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等候多時
「嗨，你說那玩意兒啊？」
「早他娘扔一邊去了，我徐清風待在這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什麼都不用操心。」
「唯一的不好，就是手頭沒多少錢，手裡要是有點錢，我徐清風保管跟唐兄你一樣瀟洒！」
徐清風笑呵呵道。
唐玄問道：「你想要錢？簡單，跟我去一趟丹殿，我給你一個億，就當聘用你的費用。」
「一個億，夠了吧？」
徐清風先是一愣，隨後一臉辭嚴義正道：「唐兄，你這是幹什麼？為何要用金錢來衡量徐清風與你的友情？」
「一個億，在我徐清風眼裡，不過是糞土一堆。」
「敢問唐兄，去丹殿是要做什麼？」
唐玄隨口道：「也不做什麼，就是鬧鬧事，打打架。」
徐清風臉色立馬嚴肅起來：「唐兄，說實話，我徐清風別的不行，打架絕對第一個衝上去。」
「不過嘛……」
「若是跟丹殿那幫老頭子打架……得加錢。」
得加錢。
唐玄被他逗笑了：「你想加多少？」
徐清風嘿嘿一笑：「不多不多，這一個億的東西我都不要，把後院里的那朵蓮花，給我一束就好。」
「蓮花？」
唐玄一愣，隨後立馬朝著後院走去。
他險些都忘了，這院子裡頭可還養著十二顆蓮子來著，這次來隱山居，他也是打算將這十二顆蓮子重新刨土而出，轉移到那橘灘洲的土地上，待其生長起來，便是大收成。
但他清晰記得，在自己走之前，這十二顆蓮子只是冒了些青頭，如今徐清風卻提起「蓮花」。
難不成已經長出了？
唐玄一進入後院，面色不由一喜。
果然。
這十二顆蓮子，幾乎全部都長出了三根手指大小的紫蓮，這些紫蓮散發著極其誘人的清香，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因它們而長得極其旺盛，儼然一副縮小版的桃源景象。
最讓唐玄驚訝的是，布在這裡的聚靈陣，非但沒有因蓮子長大而失效，反而在紫蓮本身就裹挾著的靈氣反哺之下，相輔相成，運轉的更加迅速。
「上回來此地，因天地靈氣變多的緣故，這十二顆蓮子已經有蓮蓬雛形，如今已經生出蓮花。」
「看來，不需要移去橘灘洲，它也能長成了。」
唐玄心中暗自斟酌，對於這種天生靈物，還未長成時動土移走無大礙，現在已經與周身天地融為一體，構建起了屬於自己的「靈場」，那麼再強行帶走，只有害而無利。
徐清風在後頭笑道：「如何？唐兄，我老徐還不算貪心吧。」
唐玄搖搖頭道：「這十二顆蓮子還未長成，不得採摘，若是長成了，送你一株也無妨。」
當初在雞鳴寺里，他正是服用了一朵紫蓮，方才打開了化毒絡，按照他對靈物的熟悉程度，這十二顆蓮子若是長成，任何一粒都不是花錢能買來的，甚至很有可能蘊含大道。
不過既然是徐清風，讓出一枚也無妨。
兩人到底也是經歷過生死的好友，雖然這傢伙口花花，但唐玄知道，這些天來他多半一步沒有離開過隱山居，保護著雲柳兒。
徐清風面色一喜，顯然沒想到唐玄如此大方，當即拍了拍胸膛：「放心吧，唐兄，這次去丹殿，我徐清風必然和你攪個天翻地覆！」
「不過在此之前，唐兄……能再帶我出去爽一爽不？」
唐玄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先前想到雞鳴寺，他突然回想起來，不久前在橘灘洲湖底一戰，那位手裡頭端著一碗水，煉出了一個金剛之身的老和尚，似乎還剩下一口氣來著。
也不知這口氣，能否讓他安然回到雞鳴寺？
唐玄走出別墅，直接踩著周圍的樹榦，以騰飛之勢，三下五除二便落在了雞鳴寺的大殿前。
已是夜深，唯有微弱燈火。
以及，一個披上了黑色袈裟的光頭小和尚，正笑眯眯盯著唐玄，像是早有等候道：「你就是唐玄？」
「貧僧在此等候多時。」
唐玄疑惑問道：「是主持讓你在這裡等我？」
小和尚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貧僧如今已是雞鳴寺主持，是老主持讓我在此等候。」
唐玄並沒有跟這個小沙彌較真：「他老人家可好？」
名為覺年的小和尚聽聞，臉上卻多了一抹悲愴，側身說道：「這邊請。」
二人一同走入殿內，最後來到了大殿的後院處，這裡有一口早已乾涸的靈泉，自打唐玄上次來后，靈泉便又活了起來。
此時，拖著奄奄一息肉身的老和尚，枯坐在靈泉旁，手中拿著一串舍利子，輕輕誦經。
「師父，您要等的人來了。」
小和尚恭敬說道。
老和尚這才緩緩睜開眼，對著他揮了揮手：「退下吧，覺年。」
「是。」
小和尚緩緩離去。
唐玄便朝著老和尚微微點頭。
老和尚笑道：「施主，別來無恙。」
唐玄沉默了幾秒：「你活不了多久了？」
老和尚輕笑道：「凡人皆有一死，老衲也是凡人之軀，自然如是。」
唐玄單手負在身後，淡淡說道：「當初，你救了我一命，我也可以救你一命，讓你多活十年。」
「只是，你這金剛之軀，日後怕是留不下了。」
他一眼就能看出，老和尚身上的氣息混亂，多半從橘灘洲回來后，是憑藉著這靈泉方才吊著那一口氣。
若是當時唐玄直接將老和尚帶走，布陣煉丹，救他一命，讓他多活上幾十年，並不難。
但過了這麼久，已經錯過最佳時機了。
不過當初靈泉救命的恩，唐玄還是要報的。
哪知道，老和尚聽到這話，卻只是搖了搖頭：「施主有心了，老衲自知大限將至，便隨風而去吧。」
唐玄想了想，也沒強求。
活到這個歲數，也是該知天命了。
老和尚笑道：「施主，敢問你那頭妖物，是被你帶在了身邊？」
這個問題，唐玄也沒反駁，微微點了點頭。
老和尚笑了笑：「天下命運，皆有因果，施主難道就不怕因果降臨，毀了自己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