暴雨般砸下。
與此同時，史馬克的萬佛手也不斷變化，化拳，化掌，化爪，化寶瓶，化怒獅，化一切可化之物，全力以赴攻擊沈奕。
兩個人就這樣對轟著，這個時候，所有的騰挪閃避，格鬥技巧都變得沒有意義。
惟有進攻進攻再進攻！
或者是沈奕在被殺死前先滅護罩再殺史馬克！
或者是史馬克在護罩消失前滅盡分身誅殺沈奕！
雙方這一刻同時將自己最強的攻擊和最強的防禦拿出來，諸般手段一起用上。
沈奕固然在這刻將他所有的能力都用了出來，萬象法環儲存的防禦技能一個個用出，史馬克也是全力以赴，各種道具藥水狂用，拚死支持。
兩人臉上都露出瘋狂猙獰之色，只不過沈奕的臉上是冷酷，從容和對勝利絕對的自信，史馬克的臉上卻是絕望。
這一戰，無論勝負，他都已經死定。
因此從他施展死亡編織者的那刻起，他便正式被驅逐出了執法者隊伍。
他註定將受到來自規則的反噬！
這也正是四大組織共同的特點——萬象宮也好，煉獄教派也罷，甚至龍盟，喋血軍團，都是一樣。他們了解規則，並通過不同的方式運用它。
所以埃德蒙有了大預言術，史馬克有了絕對領域……
但是有限的了解，有限的權力，讓他們也只能有限的使用這種力量。
當他們試圖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時，他們就已經逾越了自己的許可權。
他們就象是行賄的律師，越權的警察，**的官僚和囂張的黑幫，把他們有限的權力進行無限的放大，在墮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並最終讓自己走向滅亡。
正因此沈奕說他由執法者轉成了亂法者。
如今，史馬克就是在用這種自我毀滅的力量來抗衡沈奕，抗衡那個沒使用任何召喚的沈奕！
無論成敗，規則的反噬都讓他必死無疑。
不過在那之前……
史馬克狠狠瞪著沈奕：「在我死前，你也得死！」
他全力鼓動力量，鐵拳瘋狂向著沈奕砸下。
在死亡編織者的力量下，沈奕的分身一個個破碎，而他本身更是不惜代價的支撐著護罩。
沈奕卻是哼了一聲：「我不想打擊你，但是就這點本事，你還真殺不了我。」
又是一個惡魔舞步，沈奕已出現在百米之外，將手往附近一門艦炮上一搭，炮口向著史馬克一轉：「震蕩彈！」
轟！
巨大的炮彈落向佛界，炸出一片恐怖狂潮，佛手震散，就連史馬克本人的護罩也被打的光芒黯淡。
「這是……」史馬克驚呼。
「我的規則力量，不過是在許可權範圍內的。」沈奕笑道，身形再閃又出現再另一門能量艦炮邊。
又是一炮打出，輻射脈衝！
還是一個單攻擊轉為範圍攻擊的超強傷害，猛烈的光芒再度打的諸天萬佛下都下不來。
來自艦炮的猛烈轟擊下，史馬克是真的要支持不住了。
無論是七寶護罩還是萬象佛界都在飛速消耗著他的力量，而來自規則的反噬從他的雙腿開始，已讓他漸漸無法動彈。
當麻木遍布全身，便是他最終死亡之時。
「去死！我縱入地獄，也要拉著你與我同行！」史馬克縱聲狂囂。
他拼盡全力長嚎著，萬象佛界中諸佛同悲，全身同時放出金光。
「爆！」在史馬克的吶喊下，一座佛像率先爆炸，強烈的衝擊將沈奕最後攻擊史馬克的分身炸飛。
接著是更多佛像飛向沈奕，凝聚出更為璀璨的光華。
這是史馬克最後生命的爆發，碎盡萬佛，自滅佛界，在自知必死下，他已絕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拉著沈奕一起下水！
「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嗎？」看著那飛來佛像，沈奕輕喃一聲：「看起來不錯，不過可惜，你終究比埃德蒙差了些。」
說著他手一揚，三顆珠子陡然打了出去。
破封珠！
沈奕已放聲叫道：「給我開！」
隨著這聲巨吼，萬象佛界中炸出三道衝天華光，整個萬象佛界轟地一聲，竟然全面爆開，諸天萬像同時消失無蹤。
絕對領域，破滅！
撲！
史馬克吐出一口血，從蓮花台上跌了下來，身上護罩光芒全消，帝釋天法身消失，七寶噼里啪啦全落在地上。
「你……」史馬克指著沈奕不敢置信地嚎叫。
「是，我！」沈奕笑：「建立在都天神羅陣基礎上的萬象佛界，說白了不過是個陣法，破了陣，佛界自然無存，有什麼好奇怪的？」
史馬克不敢置信地看沈奕，他此時的麻木已由雙腿蔓延至腰腹，只剩小半個身體還能動了：「那你……為什麼……不早……」
「因為我想看看你能用到什麼地步啊。我都說了，我和你打，就是想見識一下你的力量。我想知道……那合法許可權的邊界。」沈奕笑答。
「如果破封珠沒能成功呢？」史馬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破封珠能破都天神羅陣是沒錯，但是在法則力量的加持下也不是說破就能破的，沈奕能這麼輕鬆，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油盡燈枯了。
史馬克不相信沈奕會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幾顆珠子上。
「那就只能吃無敵葯了……正好我手裡還有些，象生虛丹，九轉金丹什麼的也有。要實在捨不得的話，就乾脆用惡魔舞步跑遠些，拖延時間，反正我不殺你，你自己也會把自己折騰死。最後還有些我不太想用的手段……總之，對付你我還是有點信心的。」沈奕笑道，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好歹也是萬象宮老大，打你連一點消耗都沒有也實在說不過去，這破封珠以後估計也沒多少機會用到了，所以我就拿出來用，你不用謝我。」
史馬克愕然。
終於，他長嘆一聲：「謝謝你告訴我……那我輸的也不冤了。」
自己拼了老命地去打，卻連對方的所有手段都沒能逼出來，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此時麻木已遍及他全身，史馬克的目光停留在那七寶上。
他突然道：「沈奕，有件事我想求你。」
「恩？你說。」
「七寶琉璃塔和塔中七寶，全都留給你。但這些東西對你沒用，希望你能把它們賣回給萬象宮……神器之源沒了，這已是我萬象宮最後的傳承之寶……」
沈奕笑了：「這話聽起來終於有點老大的意思了……好，我可以答應你，別擔心，我不會漫天要價的，如果他們表現好的話，我送給他們都有可能哦。」
聽到這話，史馬克終於欣然。
他的目光看向七寶，手雖然不能動，總算通過紋章還可以轉移物品。
完成了這件事，史馬克眼白一翻，躺倒在甲板上。
石灰色漸漸爬滿他的全身，他便如個石雕般一動不動。
趙靈兒走過去，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身體。
這石雕便化成漫天的粉末，消散於空中。
沈奕看到，這些粉末最後生起點點光亮，融於虛空。
那是物質又重新轉化為能量，回歸空間，彷彿那曾經的生命，從未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