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葯堂中
,學醫救不了大秦
那老婦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不......
「不收,只要你配合。」呂慈堅定道:「恢復的可能要慢一些,不過一到兩個月也足夠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繼續的帶孫女了,鋪床做飯都不當誤,不會給家裡添麻煩的。」
不會給家裡添麻煩.....
不過葯堂里的老醫師們可不會這麼想。
「呂慈!!」一個年歲比較大的老者突然喝到:「你到底要幹什麼!!前些天善做主張代替醫館去侯府看病,我們還沒來得及訓誡你,現在你又想治手傷?這病是你能碰的!」
「是在家裡受了數落,堵了氣吧,所以我說啊,不如趁早放棄醫道,琢磨些別的營生也好。」
「此話在理,又沒人逼你當醫者,好好在家服侍夫人和岳母,當個賢內助女婿多好,男人不一定非要有出息的。」
此類聲音不斷的響起,聽著讓人不大舒服,其實這幫人只是想讓他快點認清現實,放這老婦人走而已。
手傷可是連專業的接骨大夫都頭疼不已的傷病,真隨他瞎寄吧治,那老太太反咬一口,還不是醫館賠錢。
可在這整個的過程中,呂慈就如同什麼都沒有聽到般,視線從未脫離對方的手。
「拇指脫位,側副韌帶撕脫,關節不穩定,手舟骨偏轉、食指指近側指間關節受累......
他開始自顧自的喃喃起來,
這算是他的習慣,在看病的過程中,他總是會不自覺的喃喃出病症的位置,如何診斷,如何治療,一條一條,無比的清晰。感覺就像是在當著敵人的面,一條一條複述著對方的罪行,以及告知對方,我要如何將你斬殺,我已經提著刀來了,你無處可逃。
這習慣挺中二的,但是從骨子裡講,大多數醫生都有這種古怪的職業思維,他們覺得疾病便是敵人,觸之必斬,雖遠必誅。
董富貴就站在呂慈的身旁,他聽到了呂慈的喃喃自語,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雖然聽不懂,但是卻感覺這傢伙好像真的在看病一樣。
這貨會治手傷?搞什麼啊,說好的一起擺爛呢?
驚訝之餘,猛地想起了呂慈需要兩塊木板,也不知道他要幹啥,不過還是連忙衝出去找了。
「董富貴!你又要幹什麼去?!」身後老醫師吼道。
「瘋了!都瘋了!」那人氣的吹鬍子瞪眼,恨不得衝過去給這兩個混小子一人一巴掌。
但自己終究是年歲大了,不如年輕人硬,索性他拂袖一揮:「好,你治!不過話說到前頭,你不是永安醫館的大夫,你就是個打雜的,若你弄出了什麼好歹,那也和永安醫館沒關係!」
吼完,老醫師又轉向一旁的老婦人。
「還有你也想好了,我提醒過的,這小子根本沒有行醫資格,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不論事後如何,你都找這姓呂的去,別把賬算在醫館頭上!」
這一套話老醫師說的聲色俱厲,不得不說,身為一個醫生,他的做法十分的正確。
因為每一個醫生上的第一堂課,都不是關於如何治病救人的,而是『如何保護好自己。』讓一個廢物女婿影響到醫館的信譽,那才是愚蠢的行為。
那呂慈呢......
這些自信來自於現代解剖學,來自於無數手外傷複位的病例支撐,來自於一個這個世界的人無法想象的醫療體系。
「小夥子......
呂慈沒有抬頭:「按理說,一個醫生是不應該對患者做出任何承諾的,但對你的傷而言,我起碼要比這個屋子裡其他的人要更擅長一些,相信我吧......
「……」婦人怔住。
說完,他側過頭,望向了一旁的小姑娘。
「你相信哥哥么?」
那是一雙真誠的眼睛,無數次艱難的手術,無數次病危搶救,無數次在絕望之中與死神角逐,這雙眼神不需要任何的演技,只需要一瞬間的對視。
孩子似乎天生就能從眼神中讀懂一個人,所以那小孫女點了點頭:「嗯。」
「把醫生剛才給你開的葯給我用一下吧,那葯能止疼。」
呂慈伸出手,而那小姑娘幾乎毫不猶豫的就將藥膏遞了過去。
這會兒,董富貴也回來了,一身肥肉隨著跑動一顫一顫的,滿身的汗浸透了衣服,不過手上拿著兩個木板。
「老呂,找到木板和布條了!」他叫喚著。
同時正好看到呂慈在為那老婦人的手上藥,待疼痛減輕,只見呂慈突然攥住對方的手腕,虎口一錯,只聽嘎巴一聲輕響。
最傳統的腕骨脫臼複位法。
董富貴嚇的好懸把木板子扔出去。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就這麼往裡硬生生的懟?
卻不知道,這一錯一壓,是經過多少腕骨錯位磨練出來的。
那老婦人輕哼一聲,頓時覺得手腕處一陣輕鬆,下意識的想要動一下。
「別動!現在上了葯,你感覺不到疼,但是韌帶已經傷了,半個月內不能動,一個月內不能提重物。」
他一邊說著,一遍給食指複位,隨著咔咔的骨骼頓挫聲,那隻手雖然依舊腫的發紫,但是卻明顯不再扭曲變型。
接下來,呂慈用兩塊木板將老婦人的手固定,嫻熟的用布條纏住垮在脖頸,這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也直到這時,他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