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深淵枯竭
「第十一頭!」
看著在劍陣的絞殺之下,轟隆隆倒塌的如山邪魔,風秉文的嘴角微微翹起,只要擊敗這些擁有神魔血脈的邪魔,將遺骸吞噬后,便可以清晰無誤地感受到自身底蘊的增長,這樣的滋味是極為美妙的。
「去吧!」
越發濃厚的混沌氣在風秉文的身後翻湧,隨後難以估量其偉岸身形的神人從中走出,恐怖的法域因此而降臨,籠罩了劍陣之中,依舊散發著恐怖威壓的殘骸。
但很快隨著其中那絲絲縷縷的神魔氣機被汲取其中,所殘存的精氣被吞食一空,那屍骸中所散發出來的威壓也逐漸衰弱,最終直至於無。原地空留一堆無用的枯骨。
「啊!」
當法相重新回歸的時候,都不需要細細的感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的底蘊進一步增長的風秉文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舒適而愜意的輕吟。
「咦,夏道友又發現了一頭!」
心中的喜悅還沒有來得及平復,風秉文很快又感知到了什麼,這時候,就連他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這位道友真是我的福星啊,待我道成時,可不能虧待了。」
風秉文忍不住感慨了一聲,他如今所斬殺的,強大邪魔之中有將近一半就是這位夏燕探查,然後再通知他的。
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舉手之勞,在這種即便是風秉文有時候也要暫避鋒芒,逃之夭夭的險地之中,對方算是在冒著生命危險幫助他了。
雖然夏燕認為自己是為了大義,為了地面上大秦的百姓安危,但歸根結底直接受益的還是風秉文,這毫無疑問也是一份因果。
風秉文知曉,自然不打算白嫖,這一份恩情,在日後必須進行償還。
「沒良心的小子!」
風秉文的識海中,散發矇蒙仙光的五行天輪嘀咕著,確實不敢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因為他必須得喊風秉文為老爺,不然這倔強的小子寧願跟他一刀兩斷也不再搭理他的,相對來說,肯定是作為沒有多少自主權的仙器更為吃虧
畢竟尋到一位與他完全契合的修士絕非易事,五行體雖多,可是先天五行道體,從古至今也只有唯二兩位而已,而且還是在不同的時期出現的,這其中之間的關聯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深思。
錯過了這一位,再想等到第三位,那不知道又得過多少萬年了,即便品階最高的仙器也經不起這般歲月的摧折。
「夏道友!」
風秉文此刻自然是不關心自己身體中的一件通靈仙器是什麼想法,他並指成刀,輕輕在身前一劃,來自五行天輪的力量被他毫無凝滯地調動起來,輕易劃破的這處上古戰場中的空間。
然後他就通過仙器與氣機之間的關聯,看到了正在狼狽逃竄的劍仙夏燕,而在他的身後,正是三頭體型巍峨如山的怪物。….「幹得漂亮!」
看到這扎堆在一起的邪魔,風秉文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一次他甚至就連仙器與法相都懶得祭出來,一步踏出,就瞬間化作了可以俯視山嶽的巨人。
「風道友,小心!」
而感受到突兀出現的強橫氣息,原本正在狼狽逃竄的夏燕鬆了一口氣,他停下劍光,看向了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巨人,喊了一聲之後,便尋覓了一處絕佳的觀戰位置,然後就開始打坐恢復。
全然沒有繼續逃跑的意圖,畢竟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對於這位太上道門徒的實力有多麼可怕,他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雖然他這一次引了三隻強悍無比的邪魔,不論是哪一頭他都應付不了,但是他認為,這對於那太上門徒而言,完全不是任何問題,甚至對他還更省事。
連綿不斷的轟鳴與震動,還有此起彼伏的憤怒咆哮與最終逐漸衰弱,最後轉變成的哀嚎悲鳴聲中,夏燕因為探查與逃跑而損耗的法力逐漸恢復。
而當他的法力恢復圓滿的時候,那宛如魔山一樣的三尊恐怖身影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後就跟他先前所見到的那樣。
這些再次化作屍體的神魔後裔所殘留的一切全都被這位太上道門徒汲取一空。
「風道友,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這便繼續出發!」
如今都不需要風秉文主動去催促,已經調整好狀態的夏燕主動要求。
「夏道友,還是休息一些時日,不著急,來日方長!」
但風秉文卻沒有了一開始的焦躁,因為他發現,這深淵底部的上古戰場其面積極為遼闊,潛藏在其中的鬼魅邪靈數以億萬計。
當然,更重要的是那蘊含神魔血脈的強悍邪魔,其數量並不在少數,僅憑他跟這位夏道友,一時半會兒都是殺不完的。
不過,作為一個修道還沒有半甲子的年輕修行者,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他有足夠的精力耗在這裡。
唯一的問題就是眼前這一位俠肝義膽的夏道友了,對方在尋找合適目標這方面是真的沒得說,都快跟風秉文自己給追平了。
要知道風秉文的綜合實力可不知道比他強了多少,這麼好用的工具人,風秉文可不捨得他出了問題,因此適當的歇息一些時日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是……」
「不必急於一時!」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聽到風秉文的勸告,夏燕推遲一番之後也就同意了安排,畢竟一直在生死線上遊走,對於他的精神壓力也是極大的,雖然他如今看起來極為完好,但真要再這麼繼續下去,他也不確定自己還綳不綳得住。
「我看道友的神思恍惚,我這裡有一些丹藥,道友拿去養傷吧!」
風秉文上下搜尋了一下,從身上找到了一些洛凌霄師姐給他的仙丹。….之所以在他這能夠跟饕餮相提並論,甚至猶有過之的傢伙嘴裡還剩下來仙丹,主要是因為,有些仙丹他吃的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效用接近於無,所以就剩下來了。
如今這些仙丹就派上了用場,正好可以用於償還因果。順便也提升一下眼前這位工具人的生存能力。
「這太貴重了!」
夏燕本來還有些好奇,可是當風秉文將丹藥扔到他手裡后,他反倒是被嚇到了。
說來也是可憐,他修道至如今,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仙丹,沒辦法,煉丹本來就是一件極為佔用精力的事情,而且所耗費的不僅是精力,還需要傳承與大量的資源堆砌。
每一位成熟的煉丹師必然有難以計數的報廢丹爐與足以堆成山的爐灰。天賦也許可以彌補,但是絕對無法避免。
因此,品階越高的丹藥越稀有,低境界的修士可以用丹藥輔助修行,但是當真正踏足仙道后再想前行的話,基本上也只能埋頭苦修或者去尋找機緣了。
「與你為我做的事情相比,區區幾枚仙丹當真不算什麼,夏道友就收下吧!」
風秉文笑了笑,
「拒絕的話也不必多言,我知道你來此地的目的,但是你幫到了我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道友應當是不想讓我欠下一樁因果吧?」
「既然是這樣,那夏某就厚顏接下了!」
聽到風秉文的話,夏燕心中做了一陣短暫而又激烈的心理鬥爭,不過聽到風秉文連因果都拿出來的時候,他也放棄了爭鬥,做出了選擇——收下仙丹。
「善!」
風秉文頓時也露出滿意的笑容。以他的家底,不怕對方拿他的好處,就怕對方不要。
時間就在這無盡的獵殺之中,悄然流逝,風秉文徹底沉迷於其中,而原本提心弔膽著為風秉文尋找合適獵物的夏燕也漸漸變得熟練起來了。
因為他的實力也在風秉文的栽培下變得突飛猛進起來,修行的境界提升多少不好講,可是他的鬥法能力卻是相較於先前翻了幾番,當然提升最大的,還是遁逃的速度。
畢竟他招惹的都是擁有著神魔血脈的強悍邪魔,跑路的能力不拉到當前的極限,他很難一直都活蹦亂跳的支撐到風秉文的到來。
而隨著一頭又一頭強橫的邪魔被風秉文獵殺。也許最初時對上古戰場沒有什麼影響,更沒有因此產生什麼變化。
可是當風秉文獵殺強大邪魔的數量接近百數的時候,鎮守在深淵上空的諸多神靈也察覺到了變化。
首先便是從深淵中噴薄而出的血煞之氣,明顯減少,這對人間的影響也進一步衰弱,其次便是從深淵中流竄出來的弱小的邪靈鬼魅的數量也開始減少。
這樣的變化讓諸多神靈開始為之欣喜不已,雖然凡俗發生大災,讓他們所收到的香火開始暴漲,遠勝平時十數甚至百倍不止。….但是存世最少也有數百年的神靈們擁有著更為卓遠的目光,香火短時間內的暴增伴隨的是凡俗百姓數量的減少,還有田地的減產與生產的停滯。
這種混亂所帶來的損失將持續數年甚至是數十年,若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但是神靈們也無法做得更多,絕大多數的神靈只能庇護一地,就連活動範圍都局限於一地,一旦離開,他所擁有的神力,便會急劇消耗。劇烈且高強度的鬥法就更不用想了。
能夠不受限制自由活動的神靈是極少數的。而這樣的神靈最少也是一位真君,最為強橫的,則是帝君。
這是即便是有能力干涉的神靈,在察覺到了深淵中的變化之後,也在某種更高意志的干涉之下,都選擇了靜默,僅僅只是封住深淵通往地面的入口,沒有讓災厄進一步擴散,並沒有進入其中,讓這場大災提前終結的意思。
在神靈的注視之中,從連綿數千里的深淵裂縫之中所噴薄出來的血煞之氣越發稀少,僅僅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原本濃密到甚至能夠染紅天穹的煞氣變成了血霧。
而到了第二年,從那裂縫之中噴湧出的血煞之氣是絲絲縷縷,好似已經枯竭一樣,一些地段乾脆就沒有了。
沒有了這些血煞之氣的遮掩,從深淵下的上古戰場中攀爬出來的邪靈鬼魅,有許多甚至就因為選擇在白天出來,就在太陽星的光芒照耀下,直接灰飛煙滅。
即便是夜晚,這些爬到地面的邪靈鬼魅也鮮少有倖存者,因為,神道早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人間秩序沒有崩潰,神道便能夠展現出最為強悍的姿態。
而到了第三年,那綿延數千里的深淵裂縫便再無一縷一縷的血煞噴出,也只有神靈們施展神通,向深淵的極深處窺探,才能夠看到飄蕩在半空中的血霧。
「結束了!」
一位在深淵上空鎮守了三年有餘的真君,看著綿延數千里的深淵裂口,禁不住感嘆了一聲,雖然這對於他無限漫長的神生來說微不足道,但是未免也過於枯燥無聊了一些。
除了最初時需要阻攔深淵中的一些強橫的邪魔爬出來以外,其餘的時間基本都是無所事事,有帝君下了令,在深淵這場大災沒有結束的時候,他不可能離開。
「比我最初預料的快很多!」
另一位神靈也出聲開口道,他盯著深淵的最深處,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畢竟有人在下面清理,自然會快許多!」
「有人在下面?」
一位並不清楚真相的游神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不然呢?你以為這裡是怎麼平靜下來的?真的以為我們就站在這裡乾等著,這些污穢的煞氣就會自己消散乾淨嗎?就算會,也不會這麼迅速。」
「那是誰在下面清理了?」
「一位修士!」
「修士?」
「誰這麼不怕死?三年了,他一直都在下面嘛,不可思議!」
「一位來自太上道的修士!」
「太上道?!」
一些聽到兩位真君交談的神靈面面相覷。
「這對於我等與世俗百姓而言,是一場災厄,但是對於那位來自太上道的修士而言,卻是他的機緣,所以諸位帝君才沒有動手,不然早在三年前,至少會有一位帝君展示一下他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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