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北地之秘（二）
重回興臨城皇宮正殿，介之凡大咧咧在昔rì國主位置上坐下，張昱玄、裴子羽和陳靖軒則分列在殿中，儼然形成一種彷彿君臣的架勢，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讓介之凡似乎隱約感覺到國統所在。
所謂國統，並非是坐上國主位置就能掌握，國統預示著整個王朝的氣運所在，必須要治下民眾真正歸心之後，在龐大民眾向心力灌注下，王朝氣運才會轉化為國統，王朝治下民眾歸心的向心力越強烈則氣運也會越強盛，國統也同樣會蘊含更為磅礴的力量。
氣運看似觸摸不到，可實際上也並非無跡可尋，如天師道等北方道門入侵南部，他們必須要扶植南部人，唯有南部之人才能擁有所謂氣運，這是一種很玄妙的規則，雖然道門弟子都清楚，但卻也說不清道不明。
而如今臨海國四分五裂，此前擁有氣運的便是身為皇子的陳靖軒兄弟，可介之凡意外在南海的崛起，也讓他擁有了氣運，現在陳靖軒布天道誓言向他效忠，使得他所擁有的氣運加持更加磅礴。
不過，眼下介之凡還無法掌握國統，因為還有大皇子和六皇子兩人存在，顯然兩人同樣擁有著掌握國統的氣運，加之他們背後的yīn陽道，便是介之凡也不敢說自己氣運就一定比那兩位皇子強。
此刻端坐在大殿王座上，看著下面侍立的三人，介之凡扭了扭身子笑著說：「呵呵，沒想到，這椅子坐起來還真不怎麼舒服。」
陳靖軒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反倒是張昱玄開口說：「主公，這椅子舒服不舒服不重要，對我們修鍊者來說，王權皇權不值得留戀，但王權和皇權所帶來的大氣運，以及凝聚起來的民眾歸心那種信念力，卻有助於主公您修鍊。」
聽聞張昱玄如此說，介之凡對於他倒是越欣賞，從他歸順自己以來短短表現來看，幾乎是真的將介之凡奉為主公，能夠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需要介之凡多說多問，也會將相關的東西主動說出來。
介之凡如今覺得，收服張昱玄的確很明智，如此忠心耿耿幫著自己，又具有能力的屬下對自己的幫助可謂非常之大。
欣賞之餘，介之凡開口問張昱玄：「昱玄，你對佔據盤山國和流風國的那幾支北方勢力有多少了解嗎？」
見介之凡改了稱呼，口氣上也展現出對自己的信任，張昱玄心底殘存隔閡徹底消失，此刻起終於決定全心全意追隨介之凡。
低頭仔細想了想說：「主公，其實一直覬覦淺灘之地兵聖傳承的也只有靠近淺灘之地的一些勢力，而更北一些地方，那邊門派和國家實力更為強盛，他們不屑、也沒有心思參與到南邊的各種爭端之中來。」
頓了頓張昱玄繼續說：「其實主公根本不必擔心那些教門甚至天門前來，即便那些強大的門派派出弟子，感到淺灘之地也需要一定時間，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主公您解決掉淺灘之地內部的動亂。」
聞言介之凡點點頭說：「嗯，我也知道教門和天門趕來需要時間，所以我才會想要搶先動手解決掉淺灘之地內部的麻煩，昱玄，說說你對流風和盤山兩國那些勢力的了解。」
張昱玄沒有絲毫猶豫地說：「流風國如今由四股勢力佔據，分別是『玄天道、火祆道、太上道、蒼天道』，主公莫要看他們的名頭看似很大，實際上此四個道門的實力並不強，只能算是道門中最弱的存在。」
此時，裴子羽終於還是忍不住插話說：「他們之所以能夠稱為道門，不過是因為他們門中有個靈動境的老祖坐鎮，這才勉強保住了道門資格。」
對於裴子羽突然插話，張昱玄有些氣惱的呵斥道：「師弟，在主公面前豈可隨便插話？你以為這裡是可以隨便說話的地方嗎？還不趕快向主公認錯？」
裴子羽倒是沒有想到張昱玄反應如此激烈，不過轉念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可謂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就像跪下來向介之凡認錯，不過卻被介之凡給搶先止住：「無妨，無妨，你們大可暢所yù言，不要拘謹。」
說著為了讓侍立三人安心，介之凡更是繼續追問裴子羽：「子羽，所謂靈動境，在北方來說屬於很強的存在嗎？」
見到介之凡沒有怪罪的意思，殿內三人均是鬆了一口氣，聞聽到介之凡詢問自己，裴子羽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張昱玄。
看到張昱玄面sè如常，他才敢接話說：「靈動境那可是各大道門祖師才能擁有的實力，就好像我們天師道如今坐鎮的幾位老祖全都是靈動境，正因為有那幾位靈動境老祖坐鎮，我們天師道才能在屹立不倒。」
介之凡聽聞自然對裴子羽回答不滿意，不過看到裴子羽說起來興奮的樣子，他也清楚，以裴子羽的身份怕是也只能知曉這麼多而已，所以他有看向張昱玄，希望從他那裡能夠得到更加詳細的回答。
張昱玄很快明白介之凡意思，接著裴子羽的話說：「主公，子羽師弟說的沒錯，在北方若是想要成為被人認可的道門，那門中則必須要有靈動境祖師坐鎮，可以說靈動境便是一道坎，道門和宗門之間的差距。」
說到這裡張昱玄話鋒陡然一轉說：「可是，靈動境在北方卻並非是多強的存在，想必主公你也曾聽聞，所謂境界共有七種境界，而靠近南部的大多數修行門派都只知其中四種境界，便是『初窺、入微、脫塵、靈動』四境。」
「可之後三境卻少有人提及，主公可知這是為何嗎？」說到這裡張昱玄反問介之凡。
聽聞張昱玄的問話，介之凡也不禁想起陳靖軒曾說過，龐震霄師門中並沒有靈動境之上境界記載，但龐震霄師門祖師曾以靈動境遇襲，而且沒有還手之力，並且歸來判定靈動境之上仍有更強的境界。
如今在聽到張昱玄提及此事，介之凡倒也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於是便問：「這點我也很疑惑，為何靈動境之上鮮有人提及呢？難道你們師門中都沒有靈動境之上的強者存在？」
張昱玄搖了搖頭說：「主公說的沒錯，我們天師道中沒有靈動境之上境界存在，而且所有道門內均沒有突破靈動境之上的人存在，因為若是能夠出現突破靈動境之上的人，那麼這個門派便能夠立教。」
「什麼？可以立教？那豈不是能夠將道門提升為教門？」介之凡聞言可謂大吃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在北方等級劃分竟然如此直觀。
與介之凡一樣，裴子羽和陳靖軒也同樣大吃一驚，對於眾人的驚訝張昱玄倒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第一次知曉的時候，也感到非常驚訝。
靜靜等待介之凡緩了緩神，他才有接著說：「我曾在師門典籍中看到，實際上靈動境之上的三個境界分別是『歸真境、玄妙境、破虛境』，而且按照典籍中記載，唯有上古時期開創『天門』的諸子諸聖，才曾經達到過破虛境。」
聽到這裡介之凡大概明了北方勢力劃分，猜測道：「那麼在北方，歸真境強者坐鎮便能立教？唯有天門之中才有玄妙境強者？」
聽到介之凡的猜測，張昱玄點點頭說：「大致是這樣，不過屬下曾聽師門長輩說過，想要成為教門絕非是擁有歸真境強者坐鎮便可，更勿提成為天門。」
對於張昱玄如此說，介之凡倒是能夠理解，畢竟教門已是天門立教，道門更是教門再傳所立，顯然想要達到教門層次絕非從靈動境突破歸真境那麼簡單，而想要成為天門，怕是唯有成就破虛境悟得天道才有資格。
介之凡不是那種好高騖遠之人，他並不想多了解那些太過遙遠的事情，於是將話題轉迴流風國和盤山國說：「既然流風國的四個道門實力並不強，那麼控制盤山國的十二宗門是不是還要更弱呢？」
聞聽張昱玄如此說，介之凡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這卻是為何？按說那十二個宗門論實力應該不如你們道門啊？」
張昱玄臉上露出苦澀說：「主公有所不知，那十二宗門單個自然不足為慮，可他們背後的勢力卻不容小覷，那十二個宗門分別隸屬兩大道門，那兩大道門乃是修鍊邪魔功法，功法極為霸道血腥，論戰鬥手段，便是我們天師道也未必穩贏對方。」
「邪魔道門？那和你們的道門有何區別嗎？」這是介之凡第二次聽聞邪魔道門之說，讓他忍不住又想起陳霸興曾提及的「血魔道」。
見介之凡問，無論是張昱玄還是裴子羽，甚至是陳靖軒的臉sè都變得有些異樣，大殿里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沒有人開口繼續去說，彷彿「邪魔道門」觸及到某種禁忌，身為天師道弟子三人都不願提及。
靜靜等了許久，終於張昱玄還是開口說：「主公，其實您接觸過陳霸興應該知曉，邪魔道門的可怕，在北方一切邪魔道門都隸屬兩大教門，分別是魔教和邪教，雖然兩大教門僅僅立教，但據傳他們的實力絲毫不弱於天門。」
「什麼？教門竟然能夠比擬天門？不是說教門都是天門傳道立教嗎？怎麼會有能夠比擬天門的教門存在呢？」張昱玄的話讓介之凡徹底終於大驚失sè，他真的不曾想過所謂「邪魔」竟然如此之強。
而張昱玄、裴子羽和陳靖軒三人全都默默不語，從三人眼底神sè能夠看出，三人對於「邪魔」有著深深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