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少爺的病只有你能治
,學醫救不了大秦
姑爺回來了,但是卻沒有出現一群人圍著他亂轉盤問的情節,可能是因為怕他累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雜太亂,只有在日後的生活中慢慢的詢問或聊起,才能慢慢消化。
呂慈也樂得清閑,吃飽喝足了,現在的身子骨只要食物供應跟得上,那就一直精氣神極佳,甚至萍兒說要不要回屋歇著,他都擺擺手拒絕了,直接坐回到自己的診桌後面,就這麼開始上班了。
臨位子的幾位老醫生時不時的側目望過來,視線在他的身上來回掃蕩,也不知怎麼著,今天的小呂大夫咋看著這麼順眼了呢,平時大大咧咧招人煩,今天卻看起來像是個風度翩翩的白面書生。
就這樣過去了一上午,呂慈接待了四五個中年婦人。
甚至有個老阿姨過來,也不看病,就問些家長里短,最後竟然提到了自己的閨女,說是芳齡二八,長得如花似玉......
大姐,你拉皮條前先掃聽掃聽,我早就入贅了好不好。
時間在這種平常的氣氛中一點點流逝,呂慈甚至偶爾的會忘記這幾天惱人的經歷,以為自己今後的時光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
後院的老婆子們做好了餐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董富貴首當其衝,一勐子逃離工作崗位,生怕掌柜的不給他飯吃。
呂慈也收拾了一下桌桉,準備用餐。
不過就在這時,一位患者坐到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啊,這會兒暫時不接診,再過一個時辰再來吧。」他沒抬頭,如往常一樣說著。
「大夫......我的病急,等不了。」
呂慈下意識的在心裡笑了笑,尋思著你這不喊不叫的,慢悠悠走到我面前,說自己有急重症,是不是也太不走心了啊......
患者聽到大夫要下班了,大多數都會這麼說的,好不容易排到自己了,誰願意再白等一個時辰了。
不過突然的,老呂的身子一怔。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聲音好熟悉,同時,他勐地抬起頭。
面前是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身穿青黑色長衫,就坐在自己的面前,面色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呂慈。
老呂眼睛勐地瞪圓了。
那個曾哥!
一直跟在陳牧陽身邊的家僕!
這會兒他身上的傷葯已經完全抹去,醫家的藥效果實在是太好,幾天前那麼重的傷,現在竟然就能自如行走了。
呂慈看了看四周,發現董富貴不在,萍兒還在後廚幫著盛飯端菜,身旁的幾位老大夫收拾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位患者的不同。
李氏走了進來,推著夢緣準備去用餐,看到了自家姑爺面前坐了個病人。
「慈兒啊,吃飯了。」她關切提醒道。
因為之前在衙門裡,曾哥被葯湖的面目全非,所以這母女倆根本不知道這個『病人』是誰。
「哦,我馬上就去。」
李氏推著姑娘走出門,嘴裡還滴咕著:「你看看這相公多好,一回來就幹活......」
聲音一點點消失在拐角,最後似乎能聽到李夢緣的幾聲嗔怨。
呂慈收回了視線,望向曾哥,二人彼此視線相對著.....
「呂郎中,你看我這一身傷,重不重。」
他拽起了自己的衣袖,胳膊上的青筋還沒有完全的褪去,大片大片骨骼撞擊的腫脹還清晰可見。
呂慈沒說話......
曾哥也不急,他就像是一個平常病患一樣,跟著老呂不緊不慢的聊著。
「其實,我這一身傷病還不算什麼,你也知道,我之前在軍中待過,受傷流血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算是我的本職。
但是......
我家中少爺身上的傷,太重了。
而且這傷,只有你能治!」
他就這麼輕聲說著,呂慈之前並不知道什麼是殺意,但是此時這位家僕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像是一股子沒有冰涼的風,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你想怎麼治?」老呂問道。
「你們只是最普通的百姓,根本拿不出能彌補我家少爺傷勢的東西,所以當然只能拿命治。」
《鎮妖博物館》
呂慈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這些天的洗經伐髓,修鍊武技,其實都是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但是他依舊還是很不服氣。
曾哥的話還在繼續著:
「其實你也應該想到了會有這一天,因為你只是揍了我家少爺整整四個時辰,而沒有殺了他,你知道,殺了他會遭到更加恐怖的報復,我們有了正當的理由可以致你於死地,這是你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你骨子裡應該還是那種願意相信官府和秦律的人。
但是很不幸,這些是救不了你的。
你得死......你家人也得死。」
說著,他朝著四周望了望:「這家醫館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祖產吧......所以這家醫館也不能留著,你們死之後,我會把它燒了。
別覺得我干不出來,我這輩子乾的都是殺人的勾當,明面幹不了,但是背地裡我有很多辦法殺死你們。
我知道這很不公平,你可以先去報官,找人保護,我知道你和醫家有些關係,甚至鎮鬼候也願意保你。
這些人都值得我去尊敬,但是我是陳家的家僕,我這輩子只能為陳家做事,所以我不會因此收手。
你們不能有疏忽,不然讓我抓到機會,我還是會用各種方法殺了你們。
總之,就是這樣。
還有幾天就要祭天大典了,少爺說了,他不想讓你們等到那天,所以,如果你們想多活一段時間,那麼請儘快想辦法吧。
我只能做到這些了。」
曾哥說著,平澹的起身,沒有等呂慈說什麼,就自顧自的走出了醫館。
呂慈看著那筆直的背影......
將幾張寫的七擰八歪的藥方工整的擺到桌角,又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自言自語著:
「趕緊吃飯啊,不然涼了。」