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子在城裡下館子都不給錢
拉上窗帘顯得格外封閉的車廂里氣氛有些尷尬。雖然同坐一輛馬車,但是一路行來安娜連一句話都沒有和雷蒙說過。無論雷蒙怎樣哄,能夠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一聲單音節的「哼」或是「哦」之類的完全沒有意義的回應。雷蒙感覺有些頭疼,雖然安娜以前也曾經鬧過彆扭,但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哄。一般來說,雷蒙只需要說點好話,然後許下一點看上去並不起眼的承諾就可以讓安娜破涕為笑。但是這次百試百靈的招數卻失效了,而且雷蒙也實在是不太明白安娜到底是在為什麼生氣。或者說,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原因,但是他的心卻努力的否定著這個讓他自己也感覺很怪異的想法。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爭吵的嘈雜聲。從聲音辨認,似乎是塞路爾和某人發生了爭執。與其保持著這種尷尬的氣氛,雷蒙覺得倒不如下車換下心情比較好一點。於是他推開門走下馬車,看到塞路爾和兩名身著皮甲手拿長矛的男人正在爭吵。
這兩個男人的打扮很怪異。身上的皮甲雖然不如帝**的制式鐵甲堅韌,但是做工卻算得上jīng良。手中拿著的長矛很鋒利,但是從樣式就看得出這玩意肯定是由鐵匠私自打造的。一根巨大的木樁橫在路的zhongyāng,擋住了馬車的去路。從塞路爾和兩人的談話雷蒙大體弄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似乎是這兩個傢伙私自設下了這道哨卡,所有過路的人和馬車都必須要繳納費用才可以通過。而塞路爾認為這個地方是屬於雷蒙的私人地盤,主人走在自己家的路上還需要交錢就有些太可笑了,所以堅決不肯給錢
「總之沒錢就別想通過,這是規矩。」守衛哨卡的兩個男人手中雖然拿著長矛,但是卻非常明智的沒有將矛頭指向塞路爾。從塞路爾魁梧的身材和背後的長刀就能夠看出這傢伙絕對是個jīng通武技的傭兵或是保鏢之類的人物,以他們兩個的身手如果真的發生衝突的話,恐怕在交手的一瞬間就會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哪個混蛋訂的這個破規矩。」塞路爾不由得大聲罵道。「老子在城裡下館子都不要錢更別說吃你幾個破西瓜......啊不是,是路過你這個破哨卡。」
「這裡是凱迪拉克伯爵的領地,規矩當然是伯爵大人訂的。」兩個守衛昂著脖子回答道。「看你的樣子也不過是個保鏢,我看你還是去問問你家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呵呵,原來是凱迪拉克伯爵訂下的規矩。」塞路爾聽完這話都氣得笑出聲來。他回頭正好看到雷蒙走下馬車,便連忙沖著雷蒙招了招手。「雷蒙醬,你還不來管管你家的狗腿子?」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誰允許你們在這裡私設哨卡收取過路費的?」雷蒙皺著眉頭走過來問道。
「都說了是凱迪拉克伯爵大人。」雖然雷蒙的年紀不大,但是從那身華貴的衣服就能夠看出絕對是某個貴族家的孩子。兩個守衛自然不敢冒著衝撞貴族的罪名繼續擺出一副強硬態度,語氣軟化了不少,不過仍是之前的那套說辭。「這裡是凱迪拉克伯爵大人的私人領地,任何通過這裡的人都要按照規矩繳納路費。」
「真有意思,我倒是不記得我訂下過這種規矩。」雷蒙搖了搖頭對塞路爾說道。「雖然這也是一條不錯的生財之道,不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收到過一個銅子的收成呢?」
「因為你蓋的房子太少了嘛。」塞路爾在一旁介面回答道。「你多蓋幾棟房子,過路費就會加倍了,如果你有幾條街連著一起的話還會更多。不過如果對方身上背著小財神的話過路是不用交錢的,而且還要小心背著土地公的傢伙,如果被這種人路過的話你的地盤可是會被強行搶奪走的哦。」
雷蒙自然不會去理會塞路爾的瘋言瘋語,和這個傢伙說話說久了雷蒙總害怕自己智商會被他強行拉到同一程度。他看著那兩個被塞路爾這一番胡言亂語弄得一頭霧水的守衛,用一種怪異的語氣開口問道:「你是說凱迪拉克伯爵訂下了收取過路費的規矩?任何人通過都要繳納費用,包括貴族在內?」
「當然,俺們家凱迪拉克伯爵在dìdū很有勢力,管你是不是貴族都要交錢才行。」兩個守衛傻乎乎的點頭回答道。
「那麼凱迪拉克伯爵自己需要交錢么?」雷蒙繼續問道。
「當然不用啦,哪有在自己地盤過哨卡交錢給自己的道理。」兩個守衛齊聲回答道。他們上下打量著雷蒙,看樣子這個貴族少年不像個傻子啊,為什麼會問出這麼傻的問題來。自己交錢給自己,是吃飽了撐的嗎?
「明白了。」雷蒙點了點頭,然後沖著塞路爾揮了揮手。「可以動手了。」
「嘿嘿,老子的大吊......啊不是,是大刀早就饑渴難耐啦。」塞路爾獰笑著抽出背在身後的那柄一人多高的長刀,一步一步朝著哨卡和那兩個守衛走了過去。
「喂喂,你們要幹什麼?!」兩個守衛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科特郡這個地方比較偏僻,雖然偶爾也會有貴族經過,但是大都是沒有什麼勢力的落魄貴族而已。在聽到這裡是某個貴族的私人領地,而這位伯爵大人還居住在dìdū的時候,大都會乖乖的交上錢。一位有著領地而且還住在dìdū的貴族,大都是身居高位手握實權的人物,一般的小貴族可惹不起。但是沒有想到今天碰上了這位年紀不大的貴族小少爺似乎完全不吃這一套,甚至還指使他的保鏢準備暴力硬闖。
還未等兩名守衛做出任何的反應,只見一道雪白的寒光閃過他們兩人的面前。不僅是那根足有一人粗的木樁,兩人手中的長矛也在一瞬間被塞路爾斬為兩段。這還是塞路爾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的話那一刀把這兩個擋路的傢伙的腦袋順便也砍下來也不是多麼費勁的事情。
兩名守衛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沒能爬起來。倒不是因為受了什麼傷,而是由於過度的恐懼導致的大腿抽筋根本站不起來。直到雷蒙一行人通過哨卡漸漸走遠,其中一人才漸漸的回過神來。他感覺兩腿之間有些溫熱濕潤,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由於在死神的鐮刀下面轉了一圈之後過於恐懼所導致的小便失禁。
「快......快去......」他的同伴雙眼無神的倒在地上,顫抖的嘴唇幾乎無法將詞練成句子。「快去通知保利大人......」
「剛才是不是動作有點太大了?不會誤事吧?」坐在趕車人位子上的塞路爾打開車廂前面的小窗,對雷蒙詢問道。雖然之前是雷蒙讓他動手的,不過看樣子的確做得有些過火了一些。
「沒關係,我就是要弄的場面越大越好。」雷蒙搖了搖頭回答道。「起碼可以讓某些人知道我已經來了,而且不好惹。」
聽完了兩名守衛戰戰兢兢的敘述,保利二世摸著自己下巴濃密的黑鬍子沒有說話。以凱迪拉克伯爵的名義設立哨卡是他的主意,而收到的過路費也全都進了他自己的腰包。雖然凱迪拉克家已經衰敗了,但是伯爵的名頭還是很能唬人的。聽這兩個守衛的描述,衝撞哨卡的這幫人是一群貴族。一般來說,貴族很少會採用這種看似粗暴的行為來表達他們的不滿,因為對貴族來說,和平民發生衝突是一件相當有**份的事情。而且守衛也向天發誓他們的確是報上了凱迪拉克伯爵的名字,但是對方仍舊採取了這種非常不給面子的行動。
貴族之間如果不是有什麼巨大的仇怨,一般是不會撕破臉皮的。像這種情況,保利二世猜測也許有兩個可能。第一,這幫人不把凱迪拉克家放在眼裡,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遠比凱迪拉克伯爵要強大得多的貴族。第二,那就是和凱迪拉克家本來就有仇怨,早已經撕破了臉皮也不差這一次了。雖然不能確定究竟是那一種,但是保利二世覺得無論是哪種可能,對他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根據dìdū那邊傳來的消息,那個凱迪拉克家的私生子已經獲得了爵位,恐怕很快就會注意到領地這邊的問題找上門來。而這個衝撞哨卡的貴族則是送上門來好幫手,保利二世覺得可以利用一下這個機會。
「你們兩個有沒有看清馬車上的紋章?」保利二世開口詢問道。無論是哪種情況,起碼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才能夠制定相應的對策,而貴族馬車上的家族紋章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記得,是一朵花。」一個守衛想了想回答道。「不過我不認識是什麼花。」
「畫出來給我看。」保利二世將紙筆放在桌子上。
雖然從未學習過任何的繪畫技巧,但是那個守衛還是靠著記憶在紙上歪歪扭扭的畫出了馬車上的紋章樣式。而在看清了紋章的樣子之後,保利二世不禁大驚失sè。雖然知道這個私生子一定會找上門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