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大少夫人聽到大少爺的話只覺得萬念俱灰,卻又在心裡告訴自己,大少爺之所以待她如此冷淡,不過是因為傳言,不過是因為有人想要害他,不過是因為他想要孩子的心太過迫切,所以才會如此待她,她不能和大少爺計較!
而大少爺此時正被人利用,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將眼睛睜開,否則就會如了那些惡人的心愿。
喜鵲忙又道:「大少爺,你誤會大少奶奶了,她的身體真的很弱,這會真的睡下了。」
大少爺輕哼了一聲后道:「真不是一般的會裝!」
佩蘭卻走到大少爺的身邊道:「大少爺,你就別生氣了,我相信姐姐是真的睡著了!」
大少爺這才面色稍緩,卻又道:「就算她是真的睡著了,也改不掉她被休的事實,等她的身子一好,我就立刻派人將她送出去,這樣的女人留在安府只是一個禍害!」
佩蘭輕嘆了一口氣地,卻在床畔坐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拉過大少夫人的手,然後極溫柔地道:「我以前一直在想大少夫人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大少爺那麼牽腸掛肚,今日我見到大少夫人之後,才知道她果真是一個美人,配得上大少爺。」
她嘴裡的話說的溫和,卻用背對著大少爺,她從衣袖邊拔下一根針,眼睛里閃過絲惡毒,然後狠狠的扎進了大少夫人的手上,大少夫人只覺得一股劇痛傳來,卻依舊強忍著沒有動分毫,就好像那根針沒有扎到她的身上一樣。
佩蘭的眼裡有了一絲不屑,卻極快的將針從大少夫人的手上拔了下來,那針拔出來足有半寸來長,可見到她方才下手有多狠,而這樣的刺痛,只怕是暈倒之人也會被扎醒,可是她卻沒有醒,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大少夫人是在裝睡。
她為這個發現有些自得,心裡對大少夫人的不屑加劇,又升起了一抹得意,大少夫人這便是在對她示弱了,而她一定會想辦法將大少夫人從安府趕走!
大少爺沒有看到她的小動作,當下站在她的身後道:「好了,你有孕在身,病房裡的暮氣太重,呆得久了對孩子不好,我們去另外的房間吧!」明陽居里有兩間主卧,大少夫佔了一間,旁邊還有一間。
佩蘭極快的將針藏了起來,溫柔的扭過頭來對大少爺道:「姐姐現在病成這樣,真可憐!」
「她是咎由自取!沒有什麼好可憐的!」大少爺拉著她的手道:「你現在也看過她了,快些離開這裡吧!我現在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她,我一進到這屋子裡就覺得噁心!」
佩蘭乖巧地道:「大少爺,大少夫人雖然是有錯,可是你們必竟做了好些年的夫妻了!你就不要太生氣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輕輕靠在大少爺的身邊,大少爺的眸光里滿是溫和地道:「你就別再替她說好話了,我們快些出去吧!」說罷,他也不待佩蘭同意拉著她便走了出去。
佩蘭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扭過頭看了大少夫人一眼,一雙眼裡滿是嘲弄。
喜鵲將兩人送到門口,佩蘭也看了她一眼,喜鵲只覺得被佩蘭看一眼全身上下一片冰令,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佩蘭卻已笑著走了出去。
喜鵲將門關上,大少夫人的眼睛陡然睜開,那雙眼睛里滿是濃烈的恨意,劉媽媽看到她這副樣子嚇了一大跳,她忙輕聲道:「夫人,大少爺只是一時被那個賤人迷了心志,你別把他方才說的話放在心上!」
「好惡毒的女人!」大少夫抬起她的手道,她被佩蘭扎過的地方冒出一滴血。
喜鵲和劉媽媽看到那個針眼都嚇了大跳,一看那針眼,就知道方才被扎的有多深,最重要的是,大少夫人竟能忍得住!
大少夫人咬著牙道:「這一針,我早晚要還回去!」
喜鵲和劉媽媽對視了一眼,大少夫人又一字一句地道:「也許我之前估計有些失誤,這個女人當真是不簡單!我絕不能讓這個女人禍害大少爺!」
佩蘭倒是極會做人,給各房的少夫人都帶了禮物,每一樣禮物選的都甚是精巧,看起來是用了一些心思的,安夫人原本就抱孫心切,見她乖巧可愛,嘴巴又甜,原本是存了心利用她打壓楚晶藍的,處了幾日,倒還真有幾分喜歡佩蘭了。
而大少夫人因為身子太弱,一直都躺在病床上,大少爺就算是想休她,也得顧念一下多年的夫妻之情,一時間也不能做得太絕。而對大少夫人而言,每日里聽到佩蘭和大少爺的甜言蜜語,就是對她最大的折磨,她每日里咬緊牙關忍受著。好在自從那日之後,大少爺就再也沒有去過她的房間,只是每日里會問問喜鵲大少夫人的病情。
若是以前,大少夫人一定是認為他在關心她,可是經過那一夜之後,她便知道大少爺問她不過是想她的身體快些好起來,然後將她徹底趕走。
她的心裡難過至極,就算是大少爺一時被那女子迷了心智,也不用對她做的如此明顯吧!那件件事情都在提醒著她大少爺的薄情,而她每日都勸自己那不過是大少爺中了那個女人的圈套。
安子遷每日里都去安府的米鋪打點事情,他這一次和上次去米鋪瞎混已有了明顯的差別,他平素沒有什麼架子,待人也是嘻嘻哈哈的時候多,又和誰都是自來熟,在安府米鋪的短短几日,他別的東西沒有學到什麼,倒是和米鋪里的人都混熟了,更是大致了解了米鋪里的那些人的派別,他以前以為米鋪里的人支持大少爺的人數居多,沒料到卻是支持三少爺的人更多。
對於這個結果,安子遷微微有些意外,細細一想卻也能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依舊看似弔兒郎當嘻嘻哈哈的和人打頭交道,心裡卻已對米鋪里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那做帳看帳之事他實在是沒有半點興趣,安府的米鋪所有的地方他全混了個遍,卻獨獨沒有去賬房,他一聽到那噼里叭啦的拔算盤的聲音就莫名的有三分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