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太可怕了
只見來人走路搖搖晃晃,雙肩聳拉著,整個人看上去軟塌塌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遠遠的掃了一眼后,軼拾又自顧自的盯著自己眼前的路慢慢的走著,思緒也漸漸的飄到了前兩個案子上,試圖從上面找出一些邏輯出來,用來推測兇手如此做的目的。
然,能想到的也不過是兇手想要報復。
報復誰?
王爺?
左將軍?
向陽?
可,這幾個人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又或者…是要製造全程恐慌?
此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飄過,瞬間就被否定了。
如果兇手真的是要製造恐慌的話,他就應該大張旗鼓的將嬰兒的屍體放在明面上,而不是先現在這樣悄摸摸的低調的,就像是一隻潛藏在暗處的老鼠在逗貓一樣。
這對貓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來人走過軼拾身邊的時候,身形不穩的在軼拾的肩上蹭了一下,頓時打斷了軼拾腦海中的思路。她回過神朝著來人看過去,見那人絲毫沒有停頓的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這人怎麼這樣?
說句對不起很難嗎?
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她有些不爽的嘖了一聲,剛抬起腳準備往前邁的時候,腳尖像是蹭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軼拾下意識的低著頭朝著腳下看了一眼,就見一個大紅色的福袋落在腳邊,福袋上長長的紅繩被她踩在了腳底下。
「喂,你東西掉了。」
軼拾連忙彎腰將東西撿起來沖著那道身影看了一眼,卻見那身影已經拐到了旁邊的巷子里。
眉毛微微揚了一下,她低著頭朝著自己手中的平安福袋上看了一眼,平安福袋上那『護國寺』三個用黃線秀出來的字格外的燙眼,緊接著她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來剛才那一剎那間自己看到的那個畫面。
一個女人。
一個面色憔悴的女人。
一個一看就是受到了什麼特別大的打擊的女人。
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今天聽那幾個大娘嘮的八卦。她迅速的轉過身朝著那個巷子跑了過去。
然近了之後,除了漆黑的巷子,什麼也看不見,甚至連剛才的腳步聲也沒有了。在這樣靜悄悄的能聽見自己呼吸的夜色中,她望著那個看不見盡頭的巷子心裡升起一股子寒意。
若不是手中握著的福袋,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不是人。
腦中幾經掙扎之後,她突然想起了那枚哨子。
從懷中將那枚哨子拿出來並吹響的時候,軼拾並沒有抱多少希望,甚至抱有很大的懷疑。直到兩三分鐘之後,看到出現在街頭那抹亮眼的白色時,心裏面除了驚訝就是震驚。
她低著頭認認真真的觀察著手中的哨子,想要看看他究竟跟普通的哨子有什麼不同,其功效完全趕超了現代的某些高科技了。
神奇,忒神奇。
「哨子有什麼問題嗎?」
顏璟卿近了之後,看著一直低著腦袋在那兒盯著哨子的軼拾出聲詢問道。
「這玩意兒厲害了。」
搖了搖頭,軼拾小心翼翼的將那枚哨子放到了自己的懷中的感嘆道。
白紗下面遮著的薄唇輕輕的勾了一下唇角,那瞬間連那雙淡然、沉長的眸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叫我來是有什麼發現嗎?」
他出聲詢問。
「我好像看見了那個今天早上在向府門口哭鬧的婦人了,」軼拾伸手指了指眼前那條漆黑有些望不到頭的巷子「她從這裡走進去了。」
「然後呢?」
顏璟卿問。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對方的話問的讓軼拾有些尷尬。
什麼然後不然後的,直接進不就行了!
她轉過頭朝著黑漆漆的巷子里看了一眼,后無聲的呼吸了一下。
「我一個女孩子,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深更半夜的闖小黑巷?」
軼拾轉過頭盯著顏璟卿,唇角微微上揚擠出了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
「有何不可?」
看著對方的表情,顏璟卿沒來由的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不,不,不,這真的不合適。」對方的回答讓軼拾有些錯愕,瞳孔很快的收縮了一下之後,她連連擺了擺手「作為一個男人你要學會做一個紳士。」
「紳士?」
顏璟卿疑惑。
「就是要學會對女人溫柔,凡事要學會先為自己身邊的女人考慮,」軼拾微微仰著頭看著顏璟卿,不急不緩的說道「就如眼前這個情況,你應該說,你小心點,我去裡面看看之類……」
「強詞奪理。」
顏璟卿隔著眼前的白紗朝著巷子里看了一眼,出聲打斷了在耳邊一直絮絮叨叨的聲音。
「唉,」軼拾瞪向顏璟卿「你這人怎麼這樣,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進還是不進?」
說罷,他伸手朝著巷子里指了一下,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就彷彿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變得雲淡風輕,無關緊要。
「進,為什麼不進。」
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軼拾負氣的將雙手往腰上一插,微微仰著頭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她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比較惜命。說來也奇怪,跟死者打交道久了,應該是什麼都看開了的那種,她卻相反越來越覺生命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她不敢一個人進去是害怕遇到一些未知的危險,比如圖謀不軌的人……畢竟一個女孩子,還身在異世、孤家寡人的,若是再出點兒什麼事兒,那還真是連個收屍的人也沒有。
有可能就會被人就地拖著,隨便找個坑就給埋了,連張席子都捨不得給自己蓋上,光是想一想都覺得自己特別的可憐。
「等等。」
就在她走到巷子面前準備抬腳往進邁的時候,顏璟卿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幹什麼。」
軼拾心裏面正憋著一團火,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走後面。」
說罷,顏璟卿邁著步子進了巷子,不知是有意還屬無意,他伸手握住了軼拾的手。
即使對方的手很涼,即使剛才還在心裏面生這個人的悶氣,但在這一瞬間軼拾卻突然有些小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