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傭兵
「坐在那桌的幾個是什麼人？。」坐在窗口附近桌子上的三個人引起了雷蒙的注意。這幾個人從裝扮上看就不是水手，起碼雷蒙從來沒有見過穿著皮甲的水手。這幾個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三個大男人眼前的酒杯幾乎就是滿的。
「是傭兵。」雷葉娜看了一眼回答道。「前幾天就來過一次，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似乎是那個傳聞中是白痴的領主家的小少爺雇來的，似乎是為了尋找什麼東西。」
「我可不覺得那個小少爺是白痴。」雷蒙想起之前在城門口看到的馬車裡的那雙眼睛，搖了搖頭。那個小少爺可不像是目光獃滯流著口水的白痴，雷蒙覺得起碼那個小少爺比自己要jīng明得多。
「那個小少爺當然不是白痴，只是知道的人很少罷了。」
「你怎麼知道，你見過那個小少爺？」雷葉娜的回答引起了雷蒙的興趣。
「別忘了，這裡是酒館，市面上的情報最起碼有一半以上都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雷葉娜神秘兮兮的在雷蒙耳邊說道，熱熱的口氣吹得雷蒙耳朵癢，若是沒有那種口臭的味道就更好了。「那個小少爺其實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麻痹他的那個後母。前兩天領主大人把他的那個夫人和jian夫殺掉的事情，據說就是那個小少爺在暗地裡安排好的。」
這件事情雷蒙倒是多少知道一點，貴族的醜聞一直都是街頭巷尾熱衷的話題。現在的領主夫人據說是領主之前養在外面的情婦，還為領主偷偷的生下了一個兒子。幾年前領主的原配夫人生病死掉之後，這個女人自然藉機上位，成為了領主府新的女主人。這個女人很有些手段，沒用多長時間就把整個領主府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對於老領主死後世襲的貴族頭銜和大筆的遺產，這個女人也表現出了相當的熱誠。能夠少一個人來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據說領主大兒子的死背後就有這個女人的影子。那個法雷爾小少爺對於遺產自然也有繼承權，對於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卻要和自己的親生兒子搶奪財產的傢伙，那個女人肯定會在暗地裡搞些手段。
只是前一陣子不知怎麼的，這個女人卻突然被領主大人捉jian在床。本來貴族的生活糜爛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女人和情夫在自己的面前鬼混卻無動於衷，換成任何一個男人也忍受不了，最終的結果就是那個女人和她的情夫被領主大人直接用劍釘死在了床上。那個女人在嫁給領主之前是個商人家的女兒，家裡有點錢也不過是個平民而已，領主大人殺了她也只是賠了點錢了事。
「不會吧，這麼說來那個小少爺也裝白痴裝的夠久的了。」雷蒙把整件事情想了個遍，覺得有些蹊蹺。他記得在很久之前就有傳言說那個領主家的小少爺是個白痴，當時領主的原配夫人還活的好好的呢，那個情婦根本就沒什麼機會出頭。若是說那個小少爺一直是在裝白痴的話，除非是能夠未卜先知。而且這樣一來的話，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一點，當時傳出那個領主小少爺是個白痴的消息之後，被特雷西亞家悔婚的消息可是讓科西嘉的領主大人丟了好大的臉面。貴族們最重視的東西，沒有比臉面更加重要的了。那些破落的小貴族已經窮到要喝涼水吃黑麵包的地步，但只要踏出家門就絕對要擺足排場，為了還不是那張臉面？拋卻貴族最看重的臉面去裝白痴只是為了幾年之後弄死一個女人，雷蒙覺得這個小少爺也許真的是個白痴也說不定。在那個女人沒進領主府之前找幾個人殺了她不是更簡單么？
「誰知道那些貴族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反正那些大人們有的是空閑，不像我們這些人，每時每刻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活過這一天。」雷葉娜的語氣里充滿了嫉妒。「就說那些傭兵，那個小少爺居然花了大把的金幣雇傭他們去找什麼石頭，真是吃飽了撐的。」
「石頭？什麼樣的石頭？」聽到金幣兩個字，雷蒙不由的眼睛亮。說實話，他還真沒見過金幣是什麼樣子，更別說大把的金幣了。聽說那個領主小少爺居然花大價錢尋找石頭，雷蒙覺得自己也可以碰碰運氣。
「我記得似乎是叫……叫……硝石。對，就叫做硝石。」雷葉娜努力的想了半天才猛地一拍腦袋說道。
「從來沒聽說過的東西啊，長什麼樣子？」雷蒙聽到這個從來都沒聽說過的詞不禁有些失望。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鍊金術士。」雷葉娜沖著雷蒙翻了個白眼。「我要是知道那東西長什麼樣還用在這裡伺候那個滿身汗臭的水手嗎？」
看來金幣這東西註定這輩子和自己是沒有什麼緣分了。雷蒙不禁失望的搖了搖頭。這時一個同樣穿著皮甲，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進酒館。坐在窗口附近桌子上的三個人看到那個魁梧男人進來都變得興奮起來，連忙站起來招手，看樣子這個男人應該是那三個傢伙的同伴。
看到了自己的同伴，那個魁梧的男人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快步走到桌子前面，將一個錢袋扔在了桌子上。錢袋被裝的滿滿的，撞擊在桌子上之後散開了一個小口，一抹金黃的顏sè映入了雷蒙的眼睛。
整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金幣！雷蒙不禁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要是能夠弄到這袋子金幣，不僅自己可以擺脫費雷茲先生的控制，說不定還可以帶著安娜到dìdū去。雖然雷蒙一直信奉的是安全至上，但是金幣的誘惑卻也難以抗拒。傭兵不比水手，大都是手上沾過血的傢伙，而且要比水手機敏得多。想要在他手上弄到東西要比水手困難得多，而且一但失手，怕是小命都難保住。只是那抹金黃sè實在是讓雷蒙難以抉擇。
雖然yù望沖淡了恐懼，但是雷蒙在腦海里還保有一絲冷靜。直接衝上去搶錢袋逃跑，雷蒙還沒有傻到認為自己有從四個成年人傭兵手裡逃脫的可能。有了錢一定會大肆的慶祝一般，而這個小酒館則是最好的選擇。剛剛拿到大筆的賞錢，那種興奮感不會讓那些傭兵對於環境太多挑剔，離開這個酒館另外尋找地方找樂子多少也會顯得有些掃興。當聽到那四個傢伙其中的一個朝著酒保大喊「拿你們這裡最好的酒來」的時候，雷蒙幾乎要高興的跳起來。
「你的機會來了，我可以幫你。」雷葉娜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個鼓鼓的錢袋，在雷蒙的耳邊悄悄的說道。「事成之後我要一半。」
「有什麼好主意？」雷蒙連忙問道。這裡多少也算是雷葉娜的半個地盤，有雷葉娜的幫忙自己要動手自然會方便很多。雷葉娜開口就要一半並不多，先不說之前幫助自己逃跑的恩情，那袋子鼓鼓的錢袋分出一半來，也絕對夠雷蒙和安娜過上很長一段rì子的富足生活。
「酒館老闆最近搞到了一樣好東西。那種酒聞上去很香，但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水一樣，一點顏sè也沒有，而且xìng子很烈。我曾經偷偷的喝了一小杯，只是一小杯而已，就感覺有些天旋地轉了。」雷葉娜說道。「他們不是要最好的酒嗎？我就去弄上點給他們嘗嘗。幾口酒下肚，我保證你下手的時候就算是用刀子直接捅上一刀他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感覺。」
「居然有這麼烈的酒？從哪裡弄來的？」雷蒙吃驚的問道。他可以相當清楚雷葉娜的酒量，雷葉娜可是曾經和十幾個粗壯的水手拼過酒的人，當時的慘烈場景至今還記憶猶新。整張桌子到最後只有一個還坐著的人，那個人就是雷葉娜，其他的人都和無數的酒杯一起躺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能夠讓雷葉娜感到頭暈的烈酒，那基本上應該算是迷藥了吧。
「聽說也是那個領主家的法雷爾小少爺弄出來的東西，酒館老闆從黑市上高價買來的。」雷葉娜回答道。「也許是普通的葡萄酒已經滿足不了那些變態的貴族大人的胃口了吧，才弄出這種詭異的東西。」
「那個小少爺，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啊。」再次聽到領主小少爺的名字，雷蒙不由的感嘆了一聲。白痴？聰明絕頂？雷蒙有點搞不清楚了。
「記住，我要一半。」雷葉娜再次鄭重的和雷蒙確認了一遍，見到雷蒙點頭，便扭動著腰肢離開了。不多一會兒，雷蒙便看到雷葉娜端著一個盤子朝著那桌傭兵走去，盤子上有五杯像是清水的液體，雷蒙猜測這就是雷葉娜所說的那種一杯就可以醉倒大象的烈酒。
雖然雷葉娜的姿sè不怎麼樣，但也許是被那滿滿一袋子金幣刺激得有些過頭，那幾個傭兵變得有些過於興奮，其中一個傢伙直接將雷葉娜摟進懷裡，而另一隻手則直接從雷葉娜的裙子下面摸了進去。
而雷蒙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些傭兵喝下那杯烈酒，等待雷葉娜的信號，而那袋掛在其中一個傭兵腰帶上的鼓鼓的錢袋，也在等待著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